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王世子周珺跟随启王回到王府里,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下人端上饭菜,周珺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宫宴就是名头好听,冬日里的宫宴根本就没法吃,都是样子货。周珺想到玲珑公主吃葡萄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那是吃葡萄吗?那是吃冰。吹着冷风吃着冰块,周珺笑的夹菜的手都发抖。
“世子,今天二公子和三公子又吵起来了!”随从立秋的声音打断周珺的回想。
周珺被这消息破坏了心情,就问,“为什么?”
“大宛国送了王爷的那匹马,因为三公子想去宫宴,王爷没让,王爷答应将马给三公子,三公子和二公子炫耀,就吵了起来。”
“不用理会,让他们自己处理。”周珺说。
“还有,王妃好像病的更重了!”立秋说。
听见立秋说母亲病情加重,世子周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是有人动了手脚吗?”周珺问,
“好像是公孙侧妃院子里的丫鬟。”
“什么是好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属下在查!”
周珺有些吃不下去了,好心情荡然无存。这个王府看似荣华,背地里有多少肮脏事。
自己的母亲嫁给了父王,身为武将出身的将军府小姐,处处小心谨慎,生怕做错事走错路。两位侧妃进门,也是处处谦让,一点没有当家主母的姿态。周珺对母亲实在是怜惜不起来。
让下人把饭菜撤下,周珺端起一杯热茶,想着这事他到底要不要管?管了,还是老样子,也动不了公孙侧妃分毫,没办法,谁让人家受宠,又有一个当皇后的姐姐,娘家父亲又是当朝首辅。不管吧,那是自己的母亲,看着她活生生的受罪,自己是为不孝。可管了又怎样?她自己立不起来,他做的再多也是无用,还会遭到母亲埋怨。人家都欺负到头顶上了,她也会蹲下来让人家方便骑上去。
周珺越想越烦闷,放下茶盏,推开窗,冷风一下子就吹了进来。周珺瞬间就冷静了下来,随缘吧!能管就管,不能管就不管了!
大年初一,姜歌在家没意思,想出去玩。鉴于去年初一发生的事情,姜父姜母对姜歌是严防死守,不让出去。
姜歌觉得生活没有了意义,就只能在大厅里看着姜父姜母嗑瓜子。真是太无聊了!
盛威赌坊的管事今天特意准备了一个大红包,想着如果玲珑公主过来,就递上去,这样他就心安了。管事看着手里的红包,今天玲珑公主没有来,明天还要继续等,等不到玲珑公主他睡不安稳。
百威赌坊管事也准备了红包,也等着姜歌,一天了,姜歌没来。
盛世赌坊管事看着手里红包,想着不行送去姜府,不然玲珑公主要是来玩,他们可是受不了。
初二,姜歌要出去,姜父姜母还要拦,姜歌说,“我总是要出门的,你们还能拦我一辈子啊!”说完,带着大黑就出门了。
姜父一想也是,总不能拦一辈子。就和姜母回了屋,带着儿子继续嗑瓜子。
姜歌就想出来透透气,在街上走走,心情就好很多!
一年过去了,家里现在没有任何产业,买地太远,父亲不同意,母亲就是一农妇,也不会经商,生活好像走入了死胡同。要是没有去年赢的八万两银子垫底,估计现在家里也没啥钱了。京城是繁华,可是开销也大,哪哪都要钱,没钱不行啊!
姜歌正走着,盛威赌坊的管事走了过来,递给姜歌一个红包,给姜歌请安,希望玲珑公主开年大吉大利!
姜歌看着手里的红包愣住了,忙推拒不要,说是这样不合适。送出去的红包哪能收回呢?管事的说什么也要姜歌收下,姜歌有些尴尬,就算薅羊毛也不能这样薅。姜歌对管事的说,“你放心,以后没有事我不会去赌坊了,以后你们也别这样了,我现在是公主,你们这样让我很难做!”
管事的一听,放下心来,对姜歌表示,最后一次,以后不会了。姜歌这才勉强收下红包。
姜歌把红包揣进怀里,继续往前走,她得看看,今年做点啥合适。不行就买个铺子租出去。
百威赌坊见姜歌在街上走着,没有来赌坊的意思,就紧跑两步,追上姜歌,把红包递上,姜歌看着赌坊管事讨好的笑容,苦笑一下,接过红包,告诉管事的以后没事她不会去赌坊,让他不用这么费心。管事的连声说谢谢!谢谢!
