苏曜低眉,“你见过她了?”
她点头,“见过,劝过,就看她怎么选了。”
“我会试着劝她。”苏曜也低低的一句。
但是她想,如果她的那些话对傅孟孟都没有用,那苏曜说什么也是没用的,但愿她见苏曜时,已经做了决定。
看着苏曜的车离开,她才关上门,手里依旧握着簪子。
从楼下到楼上,一直都是没有松手,一直捏在手心里。
去洗漱时,她再次把头发挽起来,盯着镜子里的人看了半晌,侧过身又看着簪子。
美,她却轻轻蹙眉。
睡觉时,她把簪子收好放在锦盒里,抱过沐寒声给她买的醉猫。
温柔的檀香钻进鼻腔,一模一样的香味,猛然让人产生幻觉,只是抱着的醉猫没有他的坚实,没有那样的安全感。
只觉得忽然眼睛一酸,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卧室里一片寂静,气温似乎也比两个人时低,夏天的夜晚,她竟觉得凉,纤瘦的身子几度蜷缩着,不仔细看,只觉得她和醉猫一样大小。
偌大的一张床,她就占了床头的一个小角落,一个姿势躺了一整夜。
再醒来时头晕脑胀,一整晚没关的窗户此刻溢满阳光。
她在床上愣愣的呆了会儿,终于动身起床,因为喉咙里干涩得几乎冒火。
一起身,脑袋晕了一下,瞬时坐在了床边缓神,好一会儿眼前才清明许多,就着床边伸手拿了床头柜上的水杯、暖壶。
倒出来的水温度并不高,因为是昨天的水了,但她顾不了太多,一手喝水,一手将暖壶放回去。
没有仔细看,说时迟那时快,“砰!”一声,暖壶只碰到了柜子半个角,她还没完全松手就砸到了地上。
溅起的水飞到她腿上,并不烫,却被惊得跳开床边,手里的水也洒了,嘴里的水呛了。
“咳咳!”狼狈的拍着身上凉丝丝的水,不停咳嗽。
咳得弯了腰,她干脆坐到了地上,一片潮湿,却顾不得。
如果是以往,床头会有沐寒声准备的热水,她要喝,只要伸手,他就会递过来,喝完他再放回去。
再看看现在的狼狈。
越是人在病中,越是思绪混乱,过得也一团糟。
孤零零的在地上蹲了许久,她终于忍不住拿过手机,努力的吸了鼻子,可声音听起来依旧低喃。
“你去了哪?”她抓着电话,努力不透漏任何情绪。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问过沐寒声带采姨去了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终究是没忍住,她真怕再狼狈会成什么样?
听筒里传来男人低醇沙哑的嗓音,带了疲惫,也不乏温和:“怎么了?”
几天没听到这个声音,猛然听到,她咬了唇,紧紧拧眉,忍着喉咙里的酸涩。
“嗯?”他对着安静的话筒再次低低的询问。
她没说话,只是因为感冒而努力吸了鼻子,电话里的人却忽然沉了一个调,带着担心,“夜七,说话。”
“没事……”她终于压下异样,因为听到了他的背景里几句英文播报,知道他在哪了,“我挂了。”
不等他说话,她按了电话,一口气洗漱、换衣服,抓起手包和证件就出了门。
那大概是她这辈子最冲动的一次,忍了几天这样的无助而孤寂,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梦里、幻觉都是一个人的感觉并不好受。
所以脑子一热,人已经到了机场。
辛溪在候机,情绪并不高,一眼见了傅夜七的时候,皱了一下眉,走过去才看出这个女人哭过,这会儿还在努力的吸鼻子。
“傅小姐?”辛溪先开了口。
傅夜七一直专注于自己的事,一股脑做完一切,似乎下一秒就能见到那个人,却被辛溪的声音猛然打断,思绪拉回现实。
“你出差?”辛溪微微笑了一下,没有以往的娇媚。
她低眉,把机票放了下去,勉强的笑意,话却无从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