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师爷紧跟在蒋县令身后,也跟着进了正屋。
他深知蒋县令这几个月的苦衷,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替蒋县令解忧。
蒋县令患的是心病,即使小郡主师从李神医,但她刚满三周岁,真能替蒋县令诊治吗?
秦安良惊讶,曦宝跟着李神医学习医术还不到一个月,怎能给蒋县令诊脉呢?
但转念一想,曦宝不但聪明,还会些仙术,这段时间可能真的跟李神医学会了一些医术。
六月初的时候,蒋县令听陈山长说,秦家的几个孩子都要到青云书院去读书,于是他带着礼品赶到梧桐村,谁知秦安良一家人去了青云寺还愿。
蒋县令问了里正才知道,太后娘娘和六公主那几日一直住在梧桐村,太子殿下和李神医也到梧桐村为小郡主庆贺生辰。
蒋县令顿时震惊,皇宫中几位身份尊贵的贵人到了云灵县,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里正含含糊糊跟蒋县令说,太后娘娘和六公主微服私行,没有大肆张扬,村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太后娘娘和六公主的身份。
听说太后娘娘和六公主已经回了京城,蒋县令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蒋县令猜测,曹知府可能也不知道太后娘娘和六公主到了宁州的地界,否则一定前来见驾。
蒋县令不知道秦安良一家人何时回来,便隔三差五带着衙役来梧桐村看一看。
后来,秦安良夫妇从青云山回到了梧桐村,蒋县令再次上门的时候,才知道曦宝不但在青云书院读书,而且还拜了赫赫有名李神医为师学习医术。
蒋县令没敢问太子殿下的事情,皇宫里的人和事,他一个县令不敢多打听。
他清楚小郡主有大气运,大造化,否则,皇宫里几位尊贵的贵人怎能千里迢迢来到梧桐村。
蒋县令之所以三天两头往秦家跑,也是想与秦家人多亲近一些,万一……
秦安良夫妇没有提及萧琰璟在青云书院读书的事,他们对于皇宫里的人和事也是三缄其口,心怀谨慎。
正屋。
几人落坐之后,曦宝开口道,“蒋伯伯,我来给你诊脉。”
“好。”蒋县令伸出来右胳膊。
曦宝伸出小胖手,像模像样搭在了蒋县令的腕脉上,小脸淡定,老神在在。
几个人都屏着呼吸,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曦宝,一个刚满三岁的孩子真的会诊脉吗?
几人瞧着曦宝认真诊脉的样子,还真的像个小大夫。
稍时,曦宝仰头对蒋县令说道,“左胳膊。”
“哦。”蒋县令忙伸出来左胳膊。
不多时,曦宝给蒋县令诊脉结束,稚气的小脸若有所思。
难道县衙最近有什么政务让蒋县令如此焦虑吗?
好像不大可能。
曦宝清楚,三种高产粮种已经在云灵县全面推广,如今家家户户都种植着高产粮种,人人都能吃饱饭。
并且云灵县设有恩善堂,街面上看不见一个乞丐,整个云灵县真正做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蒋县令究竟为何事而烦忧啊?
曦宝眨巴着清澈明亮的眸子,奶声奶气的问蒋县令,“蒋伯伯最近可是为县衙政务烦忧?”
蒋县令听了不禁微微一怔,难道小郡主真的通过诊脉看出来什么了吗?
他微微摇了摇头,唉,他不是为县衙的政务烦忧,而是为自己送给苏相几百斤高产粮种而烦忧。
曦宝稍一沉思,接着问道,“那……蒋伯伯可是为家事而烦忧?”
蒋县令又摇了摇头。
曦宝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那……蒋伯伯最近在为什么事而担忧呀?”
蒋县令顿时怔愣,小郡主真看出来他的症结了吗?
邢师爷听了也是大为惊讶,小郡主不愧是拜在了李神医的名下,小小年龄,竟是看出了蒋县令的病因。
蒋县令沉默半晌,眼神茫然,没有说话。
曦宝瞧着蒋县令不愿多说,她笑着道,“蒋伯伯,我先给你开一个药方,再给你施针治疗,可暂缓你的病症。”
“真的!”蒋县令眼睛一亮,神情有点激动,站起身恭敬朝曦宝深深一揖,“下官多谢小郡主。”
这几个月持续的焦虑和担心,无法控制的担忧和害怕,使他时常感到胸闷,有时还有些窒息感,并且已经连续失眠多日,甚是痛苦……
曦宝麻利的从凳子上滑溜下来,哒哒哒跑了出去,“等我一下,我去开药方,再拿一个针灸包。”
秦安良惊讶,他在家里没看见曦宝有针灸包呀?
有小厮奉上茶水,“蒋大人请喝茶。”
蒋县令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顿时感觉神清气明。
蒋县令试着问秦安良,“侯爷,下官回去的时候,可否带些府上的井水回去?”
秦安良闻言先是一愣,接着笑呵呵道,“蒋大人说笑了,一会儿让小厮多灌几个水囊放在马车上。”
他也知道自家的井水比较甜,一直以为自家的运气好,打了口甜水井。
他哪里知道,是曦宝在自家的水井里悄悄放进去了一些灵泉水。
蒋县令连声感谢。
邢师爷哪能让秦家的小厮去灌水囊,于是,他领着两个衙役来到水井边,将马车上的几个水囊灌满了井水。
心病还需心药医,曦宝不知道蒋县令具体碰到了什么事,目前他不但焦虑,已经有点抑郁的状态。
很快,曦宝拿着针灸包和药方哒哒哒跑了过来,还抱着一个奶壶。
“这是写好的药方,到佰草堂大药房抓药即可。”曦宝将药方递给蒋县令。
“多谢小郡主。”蒋县令收下药方,躬身致谢。
曦宝捧着奶壶吨吨吨喝了几口牛乳,放下奶壶,打了个奶嗝,洗洗小胖手,不慌不忙从针灸包里抽出来银针,开始给蒋县令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