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除夕,姜歌又要进宫赴宴。姜歌是真心不愿意去,吃不好还受罪。可是没办法,她是公主,她得去。
姜歌穿着礼服就没有办法骑马,可是府里现在也没有马车,正准备让宫雀去租一辆,宫雀过来禀告,说启王世子周珺过来接公主一起入宫。
姜歌一听,很高兴,这可省了大事了。收拾好,就带着宫雀高高兴兴出了府门。
周珺见姜歌穿的还是红色的衣裙,想笑没敢笑,因为姜歌现在长的不白,穿红色也不是那么好看,就是显得人很精神,但姜歌喜欢。周珺扶着姜歌上了车,宫雀很有眼力见,自己上了马车。
到了宫门口,经过检查,周珺就和姜歌分开了。
姜歌和往年一样,去给皇上请安,给皇后请安。不过这次也要给华贵妃请安,姜歌不大理解,不过尹大将军对她很不错,姜歌也觉得不是不可以。给华贵妃请安后,往宴会厅走的时候,碰见了大皇子周煜。
周煜上下打量姜歌,姜歌不自信的看看自己,没问题啊,就问大皇子周煜,“你看我做什么?我是有哪里不妥吗?”
周煜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你这一年变化挺大的,以前也是娇萌可爱,现在整个人都变得凌厉了许多。”
姜歌撇撇嘴说,“还凌厉?我要真凌厉就不会被人指着鼻子骂了!”
周煜说,“有几个是那么不开眼的?再说,事都过去了,你也别揪着不放了?”
“诶,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揪着不放了,这不是你引起的话头吗?怎么我说一句你还不满了起来?”
“我没有不满啊?我就是觉得你不要老揪着一件事不放,要大度一些!”
“我怎么就不大度?我怎么就揪着不放了?今天你话给我说清楚,我好端端的走路,你上来就指责我,你啥意思?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我怎么就看你不顺眼了?我哪里指责你了?我就是让你大度一些,不要老是揪着一件事不放!”
“我揪着哪件事不放了?你说清楚,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那不行,我不能平白受这委屈。”
“谁让你委屈了,我说你什么了?你不要这样不讲道理好不好,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
姜歌站住不走了,看着还在往前走,还在说话的周煜,姜歌提起裙摆就要踹过去,跟在周煜身后的太监们一见姜歌这架势,赶忙拦在姜歌面前,“玲珑公主,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听到后面的动静周煜转过身,“咦,你怎么不走了,刚才我说的话你都没听见?”
姜歌快要气死了,指着周煜说,“我,我,”周煜说,“你什么啊你?”
姜歌看着周煜好一会儿,放下手,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微笑着对周煜行礼,“大皇子,玲珑先走了!”说完大步向前迈去。宫雀紧跟着姜歌离开!
周煜看着姜歌离开的身影,笑了,能把玲珑气走,他长本事了!
今年的除夕宴和往年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皇后没来,只有皇上和大皇子来了。
宫宴上的菜还是凉的,舞还是那些荷花舞莲花舞,摆的造型从上面看应该好看,从姜歌的角度,啥也看不出来。
听着那丝竹之音,姜歌昏昏欲睡。因为吸取了往年的教训,今年大殿里门窗紧闭,又放了许多火盆,点了许多的蜡烛,冷倒是不冷了,就是觉得脑袋晕沉沉的,想睡觉。
不单是姜歌一个,大殿里很多人都是这种状态,都觉得头昏脑胀,想睡觉。
皇上也觉得不舒服,想回去睡觉,皇上还在想,朕也没喝几杯酒啊,怎么就晕了?
早早宴会就散了,众人出了大殿,被冷风一吹,清醒了过来,都匆匆赶回家睡觉去了。
皇上觉得不对劲,就让御医过来诊治,御医把完脉后说,“皇上是有点中毒了,不过无大碍。喝两副汤药就好了。”
来福一听,皇上中毒了,吓了一跳,忙问御医中的何毒?
御医说,“皇上的症状和屋里烧炭中毒的症状一样,就是在门窗关闭的房间里放火盆,就容易头晕呕吐,要是晚上,就容易出意外。”
皇上一听,今天大殿里可不就是门窗紧闭,还放了许多火盆,想到大殿里的百官,皇上心里一紧,幸好,早早散了宴会,不然整个大燕一锅端了。
一想到大燕,皇上现在也不晕了,把华贵妃叫了过来,问她是如何安排宫宴的?
华贵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说还是按照往年的旧例安排的,并没有创新啊?
皇上就问,“为何这次宫宴门窗紧闭还点了许多火盆?”
华贵妃愣住了,“皇上,臣是让点了些许火盆,觉得门大开着会有些冷,主要都安排在了大门口的位置,有什么问题吗?”
