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看过史书上关于靖康惨祸的记录,沈青萍心口一堵,极为难受。
不管自己代价如何,他都决定要亲自出面,阻止这起汉家耻事的发生。
他单手一挥,暗暗发动伴生小剑的时空之力,将这位大宋使者送回了汴京。
只见童贯凭空消失在阁楼,不知去向,生死不明。
沈万三身体一抖,心里的恐惧加深了不少。
“沈神君,这童贯并没有和在下商量此事细节,只是一再强调事关重大,必须亲手将礼物呈上...”
“对了,在下和他根本就不熟!还有那万民血书的事,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沈万三心细如发,仅仅凭借童贯的三言两语,就猜出了此番金军大举进攻背后的阴谋。
不过他倒也不慌。
只因金兀术早早就派了使者秘密前往沈家,低三下四地解释着此次进攻的目的。
大金仅仅针对那枉为人君的赵家天子,绝非对沈家有丝毫不敬。
按使者的说法,大金朝廷似乎还有把沈家贡为上宾的意思。
想到这里,沈万三急忙解释,生怕引起“长子”的误会。
......
大宋汴京城
皇城,朝会上。
宋朝君臣正在商议如何应对那来势汹汹的金兀术大军。
众臣哀声叹气,一片愁云惨淡的亡国之景。
宋徽宗赵佶虽然醉心书画,但这种天倾之祸的惨烈后果,这个艺术家还是能分辨的。
烦躁之下,他撕毁好几幅平日视为珍宝的名家真迹。
突然间,殿内白光一闪,血流满面的童贯凭空而坠,出现在众人面前。
赵佶看到狼狈不堪的心腹宦官,脸色一沉,心里忐忑不安。
“难道失败了,那位通天神君不愿意出手庇护我大宋国运?”
看到对方额头几乎裂开的痛苦模样,赵佶一慌,顿感大祸临头。
“童贯!此事到底如何?沈神君是否应允救我大宋!”
心里焦虑万分,赵佶赶紧离开皇位,急匆匆地亲自上前,一把抓起童贯使劲摇晃,连声质问求援结果。
“官家...奴婢不辱使命...”
失血过多,再加时空之力的影响,话未说完,童贯已经晕倒在地。
听到沈青萍愿意出手相助,朝堂一片欢呼。
自有机敏的朝臣趁机歌功颂德,称赞赵家天子厚德仁明自有天佑,引来赵佶龙颜大悦。
不想,有阿谀过头的臣子口不择言,表示那位少年圣人其实是受到了徽宗赵佶天子龙气的震慑。
此等骇人之言一出,朝廷瞬间平静。
赵佶立马惶恐不安地小跑出大殿,丝毫顾不上天子威仪。
他想看看外面的天象是否异常,有无即将天降神罚之迹象。
确保无恙后,赵天子松了口气。
回到大殿,他怒目而视,号令侍卫将那口出祸言者当场扒下官服,直接将其打入天牢严刑拷问。
赵佶要看看,这到底是神州列国哪位帝王收买的国朝奸贼,居然妄想颠覆大宋江山。
“众卿家,要是沈神君肯屈尊降贵,来我大宋之地...”
“朕,又将以何规格迎接?”
赵佶回到自己的皇位上,心情轻松愉悦了不少。
此事自有礼部官员纷纷上奏,一改之前的死气沉沉。
谈笑间,这群欢快的大宋君臣已将那凶名在外的铁浮屠大军视为土鸡瓦狗,完全不堪一击。
因为金兀术的对手不再是凡人,而是紫气东来,伴剑而生,降世时就摧毁了整个宋都的转世圣人。
通天神君,沈青萍。
同处汴京,他们是最早感受到青萍剑恐怖威力的那一批人。
毕竟有人间至境强者对着汴京城内那一道人为的巨大天壑望而兴叹,做出了绝望而客观的评价。
“天人之巅,剑道尽头。”
“青萍之下,众生平等。”
在得知沈青萍同意出手相助之后,赵佶当即心神大定,同时他也没忘了促成此事的功臣。
大宦官童贯。
遣退朝臣之后,赵佶立刻来到后者疗伤的室内。
经过太医院医官的简单治疗,童贯已恢复神志,额头的伤口也处理妥当。
“干得好,童贯,你这次立下了匡扶社稷的不世之功,朕一定要好好地奖赏你。”
赵佶龙心大悦,自然要大肆封赏。
身为心腹太监,童贯对主子的脾性也了如指掌,假意推辞之后他主动说起了金鳌岛之行的神奇见闻。
“官家,那岛上有一处巨型湖泊,其上空白雾缭绕,弥久不散。时不时有巨大的锦鲤跃水而出,隐有威严无比的龙吟之声,奴婢怀疑其内藏有蛟龙...”
“接着奴婢和沈家主经过一处曼丽花林,那里有小巧的九色神鹿和通体雪白的长牙巨象,神花异草比比皆是,其气清香怡神,奴婢只觉受益匪浅...”
“天空上有朱红玄鸟和巨大仙鹤...它们肆意翱翔,其身形优雅秀美,声音悠扬婉转,听之就令人心旷神怡,如闻天籁,让人久久不愿离去。”
回过神来,童贯好好回忆了一番,把之前的所见所闻一一禀报。
“果然是仙家气派啊,朕...甚往之。”
身为艺术家,徽宗赵佶自然是啧啧称奇。
通过童贯的描述,他脑海里瞬间勾勒出一幅仙气缥缈的瑶台银阙之景。
此时,这位赵家天子神色恍惚,目光向往,显然是沉迷其想象之中。
为了不打扰主子的雅兴,童贯下意识地将岛上那些倾国倾城的绝色狐仙和龙女之事全部隐瞒。
“对了,沈万三今又在何处?他有领路之功,朕也要好好嘉奖一番。”
“这个...恕奴婢的确不知,想来应该尚在神君高塔之内。”
谈起圣人之“父”,赵佶颇感头痛。
倒不是说那位大豪商仗势飞扬跋扈。
事实上沈万三极为懂事,行事异常低调,从不自持身份而得意忘形。
这就有点出乎赵佶预料,无论是高官还是厚禄,沈万三油盐不进,只是安心经营自家产业,从不干涉朝堂和武林之事。
赵佶本想招沈家之女入宫为妃,可惜被沈万三以年岁太小为由所拒绝。
要知道,有着转世圣人背景的沈家早就有了足够的倚仗在天下各国横行。
即使是最嚣张的皇亲国戚,柱国世家也只能赔笑应对,避让其三分。
“沈万三...看来也是位不世出的人杰啊!”
感叹之后,赵佶也只好放弃拉拢沈家的计划。
“对了,官家,临走之际沈神君让奴婢带了句话。”
趁着赵佶心情不错,童贯斟酌一番措辞后,小心开口。
“咦?神君有何仙谕?”
“奴婢读书少,只记得神君似乎是劝说官家要防患于未然,同时应该量力而行...”
“此谕有理,朕记住了。”
赵佶深以为然。
见到赵官家被自己高情商的说法糊弄过去,童贯暗松了口气。
所谓伴君如伴虎,那绝不是说说笑话而已。
“官家,既然他国不仁,奴婢寻思...”
“我大宋是不是应该借这沈神君之事还以颜色。”
感觉额头依然在隐隐作痛,童贯目光闪过一丝阴冷厉色。
作为汴京六贼,这大宦官可是向来记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