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宁敏锐地察觉到了祝华圆的情绪浮动，也注意到一直站在他身旁的祝华团一直用手臂压着他。
这对双胞胎兄弟貌似不简单。
宋桂英不满大女儿自私自利，只顾自己，可终归还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容忍外人打她。
再说男人打女人本就没品，就算吵得再凶，也不能打媳妇。
宋桂英低着头叹气，“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在家住一晚上，要是祝家不来道歉，你要是真的想要离婚，过了元宵妈也不拦着你。”
王书艺在听到母亲不阻止她离婚，脸上的表情立刻就松弛下来。
王建军望着两个外甥，“团团和圆圆是祝家仅有的两个孩子，他们家当真愿意让他们改姓？就算离婚也不一定跟你吧？”
祝华团眼底灰暗堆积。
王书艺连忙说道：“团团和圆圆都长大了，他们想跟谁就跟谁？都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肯定向着我。”
她说话的时候全然没问祝华团和祝华圆的意见，一副很是理所当然的模样。
作为一家之主的王建国看着俩人说道：“你们都这么大了，就眼睁睁地看着你爸打你妈？也不知道拦一拦。”
祝华圆见自己的哥哥低着头不反驳，咬紧嘴唇硬生生地把话吞下去。
王书宁也睡不着了，干脆洗漱好坐在房间里等着吃早饭。
这些年，她和两个外甥不怎么说话，也就过年的时候见一面喊两声。
王韶乐和王绍强知道两个堂哥要住在自己家，很有可能过年都不回去的时候，心情明显低落下来。
王书艺出嫁前的房间还在，收拾一下就能住，至于祝华团和祝华圆就被安排到隔壁西边的小房间去住，那间房正靠着王韶乐的房间。
“小姑姑，要是大姑姑真的和大姑父离婚了，他们是不是就会一直住在家里？”王韶乐问的时候语气有些颓丧。
王书宁愣了一下，思索后开口：“应该是的，毕竟他们在外面也没有其他地方住。”
离婚分家产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在王书艺的身上，祝家条件本来不好，她嫁过去之后住的也是老房子。
王韶乐屈起腿抱住，“大姑父应该不会把两个堂哥让给大姑姑，男孩子要传宗接代。”
王书宁转过头望着她，小姑娘抱着膝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小姑姑看来，韶乐是最珍贵的宝贝，比家里所有小孩都优秀。”
王韶乐胸口一缩，抬起头注视着王书宁，浅浅地笑道：“奶奶说韶乐像小姑姑，所以不能比别人差。”
王书宁勾起嘴角伸手摸她的头，若是自己以后不结婚，不会有自己的小孩，这个侄女也不错。
“小姨，吃饭了。”声音有点陌生。
王韶乐从床上下来拉开门，看到祝华团站在房间门口，而自己的弟弟则站在他后面。
“绍强，堂哥他们是客人，你怎么能让客人干活，下次要自己叫。”
王绍强嘟着嘴，“姐，是堂哥自己非要过来，我又没叫他。”
祝华团眉眼弯弯，“我是哥哥，本来就应该多照顾弟弟。”
王韶乐和王绍强浑身一个哆嗦，虽说祝华团不像祝华圆一样老是抢他们东西。
可要说照顾？
他们还真没遇到过。
三个孩子站在门口，祝家兄弟两个今年十九岁，比王韶乐高出一个头。
“去吃饭。”王书宁伸手搭在王韶乐的肩膀上。
家里的圆桌够大，多三个人也坐得下。
王家的早饭吃的比较简单，煎饼，白粥，油条，配上宋母亲自做的小菜，就算王书宁每个月给宋母寄不少家用，他们也没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
吃完早饭，王书艺便提出要和宋母一起去年货展买衣服。
宋桂英本来因为大女儿要离婚的事情心情不好，听到她乐呵呵地要上街买衣服，“早上刚吵完架你还有心情去逛街？”
王书艺指着坐在旁边的祝华团和祝华圆说道：“妈，你看俩孩子身上穿的棉袄，还是前年买的，都旧了，马上就要过年了，总得买新衣服穿。”
宋桂英叹气，的确有点旧，“你自己带他们去吧。”
王书艺扭头看向王书宁，“听说去逛年货展的人特别多，公交车特别挤，小妹有车，正好开车带我们过去。”
王建国：“小宁昨天才带韶乐和绍强去过，你要是觉得公交车挤，就骑自行车去。”
王家有好几辆自行车，可以一人骑一辆。
“坐汽车多方便，骑自行车要骑一个多小时呢，而且我一个人带俩孩子多无聊，有小妹陪着还能多说说话。”
宋母不去，小妹也不去，谁给自己买单。
王建国看向儿媳妇，”秀珍，你陪书艺去。”
张秀珍万万没想到公公居然让自己陪大姑子，能不能拒绝？
见公公一直盯着自己，她只好点头答应：“好。”
王书艺心里不高兴，想了想，出门之前拉着宋母要了一百块钱。
等四人骑着自行车出去后，王建国把大儿子叫住，“你去祝家问问，早上到底怎么一回事？”
王书宁嘴里嚼着酸萝卜，抬眼望向父亲。
正在收碗的宋母动作停住，去祝家讨公道，可大女儿和两个外孙都不在，是不是不太好？
王建军没想太多，以为是父亲要自己去给妹妹讨公道：“好。”
王建国又添了一句，“不是让你去找麻烦，先问清楚情况，祝家人对离婚的态度怎么样，还有两个孩子改姓的事情他们知不知道？”
王书宁勾起嘴角，端着碗去了厨房，看来父亲也没完全相信大姐的说辞。
等儿子出门后，宋母望着坐在炕上的丈夫，“你刚刚什么意思？”
王建国沉口气：“前几年他们刚结婚那会儿，大丫头的确吃了不少苦，小宁大学毕业后分配的工作不错，这两年开公司更有出息，大丫头腰杆子挺起来了，祝家人的态度也变了。”
“放在以前祝华都没打过她，今天却扇了她一巴掌，我觉得有点奇怪。”
宋桂英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或许是吵架情绪太激动一时没收住手，男人打女人就是错，不管怎么样，这事我站书艺，你可别胳膊肘朝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