皇上一听,就觉得这事应该和华贵妃没有太大关系,也没解释,就让华贵妃回去了。
皇上让暗卫把负责大殿事务的管事一一抓了起来,在暗牢里严加拷问,终于,有个小太监扛不住了,说出了二皇子周橓,说是二皇子周橓让安排的。
皇上一听,觉得不可能,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就让暗卫去查。
结果暗卫从二皇子寝宫里搜到公孙老夫人给二皇子的信,让二皇子替她报仇,杀了玲珑公主。
皇上捏着信,对暗卫大统领说,“派一队人去漠城,公孙家族无论老幼,全部斩首。”
皇上觉得周橓不可能知道烧炭能毒死人,又让暗卫们接着把二皇子身边伺候的人抓起来审问,想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暗卫回禀,据伺候二皇子周橓的小太监交待,是宫里有人给二皇子传了消息,说了这个法子,让二皇子照着做就行。具体是谁传的消息,那小太监不知道。
皇上听了很生气,又让暗卫继续查,他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又招来御医院院正苏御医,问,“皇后现在如何?二皇子现在如何?”
苏御医说,“皇后是忧思成疾,二皇子现在已经能下地行走了!”
皇上知道了皇后和二皇子近况,就让御医退下了。
天亮的时候,事情算是水落石出了,是内务府的一个老太监给二皇子周橓传递的方法,至于这法子是谁传进宫的,不知道,老太监自杀了,线索断了。究竟是公孙老夫人还是别有用心的人传的消息,这需要时间仔细查。
皇上听了,脸色特别难看,别人说了,他就去做,这个儿子丝毫不为周家江山考虑。
皇上想到自己的儿子为了公孙家族不惜对大燕江山下手,一招手,出来一名暗卫,皇上说,“今晚,二皇子失足落水!”
暗卫一听,马上行礼退了出去。
看到暗卫离开,皇上特别生气。从一开始,周橓就偏听偏信公孙家老夫人的话,闹了几次了,屡教不改。这次为了报私仇,居然拿整个大燕江山做局,他如何能忍。他现在不想见这个儿子,也不想听有关这个儿子的一切。就觉得既然他不想好过,那就直接去吧!这样一了百了!
初二一早,二皇子初一夜赏景不慎失足落水身亡的消息悄悄的传出了宫,但是皇上并没有对外宣告。
皇后得知自己的小儿子周橓溺水身亡,哭的死去活来。皇后知道是为什么,因为前段时间,宫里的公孙家的暗线给她送了一封信,让她除掉玲珑公主,她把信烧了。想来这信也给了自己的小儿子。皇后恨的不行,却又不知道真的该恨谁,皇后受不了,在大年初二的晚上,悬梁自尽了!
皇上得到消息,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封锁消息。
正月初六,皇上开始了大清洗,凡是有嫌疑在宫中传递消息的,全部斩杀。包括妃嫔。还有暗中谋害妃嫔的也全部斩杀。一时间,整个皇宫人心惶惶。
虽然皇上封锁消息,但消息还是传了出来。朝臣们这次对皇上清洗后宫都不发一言,想到除夕宴的事,觉得杀的好!要不是宴会散的早,都死在宴会上了。太恶毒了!
姜歌回到府里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郑婆子守在旁边。
姜歌问,“宫雀呢?”
郑婆子说,“估计快醒了。小姐,你这是中毒了,我已经请了大夫,大夫说你这是在紧闭的烧炭房间待的太久,中了烟毒,药已经熬好了,小姐快喝吧!”
姜歌一听,有些傻了,宫宴那天,她还觉得这次是谁这么照顾她,往她身后放了五个火盆,合着不是为她好,这是想要她的命啊!
姜歌在家休养了几天,想进宫看看,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她还没出门,周珺就来了,告诉姜歌这段时间不要进宫,皇后和二皇子都没了,现在宫里正在大清洗,让姜歌在府里也不要出去,等过了正月十五,正月十六一早直接回武学院。
姜歌听了周珺的话,整个人都有些懵,皇后和二皇子都没了?想到周珺说宫里正在大清洗,就老老实实的在府里待着。
初十的早上,吕大将军带着侍卫们来了姜府,姜歌把包好放着银票和书信的匣子交给吕大将军。吕大将军让侍卫送去禹州府交给姜知府,并嘱咐侍卫一定带着姜知府回信回来。看着四名侍卫骑马离去,姜歌放了心。
事情办好,吕大将军就匆匆带着剩下的侍卫离开了。
正月十六一早,姜歌带着宫雀去了城门口和周珺他们汇合。
姜歌见了周珺想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周珺摇摇头,姜歌也就不问了,一行六人打马直奔武学院。
到了武学院,周珺拉着姜歌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小声对姜歌说,“我父王进了宫,皇上让我父王看了公孙老夫人给二皇子的信,信上说,让二皇子想办法杀了你,具体方法找宫里一个叫旺达的老太监。就是那老太监借着华贵妃办宴会,提出烧些火盆,这样暖和,火盆是老早就开始烧的,说大殿太大需要早些烧,而且点的还多,所以,宴会开始没多久,就都晕晕乎乎的想睡觉。”
姜歌瞪大眼睛,“那现在呢?”
