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合敢不微微一愣,没想到刘珩的王府还有这样的规定。
关健笑嘻嘻的说道:“扎合敢不,如今在大汗,除了道教,任何宗教想要传教,都要得到我们王爷的认可!”
“是,是属下莽撞了,还请殿下恕罪!”扎合敢不请罪道。
刘珩摆摆手道:“你事先不知,何罪之有?只不过这景教,孤是万万不会允许其在大汉传教!景教教义,孤也有所了解,说人生来就是有罪的。我大汉子民,生来都是堂堂正正做人,何罪之有?”
关健听了刘珩的话,在一旁偷笑。
他先前对景教没有一点了解,听了刘珩的话,只觉得不可思议。
生来就有罪?
这种鬼教,信了干嘛?
扎合敢不下意识的想反驳,但又无话可说。生而有罪是景教的基本教义,无可辩驳。
而且此事不能深究,这种教义在大汉天生就有缺陷,难道晋王殿下生来也有罪?就算给扎合敢不一百二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说。
“殿下,不知迭剌部信的教,允不允许在大汗传播?”扎合敢不还是不死心,小心翼翼的又问道。
“迭剌部信什么?”刘珩失笑道,“万物有灵,那和万物无灵有何分别?什么都信,和什么都不信又有什么分别?”
扎合敢不听的不明觉厉,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迭剌部信的东西在刘珩那儿是过关的。
从刘珩的大帐出来后,扎合敢不直接去找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看到扎合敢不很是意外。
“难得啊,殿下来了,你还有空来看本汗。”耶律大石看向扎合敢不打趣道。
扎合敢不有些汗颜。
自从刘珩到了之后,他好像确实一直在刘珩身边围着,没什么心思想其他事情。
“本汗知道你是急着夺回克烈部,想在殿下面前多露露脸。本汗理解,说笑罢了,不必挂怀!”耶律大石大笑道。
“此事是我不对,等夺回克烈部,我一定好好答谢大石汗!”扎合敢不拍着胸脯承诺道。
“本汗也不过是为殿下办事罢了!”耶律大石摇摇头,“你特意来找本汗,是有何事?”
扎合敢不行礼道:“确实有个不情之请,我想将唆鲁禾帖尼寄养在迭剌部中!”
“这是为何?”耶律大石不解道。
“我观殿下不喜景教,唆鲁禾帖尼若是一直住在克烈部中,如何能不信景教?”扎合敢不解释道。
耶律大石恍然。
迭剌部有耶律兰在刘珩身边,扎合敢不这是想学迭剌部,将自己的女儿送入晋王府,增进与刘珩之间的联系。
“此事简单,你就把她留在迭剌部,本汗会当亲生女儿来养!”耶律大石笑道。
“多谢大石汗!”扎合敢不抱拳道。
耶律大石摆摆手:“举手之劳,不用道谢。不过既然你知道殿下不喜景教,就不考虑改信?”
“这……部落中的牧民几乎都信景教,如何是说改就能改的?”扎合敢不为难道。
“景教的教义,本汗也有所了解,多少是有些大逆不道!不改信,殿下若是深究,如何应对?”耶律大石见扎合敢不态度诚恳,便多提点了两句。
扎合敢不也是大感头疼!
景教的教义,本质上就是让神权凌驾于皇权之上!
所有人生而有罪,那就是说皇帝也生而有罪!
有罪就要去教会,通过宗教人员赎罪,无形之中就将教会的地位抬高。
他信景教,那刘珩心中会如何想他?
以前的皇帝不懂这些,但刚刚从刘珩和他聊的几句就能看出,刘珩对于景教是有深刻认识的。
可他若是不信景教,又还如何统领克烈部?
看着扎合敢不在那儿头疼,耶律大石也爱莫能助,只能暗暗庆幸,还好迭剌部深受大汉影响,没信这西边传来的蛮夷之教!
……
女真,会宁。
完颜珣正在帐内紧张的来回踱步。
“黄太吉别急,今夜派出去的,乃是我手下最厉害的勇士,定然万无一失!”完颜珣身边,一名身材魁梧的女真人劝道。
此人乃是完颜珣的心腹,女真贵族抹捻尽忠。
显然,抹捻尽忠干巴巴的劝说并不能让完颜珣放心。
抹捻尽忠想了想,换个角度劝道:“而且今日所派之人,乃是我养了多年的死士,即便被杀,也不会透漏一个字!”
“嘴长在别人身上,真被完颜璟捉住,你如何能保证的了那人会到死都不开口?”完颜珣反问道。
抹捻尽忠心中暗暗鄙夷。
做大事者,怎么能如此胆小?
人都派出去了,却还要在这儿瞻前顾后,怕东怕西!
若不是实在攀附不上完颜璟,抹捻尽忠是真不愿意为完颜珣做事。
见完颜珣还是担忧,抹捻尽忠冷笑一声:“黄台吉放心,这些死士,全是哑巴,根本开不了口!”
完颜珣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死士都是哑巴,那就不会有任何风险。
即便失败,也查不到他们身上。
没等完颜珣的心绪完全平复,帐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完颜珣帐外守卫的喝止声传来。
“什么人?站住……”
低沉的喝止声戛然而止。
伴随着几声短促而沉闷的惨叫,守卫倒下的声音清晰可闻。
完颜珣的心猛地一紧,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帐帘被粗暴的掀开,只见完颜璟带着一脸冷峻的笑容,大步流星地踏入帐内。
他身后紧跟着一脸凶相的牛三儿,和以完颜永济为首的一群女真贵族。
“完颜珣,你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还不睡,是在等什么好消息吗?”完颜璟先是环视四周,随后目光定格在完颜珣那张因惊恐而扭曲的脸上。
尽管完颜珣内心已是惊涛骇浪,但他仍强作镇定,故作疑惑地问道:“完颜璟,你这是何意?深夜擅闯我的营帐,还杀了我的守卫,如此胡作非为,难道你就不怕祖父怪罪?”
完颜璟闻言,嘴角的笑意更甚。
他轻轻拍了拍手,只见两名女真勇士押着一个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男子步入帐中。
那男子低垂着头,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看不清面容。
“哦?怪罪?”完颜璟的声音骤然提高,他猛地转身,指向被押的刺客,“我倒要看看,祖父若是知道今夜之事,是会怪罪我闯了你的营帐,还是怪罪你不顾兄弟情谊,派人刺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