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很自信,或者更准确的说,他不得不表现十分自信。
他相信周瑜能够通过自己的智谋,带领军队,穿过的刘隅防守,来到吴县城下。
相比于孙权的人自信,张昭心中就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从刘隅寄出的那封信开始,张昭心中就没有任何底气,他认为凭着江东当前的现状,根本无法抵挡住刘隅的进攻。
可是碍于孙权的颜面,周瑜的劝解,他不得不同意迎战刘隅的决定。
事实也正如他预料的那样,刘皇叔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举陈兵吴县城下。
刘皇叔已经在城下举起长刀,之所以没有落下,不过是想赢得一个仁义的名声罢了。
等孙权回来后,他本想劝孙权放弃抵抗,出城投降。但见到孙权面色如同阴雨时,当下就转变了话题。
“主公,吴县被刘皇叔围困已有几日,消息已经传了出来,可公瑾却迟迟没有派出士卒前来,恐怕不是吉兆啊。”
孙权努力恢复平静后,才慢慢说道:“刘皇叔在沿途设下伏兵,想必公瑾也在谋划破解之道。”
张昭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刘皇叔用笔诡谲,他突然带兵带到吴县,已经从相持完全掌握了主动。此时公瑾只能不计士卒伤亡,强行突破刘皇叔的伏击,或许吴县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这件事事情并不容易啊,就算他能突破防守,恐怕也会损兵折将,战力大损,就算来到吴县城下,恐怕也难是刘皇叔之敌。”
孙权隐约听懂了张昭的劝降之意,他目光坚定,声音带着一丝不容质疑的决然。
“公瑾之才,当世无双,我相信他必能破敌!”
……
……
周瑜躺在软榻之上,双目通红,自从知道刘隅包围吴县时,周瑜就病了。
这场病来的很突然,就如同江上的暴起的风浪,毫无规律可寻。
江东的将领,都聚在周瑜的营帐之内,商议救援吴县计划。
计划已经商议了许久,却依旧未能取得进展。
没有任何一条计策,能够有十分的把握,通过刘皇叔伏兵,还能保持战斗力。
见周瑜愈加憔悴,吕蒙心中忧虑,他知道如今江东唯一的依仗,就是周瑜。
一旦周瑜一病不起,江东就再也没有任何希望了。
突然,他脑海中出现一个计谋,如果按照这个计谋,必然能够出其不意的击败刘隅。
“大都督,我有一计,可以骗过刘皇叔,让士卒安然来到吴县城下。”
周瑜闻言,精神一振,他缓缓坐直身子,开口问道:“子明,有何妙计,速速说出来。”
吕蒙环顾四周,说道:“可以让士卒脱下盔甲和兵器,混在商贾和流民队伍中,前往吴县。刘皇叔素有仁义之名,看到这两支队伍,必然不会有异心。
在吴县北方二十里处,有江东一处兵器库,那处兵器藏在深山之中,只要让士卒来到此处,整理军备,在深夜之时,突然对刘皇叔发动袭击,就能将他击败。”
如今战乱不断,但商业行为却并没有停止,各地对于商贾的态度很温和,任其在境内畅通无阻。
这个不难理解,这个时代物资紧缺,各地都需要互通有无来维持人民的日常生活。
毕竟人都是要吃饭,若是阻断这一切必然会造成大的动乱。
吕蒙说完之后,本以为会得到周瑜的认可,赢得周瑜的连声称赞。
谁知道周瑜听到之后,眉头微蹙,明显顿了一顿。
他低头沉思,并没有对这个计策做出评价。
这让吕蒙还疑惑,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大都督莫非心中还有疑虑?”
周瑜叹了一声,说道:“子明啊,此计的确可以骗过刘皇叔士卒,但也会江东留下无尽的骂名,让士卒混入商贾之中,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啊。”
“大都督,自古以来就是兵不厌诈,只要取得胜利,何种手段都可以使用。
大都督别忘了,吴县被围困,主公危在旦夕,一旦刘皇叔改变想法,强攻吴县,用不了几日,就能破城。
大都督身负讨逆将军托孤之重,岂能慕虚名而不务实际?”
程普沉思片刻,对吕蒙表达了支持。
“大都督,子明所言有理,主公被围,生死在旦夕之间,我们除了此计,别无他法了。”
见程普也支持这个决定,周瑜又沉思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
“既然如此,子明,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速速带领士卒前往,争取一战而击败刘皇叔,救出主公。”
吕蒙大喜道:“都督放心,此事我必然不辱使命!”
……
……
吴县城外的刘隅有些疑惑,一连过了几日,据斥候带过来的消息看,根本就没有发现周瑜派遣士卒前来吴县。
这让刘隅感觉到很意外,凭周瑜与孙策的关系,他断然不会丢下孙权。
“周瑜迟迟不动兵,这件事非常奇怪,难道他真的不担心我改变主意,攻击吴县吗?”
郭嘉缓缓摇头,表示不理解。
“这一点的确有些可疑,我们已经在所有的路口,就留下的伏兵,无论他走哪一条路,都会被伏击。
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突破防御,根本就不可能。”
贾诩并没有说话,但从一闪而逝的眼神中,就已经说明,他也不相信周瑜面对如此困局,会无动于衷。
突然,刘隅丝乎想到了什么,他着急让斥候进来,问道:“这些时日的官道之上,可有其他异常?”
被刘隅这样一问,斥候有些蒙圈。
他思索了片刻,眼神还是有些茫然。他实在不明白刘隅指的是什么?
异常,什么异常?
刘隅见他眼神迷糊,知道他根本不懂自己说的什么,于是他进一步提示道。
“商贾的数量和频次,比前几日,可曾有大范围增加?”
斥候回忆沿途探查的细节,开口应道:“确有此事,不但商贾增加了不少,就连流民数量也有所增加。”
刘隅闻言,心中大惊,一拍案几,直接站了起来。
“白衣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