周珺说,“皇上已经派人去处理公孙家族的人了,皇后和二皇子都没了,宫里进行了大清洗,宫女太监少了近一半的人,宫嫔都少了三分之一,皇上这次是动了真气,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姜歌想到自己睡了一天一夜就问,“大臣们没事吧?”
“基本上没事,要不要宴会散的早,估计都不好说。”周珺说。
“真是太恶毒了,想杀我冲我来啊,干嘛要害大臣们,真是太过分了。”姜歌说,
“不光是你,皇上也在其中,所以,皇上这次血洗了后宫!”周珺说。
姜歌觉得该洗,真是太过分了,拿人命当儿戏,就不能轻饶。
周珺拍拍姜歌肩膀,说,“这事你知道就行了,这也算是皇家丑闻,不要多说。”
姜歌点头,就回了各自的宿舍。
宫雀和姜歌睡在一起,姜歌看着宫雀说,“你是回去呢?还是留下来陪我?你要是留下来就要和我一起训练,很苦的。”
宫雀想都没想说,“我留下陪公主,公主不用担心,苦我能吃的。”
姜歌觉得京城里现在这么复杂,尹大将军和吕大将军应该没有心思搞拉练,就没有做准备。后来又不放心,还是让周珺他们把水囊都灌满水准备好,以防万一。
第二天操场集合,还真让姜歌猜对了,没有背石头拉练,但是,所有学员,背着木头跑到秋云山山脚下,再跑回来,一来一回四十里地。
姜歌瞪着大眼,疯了吧!四十里地,还让不让人活了?
无奈,学员们都背好木头,宫雀一见这架势,早跑的没影了。
姜歌看了看自己小队成员,说,“我们从来没输过,这次也不能输。谁要是坚持不住,现在退出,不退出的就玩命跑,要跑出最好成绩!”
蜈蚣吴迪和马蜂马任平有些腿软,可是退出太丢人了,就咬着牙说,“黑蛇放心,就是跑死也绝不落后!”
吕大将军一声令下,学员们向秋云山跑去。
姜歌的黑蛇小队从一开始就全速前进,后面的学员也紧紧咬着,全部都跟上了。姜歌一看,这哪行?大喊一声,“全体加速!”
很快,姜歌他们和后面的学员拉开了一点距离。到了秋云山山脚下,在尹大将军那里签了到,又快速返回。
大家都累的不行了,姜歌高喊,“坚持住,马上就要到学院了,到了学院尽情的休息!加油,努力!”
七个人终于跑到了学院操场,姜歌他们把木头一扔,爱谁谁,累死了。真想躺地上好好喘口气。可是不行,七个人互相搀扶着在操场慢走。
吕大将军对姜歌他们的速度很满意,认真记录下时间。姜歌和周珺对视一眼,露出得意的笑。
这次开学,尹大将军和吕大将军把重点放到了文上面,让夫子们把一些经典战役写成册子,让学员们熟读。
还有一些地域的舆图,也给学员们人手一份。
姜歌把小队成员集合在一起,开会。拿出册子说,“虽然,尹大将军和吕大将军要求我们熟读,但是,这不够,我们必须要全部背过,背的滚瓜烂熟,还要能把整个册子默写下来。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就是舆图,也要背下来,随时可以画出舆图,只有这样才行,你们有没有信心做到?”
没人吭声,要求太高了,做不到。
姜歌一看不行啊,就说,“如果我们降低要求,是不是很多人都和我们一样了?还记不记得我们的口号,我们受得一时苦,就让别人去受无尽苦。我们现在受点苦算什么?我们是什么?我们是标准!”
周珺很想迎合姜歌,可是那厚厚的一本册子全背下来,太难了!
姜歌一看,还是没人响应,就有些暴躁了,说,“真的有那么难吗?”
“有!”周珺硬着头皮说,“而且太难了!”
姜歌其实心里也没底,叹口气说,“那就尽力吧!”
几人都松了口气,开什么玩笑,把整本书背下来,要是有这本事,早就去参加科考了,还用学武吗?
周珺见姜歌情绪有些低落,就安慰姜歌说,“你也别太沮丧,我们都会尽力的!”
姜歌看了看周珺,说,“我心里也没底,我觉得如果你们能做到肯定我也能做到,现在你们都不保证能做到,我觉得我可能也做不到。就是觉得可惜,这次要降低标准了!”
其他五人听了姜歌的话直咧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归说闹归闹,七个人还是努力的去学习。姜歌每天晚上都学的很晚,眼见着就有了黑眼圈。宫雀劝姜歌不要这么努力了,身体都熬坏了,姜歌对着宫雀说,“我现在终于体会到当年我父亲的苦了!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