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玠带着周彦走到齐王府的宴客厅之时,饭桌上已经摆了满满一大桌子热气腾腾的好酒好菜,周彦也不由感慨不愧是王府的下人,做什么事都是风风火火,雷厉风行。
周彦原本想着随便吃上两口菜就告辞,酒是坚决不喝的,以免喝酒误事。
但奈何两人一坐下,萧玠就频频举杯向他敬酒,周彦本欲拒绝,但又想到可以随便陪萧玠喝两杯,再以不胜酒力为由,提前起身告辞。
想到此处,周彦遂举起酒杯与萧玠碰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只是想不到齐王府的酒水如此之烈,就酒是好酒不假,但周彦一杯酒下肚,只感觉喉咙和胃都在燃烧,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
此时,萧玠又举起酒杯向他敬了第二杯酒,周彦本想拒绝,可是萧玠却借着酒意,面上分明露出几分嘲弄之色,笑道:“周将军酒量不会如此不堪,一杯就倒吧。”
萧玠的话多少有些伤害周彦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他心中立即涌起一股豪迈之情,大声道:“殿下说的哪里话,来,周某就再陪你干这第二杯。”
言罢,周彦拿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满满斟上一大杯,与萧玠一碰,随即仰天一饮而尽。
第二杯下肚,周彦的喉咙和胃里倒是没有感觉那么烧了,只是头更加昏昏沉沉了,眼前的萧玠已经快看不清楚脸了。
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再喝了,再喝可能就要醉过去了,但此时萧玠的第三杯酒已经敬过来,还亲自给周彦斟满了一杯酒,还慷慨表示事不过三,喝完这第三杯就不喝了。
周彦没有办法,只得强忍着醉意,眼前的事物一片模糊,他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拿到桌上的酒杯,晃晃悠悠跟萧玠一碰,而后慢吞吞送到嘴边一饮而尽,但杯中酒水才喝到一半,只感觉一阵强烈的倦意袭来,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当即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眼看周彦呼呼大睡,原本也是醉意惺忪的萧玠瞬间醉态全无,屏退在宴客厅伺候的家丁丫鬟,并严令所有人没有他的命令都不得靠近此房间。
待一干家丁丫鬟退下,不等萧玠招呼,宇文萱自己就从屏风后缓缓现身。
她看着趴在饭桌上呼呼大睡的周彦,目光万般复杂,这曾经是全天下她最想杀掉的一个人,她从未想过对方居然有可能是自己在这个世上的唯一一个亲人。
此时,萧玠不知从何处端来一碗清水,取出银针,刺破周彦的右手中指,往碗中的清水中挤入一滴鲜血,而后目视宇文萱,将另外一枚银针递给她。
宇文萱接过银针,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住心中的激动,也刺破自己的手指,将一滴鲜血滴入碗中。
在萧玠和宇文萱两人目光的注视下,两滴血液缓缓融在了一起……
宇文萱目光也慢慢从期盼变成了欣喜和激动。
萧玠神色却十分淡然,似乎早就知道结果一般。
身为一个穿越者,他自然知道所谓的“滴血认亲”既没有科学依据,结果也不靠谱,但既然这个时代都将“滴血认亲”奉为圭臬,人人深信不疑,他自然只能陪宇文萱演一场了。
其实他也不清楚血水相融的原理,为了不适得其反,他特意在水中加了白矾,如此一来,不管将谁和谁的鲜血滴入水中,血都会融在一起的。
没办法,如今情况,他也只能用一个造假的方法来证明一个正确的真相了。
但宇文萱却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拉起周彦的袖子,目光死死看向周彦的胳膊的某一处,眼眸中已经隐隐有了泪光。
萧玠凑上前一看,周彦的胳膊上赫然出现了一块红色的胎记,他的脸不由一阵抽搐。
早说周彦身上有胎记呀,害他还搞那么多小动作证明他们的兄妹关系。
但冷不防,宇文萱却突然扑到萧玠怀中,梨花带雨,失声痛哭……
“我……我居然差点杀了我的亲哥哥……”宇文萱哭得泣不成声,娇躯在萧玠怀中不住发抖。
温香软玉在怀,萧玠却没有半分邪念,只是轻轻用手抚摸宇文萱的青丝,静静让她在自己怀里发泄。
待宇文萱情绪慢慢平复,萧玠要她先去屏风回避一下,而后唤来几个家丁,要他们扶着周彦回他的马车去,要周彦的车夫送周彦回府去。
不仅周彦要避嫌,他自己身为皇子更得避嫌呀,要是一个堂堂的右金吾卫将军真的在自己府上过夜,恐怕到时候就不是风言风语的事情了,就是自己的父皇再信任自己,周彦这个右金吾卫将军也别想当下去了。
周彦被扶下去许久,宇文萱却迟迟没有从屏风后出来,萧玠只得过去一看,却看到宇文萱傻傻站在屏风后,满脸泪痕,目光呆滞,神色又是激动又是茫然。
萧玠迟疑了一下,还是叹了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张发黄的纸张,递给宇文萱。
宇文萱抬头茫然看着萧玠,萧玠只是叹气道:“你看过就知道了。”
宇文萱接过萧玠手中的纸张,展开一看,瞳孔瞬间放大,满脸的不敢相信。
这居然是她的祖父昭文太子宇文邺给周信的信,信中内容说的是,王朝更替,本就是天数使然,非人力可以扭转。如今大周气数已尽,他也不愿其他大周旧人再为了虚无缥缈的复国梦而搅得天下不安,生灵涂炭。因此他希望周信可以好生抚养他未出世的孩儿,不要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更不要让他走上反宁复周之路,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都可以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平平淡淡过完一生,延续宇文家最后的香火。
“这封信你是从哪里弄到的?这真的是我祖父的亲笔信吗?”宇文萱目光看着萧玠,不住追问道。
萧玠迎向宇文萱的目光,眼神十分真挚:“这是我从周府的祠堂的一个暗格无意中发现的,这封信藏得十分隐蔽,连周家的人都没见过,既然它如此重要,想来应该当真是你祖父留给周信的遗书了。”
宇文萱一时之间变得心乱如麻,只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十分可笑。
一直以来,支撑她和其他大周旧人复国的信念,就是不能辜负周末帝宇文晟的皇恩,不能忘却昭文太子宇文邺之志。
但直到看完这封信她才明白,原来祖父宇文邺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平平淡淡过完一生,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执着于一个虚无缥缈的复国梦。
这一刻,宇文萱一直以来的信念彻底坍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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