姜歌突然在想,她是给赌坊造成多大阴影,管事的都主动给红包。想着还有盛世赌坊,姜歌想了想,要不然就不往前走了,这样上街收红包,好像不大合适。
盛世赌坊管事的见姜歌走了一半停下了,那百威赌坊管事递给姜歌红包,姜歌收下后,不知道说了什么,那百威赌坊笑的跟朵花似的,他就赶忙往姜歌这边走。见姜歌要往回走,赶忙跑过去拦住姜歌,双手递上红包。
姜歌看着面前的红包,拿了过来,再次说了一遍,她没事不会去赌坊了,让管事的放宽心。管事的听了姜歌的话,心里有了底,很是高兴。终于放心了。
姜歌看着手里的三个红包,也明白管事们的顾虑,她现在是公主了,她真要去赌坊,谁也拦不住,也不能不给钱。但他们就是个管事,一个打工的,拦不住她没法和主家交待,都不容易啊!
姜歌把三个红包揣进怀里,继续看街道两边都是铺子,酒楼,她家做不了,卖金银首饰,没那么多本钱,开布庄,没渠道,成衣坊,她不懂,她娘更不懂。剩下的茶楼,胭脂铺,书铺,就连杂货铺姜歌都去看了看,感觉不行,还是买地吧!
姜歌站在路边感慨,生意千千万,就是没她能做的。
姜歌走的有些累了,今天初二,路边没有小摊可以歇脚,姜歌后悔没有骑马出来,不然现在就不用腿着回去了!
姜歌往回走的时候,一辆马车从她身后驶过,启王世子周珺坐在马车里。
今天是初二,母亲病重不能回门,他替代母亲去了母亲娘家辅国大将军府。
因为母亲性格原因,从小就不受辅国大将军吕大将军待见,觉得她性格过于懦弱。要不是顶着辅国大将军嫡女的名头,她也不会嫁给父王。
周珺想着吕大将军看见他时那不冷不热的态度,还有大将军夫人那霸道的架势,周珺觉得好无语。他们不像是外公外婆,他也喊不出外公外婆,就这样吧!
想到自己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母亲病重,他父王又不管后宅之事,他的婚事就比较麻烦了,估计这事会落到公孙侧妃的手里,她才也不会给他选一个好人家。
周珺想着,不行就去军营,躲过着一阵子再说,他不能让公孙侧妃拿他的婚事为公孙家谋福利。如果,这次母亲扛不过去,估计他这世子名头都要保不住,世子的封号会落到三弟头上。别人的母亲都在给自己的孩子争,他的母亲就只会让,哪怕人家给她送碗毒药过去,他的母亲也会感谢着喝下!周珺无奈的摇头,他只能靠自己了!
姜歌终于回到家,进了房间,就拿出红包看看里面有多少银子。
打开一个,噢,有三百两!再打开一个,呦,也是三百两!最后一个,呦呵,也是三百两。姜歌开心了,今天收入九百两。
姜歌把装银子的箱子拿出来,五十两金子,五百两银子,现在又有了九百两银票,还有之前剩下的几十两银子,总共不到二千两,也算是一笔巨款。
姜歌把银子都收好,放到了床角处,又把装首饰的匣子拿出来看看,金钗,金镯子,玉镯子,还有金项圈,也不知道能不能变卖,这些玩意她都不喜欢,放在家里也是落灰。姜歌觉得可以问问宫羽师傅,他是皇上派来的,肯定清楚。
姜歌找到宫羽师傅,开门见山的问宫羽,“皇上皇后赐给我的那些首饰能变卖吗?”
宫羽第一反应就是姜歌缺钱了,就问,“公主你是缺钱了?”
“没啊!我现在不缺钱。”
“那你为何想变卖首饰?”
“我不喜欢,放着也是放着,还有那些锦缎,我也想卖了,那么多,根本用不完。”
宫羽觉得头疼,别人家得了御赐之物恨不得供起来,公主可好,还想卖掉,就对姜歌说,“御赐之物不但不能卖,还不能损伤,否则就是不敬!”
姜歌一听,那还得了,就问宫羽,“皇上皇后赏的不让卖我能理解,这不能损伤,谁敢保证?那锦缎做成衣服,穿还是不穿?这要求有些过分了!”
