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胜男放下两个袋子，从里边抽出一根擀面棍，在手心里轻敲着。
“干表弟，你很狂啊，见了姐没大没小，还盘查姐的老底？”
顾瑭瑟缩了一下，能感受到女魔头的气息了，哪怕不是血脉，也能压制。
他立刻站得笔挺，说话恭敬。
“大表姐好！”
季胜男绕着打量了一圈。
“长得花里胡哨了一点，细胳膊细腿小细腰，不像能干活的样子。”
顾瑭感觉自己跟古代的童养媳似的，被挑挑拣拣，还被嫌弃卖相不太好，质量不太高，最后再来个不好生养，这还得了。
顾瑭弯了弯胳膊：“大表姐，我也是有力气的，扛个人扛袋米完全没有问题。”
楼巍看向顾瑭。
顾瑭理直气壮，虽然人仅限一米以下，米仅限十斤以内。
季胜男扯起卫衣衣袖，曲起胳膊，绷出肌肉。
完败。
顾瑭大受打击，默默地放下手臂，机灵地递出一个红包。
“大表姐，当您小弟很有安全感，这是小弟孝敬您的。”
季胜男收了红包。
“还算懂事，弱是弱了一点，姐也不是不能罩着。”
电梯打开，季雨桐从里边欢乐地跑出。
“哥哥，漂亮哥……”季雨桐看见门口的一幕，转头就跑，“老妈，女魔头拎棍子啦！”
邱燕出来，警告凝视：“季胜男，你拿着擀面棍干什么呢？”
季胜男瞪了季雨桐一眼：“它自己掉出来，我给它捡起来，不信你问他俩。”
顾瑭附和：“对对对。”
见证一切的楼巍：“……”
所有人进了门，房子立刻有了人气。
“姑姑，陈宇呢，没来？”
“店里有几个人没回去过年，他们一起热闹了，都算认识的，这孩子，处了这么久，还是很客气。”
不太客气的顾瑭，不打算走矜持路线，不然拿不下姑姑一家。
“小表妹，好久不见，红光满面，这是收了多少压岁红包了？”
季雨桐脸上惆怅，但嘴角的笑意都没有捂住。
“没有多少啦，都不够我的体重。”
“那我掂量掂量，得多重的红包，才能让你满意。”
顾瑭熟练地抱起季雨桐，又放下。
“怎么办，把我卖了，好像都不够。”
“那就把哥哥也卖啦。”
季雨桐说完，自己先咯咯咯笑了起来。
“漂亮哥哥，我最喜欢你啦，见面没问成绩，大人都好讨厌，尤其……”季雨桐轻声道，“女魔头。”
季雨桐的成绩，姑姑已经在群里发了。
门门刚过及格线，拖了班级后腿，如果不是知道底细，还以为也是控分高手。
不过姑姑姑父很满意，还给陈宇包了红包，听说大表姐当初还有个位数的。
“季雨桐，我听到了。”
季胜男抢了一个红包，眼神扫射。
季雨桐赶紧抱着顾瑭的大腿，扒拉着要抱抱。
顾瑭蹲下来，第一次无能为力，小表妹真是承受了太多。
他只能给个安慰的抱抱，还有喜庆的红包。
“不管成绩好不好，红包照样不能少，来，新的一年，祝小表妹神采奕奕财源滚滚。”
“谢谢漂亮哥哥～”
季雨桐抱着顾瑭吧唧了一下脸颊。
楼巍拿出的红包考虑要不要收回，最终还是给了，然后季雨桐又抱着顾瑭吧唧了一下另外一边脸颊。
感觉被剥夺对称权利的楼巍，后悔了，但已无可挽回。
“不亲亲你哥哥？”
“不要，我是个专一的人，不能一心二人，多亲的一个，漂亮哥哥可以替我亲回去啦。”
顾瑭轻咳一声。
楼巍抿了抿嘴唇。
收了红包的季雨桐，瞬间不要两个哥哥了。
被抛弃的两人也收到了姑姑的压岁红包，还有大表姐的打赏红包。
季凯张罗着一桌子的鸡鸭鱼肉虾蟹鲍参，邱燕让有手有脚的四人包饺子。
偷懒摸鱼的季胜男，随随便便出手，就是王者级别，花样饺子。
勤勤恳恳的楼巍，中规中矩，保持了饺子正常的形态。
热情洋溢的顾瑭和季雨桐，认真积极，手里的东西惨不忍睹。
忙忙碌碌一个下午，除夕之夜，家家户户，团聚一堂。
季凯和季胜男喝着白酒吃着饺子，邱燕和季雨桐喝着椰汁吃着年糕。
顾瑭在喝的方面没得选，已经先被邱燕安排了椰汁，只能在吃的方面都没有放过，尤其是男朋友包的饺子。
“我好久没见舅舅舅妈了，舅舅做的炒年糕老好吃啦。”季雨桐两颊鼓鼓地道。
“闭嘴，吃饭。”
季胜男瞪了瞪眼，季雨桐扁了扁嘴。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顾瑭给季雨桐夹了年糕：“那小表妹得多长点体重，等你舅舅舅妈回来了，到时候可以多要一点红包。”
“漂亮哥哥，你说的太有道理了。”
邱燕重拾笑容：“瑭瑭说得对，一定会回来的，都吃饭吧。”
几人的手机开始叮叮咚咚，到处都在抢红包。
季胜男根本就机不离手，这个群抢了进另外一个群，无缝衔接。
叶劭拉了楼巍、顾瑭和宋虔，组了四人群。
刀口舔血：大家新年好！
群里静悄悄。
刀口舔血：[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顾瑭抢了红包，0.07。
一看红包个数，再看红包金额。
bKing：刀兄啊，令尊单位破产了吗？
刀口舔血：他们的单位怎么可能破产。
bKing：那是令尊单位拖欠工资了吗？
刀口舔血：没啊，每月发。
bKing：@送钱 以后别跟小气鬼说话。
送钱：好的瑭哥！
刀口舔血：66，刚刚是失误，不算！
刀口舔血：[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顾瑭抢了，33.98。
楼巍抢了，78.35。
宋虔抢了，86.66。
叶劭抢了，0.01。
刀口舔血：不是，200的红包，原来最小还有0.01的吗？
bKing：@送钱 以后别跟手气差的说话，会传染。
送钱：好的瑭哥！
刀口舔血：这只是一次的意外。
刀口舔血：[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叶劭抢了，2.91。
bKing：刀兄啊，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要不再来一次？
叶劭没了消息。
顾瑭切到八卦去的群里，里边有人发送燃放烟火的视频，有人上传家里团聚的照片。
bKing：[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姜大嘴：谢谢老板，瑭哥帅气！
林豆豆：瑭哥牛气！
大头：瑭哥大气！
陈加号：瑭哥豪气！
蚊子：瑭哥霸气！
洁哥：瑭哥……娇气？
洁哥真是从未让人失望。
顾瑭回到四人群，叶劭没有再试手气。
刀口舔血：我今天还没收到压岁钱呢。
刀口舔血：刚刚我爸我妈被交警大队和医院紧急召唤走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都是保密。
刀口舔血：我现在一个人，没人陪，好可怜，又没钱。
烟花爆竹声中，节目播放声中，阖家欢乐声中，三辆救护车在交警开路下，一路疾驶，分秒必争地冲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