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才离开曲阳县时看了延寿教的麦田,在丰阳县时看到了延寿教的开井器在打井。
感慨了一下延寿教的器械精密之后,在离开丰阳县时老天又下了一场雨。虽然雨不大,却让周良才的心情沉重。
若是天公作美,冕州无旱情,那延寿教麦田又多,届时手里有粮,根本无惧中粮。反倒是中粮,到时要怎么面对这个冕州的地头蛇、坐地虎呢?
周宇最近有了笔记本计算机,倒是有许多东西可以忙。
其中之一就是改进马车。
现在他们所用的马车,两轮是小车,四轮的叫大车。可即使是大车,要拉1吨以上的重物也要两匹驮马一起拉才能拉得动。
原因当然是车轮的摩擦力太强了,不够润滑,很多动能都损失在了对抗摩擦力上。虽然也会上油,但也只是聊胜于无。
用计算机设计好加上车身一共可以承重2吨,却只需要1匹马就能拉动的马车后,剩下的就是安排制作足够承重力的车轮和车轴,低摩擦力的轮毂和车轮减震系统。
没有超出当下的科技,只不过用设计来弥补制作工艺方面的落后而已。
如果别人要仿造当然是可以仿造的,并不难。只是需要许多零件就需要高明的师傅们手搓了,没有标尺的时代想要把那么多零件严丝合缝地造出来还控制精度,简直做不到。
周宇也没办法让手下的人做到,只能做到尽量控制精度,然后大批量生产,最后留下合格品进行组装。
只要能让马车在路途上的速度快一点,消耗少一点,载重还多一点,一些工业品的消耗,不合格品的浪费,根本不是问题。
这些1匹马就可以拉动的大车只能在平地上移动,遇到上坡下坡都会吃力,算是受到地形限制的车辆,除非在特殊地段套上两匹马加大马力。
但如果只让他们承担平地运输,这种马车的速度上升、耗费下降,同距离的耗费是之前大车的40%。
如果是一个大车队远距离运输,人吃马嚼的下来,粮食运到地方都要没个百分之十几到几十,简直恐怖。
拿来运粮食,这种马车省下来的粮食全是利润。
这种马车的车轮是消耗品,到时候每辆马车上都放两个备用车轮,一路上坏了就换。
只要中原粮仓答应了周宇自己运粮,600文1石粮的条件,周宇将在沿路的平地上使用这种马车,并且将20里1个的休息站往南方铺去,给运粮车队保驾护航,给他们一个小小的商路震撼。
专人打造零件,控制精度,流水线生产,用专门的工具进行验收这种事正在曲阳县延寿教的铁匠铺里铺开。
周宇不是没有想过直接从主时间直接订做一批关键零件送到这里来,然后他们只要打造一批木质车身就可以了。
毕竟他的农具、武器也是这么来的。但依旧不一样。
农具不是钢的,耗费更多的人力也一样能种出粮食来,产量也不会有多少差距。
武器不是钢的,耗费更多的人命也一样也能打胜仗,只要足够勇敢,不怕死。
可运输能力上,更多的人力畜力投入带来粮食的同时也会带来巨大的损耗,不是周宇运一些零件过来就能全部搞定的事情。
这些注定要损耗和维修的马车,必须让手下人学会制作,才能不至于到最后周宇每回去一趟就得把次元空间里塞满马车零件拿回来补充。那太蠢了。
周良才不知道这些,中原粮仓的东家自然也不会知道这些。
他们听完周良才的汇报之后陷入激烈讨论,一开始所有人的意见当然是绝不同意!一个占据了冕州的教派虽然势力大,但他们的钱粮绝不可能比中粮多,难道还要被他们压着欺辱吗?
周良才听着东家们的讨论,觉得他们想的太乐观了,忍不住说道:“这次我到冕州去,碰上两次下雨了。”
两次下雨把东家门干沉默了。他们原本将冕州当成可能进行粮食高价倾销的重要市场,可是这雨一下,冕州不干旱的话,它的地位就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重要了。
那要为了和这延寿教斗气而投入资金、人力、运力吗?
如果延寿教是只小虫子能随意摁死的话,他们也不至于在这里一起讨论了。可是眼下中原粮仓为了生存,已经和南方的稻丰源粮商争起了地盘。
再在冕州开个战线,真的好么?
“良才,你去过一趟,也见到了那个周宇,你说说你怎么看吧。”
周良才举起双手朝东家们拱手做了一圈揖,面带苦涩地说:“东家老爷们,请恕我周良才这次说得直白。见过那周宇之后,我觉得招惹他是不智之举。”
一人问道:“嘶,这人有野心?难道想造反?”
周良才赶紧解释:“不不不,这周宇年纪轻轻创下如此大的基业,不是凡辈,心气也高。因此就算咱们能压他一头,他也不见得会放弃他的粮店,反而会和我们长期纠缠下去,毕竟他的延寿教在冕州深入乡村。有人说被延寿教控制的田地已高达万顷,也不知是真是假。”
中原粮仓的东家们又被干沉默了。虽然他们不太信这话,毕竟只是说控制的田地,又不是实际拥有的田地。但就算缩掉水分,说不定也有10万亩田地,足矣让中原粮仓的东家们平视对方了。
周良才继续说:“并且这次过去也得知了一个消息。冕州建立了一支2千多人的民兵,称为忠义军。结果兵权直接落入周教主之手,民兵直接就在他延寿教的营地里吃住训练,领头的巡察军官更是他的大舅子。”
有人摇摇头问道:“别说这个了,你可有去看他种下的麦子,长势如何?”
周良才赞叹道:“他延寿教的教田,比村民田地的麦子长得更好。也不知这延寿教到底如何传教,让教徒愿意为不是自己的田地这么卖力气。不过是和农奴一样,包他们吃喝住宿罢了呀。”
一人不无羡慕地说道:“看来这定是有他特殊的本领了。如此说来,不论对延寿教来软的还是硬的,咱们都胜不过他们了?”
周良才肯定地说道:“恕小人直言,延寿教在冕州已是坐地虎,短短时间内将当地的地主们收拾得服服帖帖,通过联姻也结好了当地官员,势力钱粮都不缺,我们中粮看不到何处能胜啊。”
见自己都这么说了,自己的东家们还有些不甘的样子,周良才只好再说道:
“并且小人猜测,那郑琦参将扣我粮车,抢买咱们粮食之事,怕是也和延寿教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