宫羽解释,“要求是这样要求,不这样要求,谁还把御赐之物当回事。公主您回去仔细看看,那些首饰上面有没有宫造字样,要是有,您小心收着,有重大场合戴,要是没有,就可以平时戴。那些锦缎虽然是御赐,大多是内务府采办的,只要不逾矩,是没有事的。”
“哦!是这样啊!”姜歌明白了。姜歌立马回屋去查看首饰,有没有宫造字样。
查看了一遍,皇上的赏赐里只有金手镯是宫造,皇后的赏赐的金项圈是宫造,其它的都不是。姜歌把带有宫造的首饰单独放好,其它的放在一边,出门找姜母要个箱子装首饰。
姜歌见郑婆子正在收拾屋子,想起裴玉庭了,就问郑婆子,“怎么过年没见裴玉庭?”
郑婆子赶紧行礼回道,“回小姐,玉庭年前得了风寒,怕影响了老爷夫人和小少爷,就没让他出来!”
姜歌“哦”了一声,就说,“你帮我找个箱子,我要放首饰用。对了,我爹娘呢?”
“老爷和夫人带着小少爷出门了!”
姜歌等了一会儿,郑婆子从库房找了一个盒子出来,姜歌接过就回了房间,把首饰装好,就去前院看裴玉庭去了。
姜歌到了裴玉庭屋门前听见里面有咳嗽声,就推开门,见裴玉庭正坐在书桌前看书,就双手抱在胸前,靠在门框上,对着裴玉庭说,“你这是病了还是没病?你要是病了就好好养病,你这算什么?刻苦吗?”
裴玉庭站起来向姜歌行礼,“小姐,二月就要考试了,我不能耽误学习!”
“怎么?你要带病参加考试?来凸显你的努力?”姜歌说的很不客气。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裴玉庭解释。
“那是哪个意思?你要读书就好好读书,病了就好好养病,你这样,书也读不好,病也养不好,你图什么?今年错过了明年再考,身体不好了,你觉得还有机会吗?”姜歌看着裴玉庭,直直的盯着他。
裴玉庭起身,“我知道了小姐,我会好好养病!我这就去休息!”
“那行,你好好养着,正好现在休学,不耽误事,养好身体,正好就开学了!那我走了,你休息吧!”姜歌说完,把门关上就走了。
裴玉庭见小姐走了,就回了床上休息,小姐说的对,今年考不了,可以明年再考,身体要是不好了,就没机会了。裴玉庭盖上被子,很快就睡了过去。
姜父姜母带着姜梓豪在街上闲逛,姜父姜母也在讨论家里以后要做什么,才能有个持续的收入。
姜父看着街道两边的店铺对姜母说,“你我都不是经商的料,就算买下店铺也只能租出去收个房租。”
姜母听了姜父的话很认同的说,“歌儿说买地,我觉得还是买地比较实惠,不用经营,把地种好就行。不行,咱们就买一块地,哪怕远点也可以。”
“可是将近二百里呢?咱以前去县城也不过才五十多里地,这距离都到府城了。”姜父说。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你也不想想,这是哪?是京城。那么多的富贵人家,哪家没个资产,估计这京城周围都没有百姓的地,都是富贵人家的。”姜母说完,回头看着抱着姜梓豪的郑婆子。见他们紧跟着,就转过头听姜父说话。
姜父听了姜母说的,觉得有道理,就说,“那要是这样,不如哪天我们去牙行看看,如果那地没卖出去,正好现在有时间,我们过去看看,行与不行,只有看了才知道。”
姜母点头,“那就这样定了,回去了和歌儿说一声,省得这丫头乱跑,这要在村里咋都行,这在京城,她一出去,我的心就提了起来,怕她再惹出什么事来。”
“歌儿是太能折腾了,要是把地买下来,就让她在地那边住着,这样你我都安心!”姜父说完看向姜母,姜母听了也觉得这样好,就对姜父点头,“这法不错!”
有了思路,姜父姜母就在街上逛起来,给儿子买了一些小玩具,又去酒楼吃了一顿,这才坐车回了姜府。
姜歌见父母满面红光的回来,姜梓豪跑到姜歌面前,喊着姐姐,让姐姐看自己新买的玩具,还告诉姐姐,他们去大酒楼吃饭了。
姜歌一听,好嘛,这是吃饭不带她啊!就对姜父姜母说,“父亲母亲,我还没吃饭呢?”
姜父明白姜歌的意思,就说,“当初你自己去酒楼吃饭,不是也没带我们吗?”
姜歌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就对姜母说,“母亲,赶紧安排做饭吧,我都饿了!”
姜母没急着去安排,而是对姜歌说,“你父亲同意买地了,等过几天,去牙行看看,要是有地,我们就去看看,合适了就买下来。”
姜歌一听,这是好事啊!也不纠结吃饭的事了,就问姜父是怎么想通的,父女俩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姜母看着父女俩的背影,转身去厨房安排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