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声说爱?
他口中,竟能说出这个字?
幽幽回想,曾几何时,池公子醉意熏熏的说:“对女人爱到深处,必定要说出我爱你三个字的,连这三个字都说不来,又怎么让她知道你爱着?……可是怪了,我偏偏对着顾小姐说不出来。”
“跟你结婚,我从未后悔过。”沐寒声看着她震惊木愣的脸,“我知道你生气,但不管你怎么推,我都不会走。”
迪雅君怔怔的站着,原来他不是不会深情,比她想象中更能深情,只是她从来不知道,而已。
他那么爱傅夜七,她还需要在这里说什么呢?
迪雅君落寂离开的背影,唤回了傅夜七的思绪。
没有看沐寒声的脸,没有说一句话,只想离开他,可他不松手。
“放手吧。”她终于无力的开口。
“我不想给你压力,只是想让你知道,该让你知道了,不管你恨我、怨我,我爱你,所以必须承受该承受的一切,包括你的惩罚。”
他试过失去她的痛,一天,一时都受不了。
但他的要求不高,能看着她就好。
寂静的街道,他最后低低的,柔切的说:“给你约的妇科医生回国了,每周四都会在,你不想见到我的话,只要你去,她就知道是你。”
那一秒,她忽然汹猛的流泪。
她知道的,她知道他对她的好,不论大小事,他会记得清清楚楚,知道这个伤害他当年不知情,知道他当年不可控不可预知,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说服不了自己丝毫不去计较。
如果真的没别的办法,唯有分开,惟愿不见。
纤瘦的人从他怀里逐渐走入凄黄的路灯下,无力的背影被光晕打散。
沐寒声静静的立着,臂弯没人了,心也陡然也掏空了一块。
思绪猛的回转,长腿就要迈出去。
“你现在追她有用吗?”身后是迪雅君。
她又折回来了,因为沐寒声的腿没好利索,总是开车会复发。
也继续说,“她的苦难没有错,你也没有错,可她就是需要说服自己的理由,就是必须折磨你,就是必须找个理由维持自己的清高,她不需要你了。”
“迪雅君。”沐寒声极少极少这么称呼她的全名。
迪雅君心里早就哀然,他的冰冷没有引起多大波澜。
沐寒声眉宇阴郁,薄唇微冷,“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她经历的苦难没有错,更甚,是谁造就了她的悲苦?”
是那个项目,是站在这儿的迪雅君和那些耍手段的人。
回去的路上,沐寒声毫无表情,疲惫的五官尽是暗沉。
“我不对她说签名的不是我,并非包庇你,只是有些事有待查证。”
迪雅君微微的紧了手心。
“你瞒不了我,鲁旌说,当初要印章的不是你,是有人以公事唯有,甚至申请了批文。”他看似低低的,毫无意味的说着。
可当初他在军队,根本没见什么批文。
迪雅君皱了眉,却直到了御阁园,对于这件事她都不说半个字。
进了门,她才低低的一句:“我会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