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他想博取师尊好感的时候,师尊看不上他,反而是萧亦衡日日缠着他;后来他退而求其次想选萧亦衡的时候,萧亦衡又变了?
越想越气,李洛书口不能言,便只好用眼神狠狠地瞪了躺椅上的人一眼,将书籍放在了桌上,用笔开始写字。
“师兄我不多说了,你别讨厌我。我今日来是因为秘籍中有几处不懂,特意来向师兄讨教的。”
李洛书的字细细小小的,跟他人一样秀气。
萧亦衡看着这手好字,又感受到对方服软的态度,这才解了他的禁言,稍微往书上瞥了一眼,“哪儿不会?”
啧,看瞅着这两人像是要探讨一番功法的模样,雪幽昙自觉起身,打算去北苑另一间屋子休息去,不当两人当电灯泡。
可刚动了身子,就听到萧亦衡“哦”了一声,毫不遮掩地道,“这地方我也不会。师尊没教。”
雪幽昙:“……”
敢情这人是啥也不会啊,所以他这三坛主的位置,到底是靠什么上去的啊?
难不成是靠他这个刀削面的面子和老坛人彘的段位?
在李洛书一问,而萧亦衡三不知后,他终于悻悻地走了。
还没忘记带走他的功法。
雪幽昙捡起地上遗落的一张纸,望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并不难,都是些苍牙山常规的法术。
他挑眉,望向萧亦衡,“你是真不会还是装的?”
“真不会。”萧亦衡回答得坦荡,“我来这儿才多久啊,刚来那两年一直自生自灭,连个老师的影子都看不到,怕露馅只能装病躲屋子里偷偷学一点。可这玩意他妈的比代码还难学!后来好不容易你出关了,还没沟通交流两天呢,你就被抓+囚禁+死遁一条龙,家人们,谁懂啊!我找谁说理去!”
雪幽昙:“……”
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雪幽昙沉吟了一下,本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萧亦衡,可对方似乎对这事儿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反而向他打听李洛书和没被他魂穿之前萧亦衡的事情。
提起那个憨憨傻傻但没什么心眼子的萧亦衡,雪幽昙倒不知从何说起。
只好言简意赅,将自己对这两人的理解概括了一下,“大概故事就是你舔李洛书时李洛书不搭理;后来转变成李洛书搭理,你俩互舔;最后李洛书舔你你又爱答不理,形成一个闭环。”
萧亦衡眉心蹙了又蹙,憋了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还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过奖,我知道我概括能力很强,所以你不用刻意夸。”
这下轮到萧亦衡无语了。
……
之后雪幽昙跟萧亦衡没聊多久,他就犯困想睡觉了。
他隐隐感觉这具身体底子太差,没法承受他短时间内修炼功法。之前醒来后他调动灵脉用自己的阴离之道,修炼凝结出内丹来时,就觉得困得不行。
睡了好几天才缓过来。
今日他为了吸引月离的注意力,又整了出声东击西,放了只灵蝶出来。估计是又耗损了灵力,所以没聊几句又开始犯困。
萧亦衡本想将他之前住过的屋子还给雪幽昙住,但被雪幽昙拒绝了。
进来第一天跟坛主喝酒已经不寻常了,这到了睡觉时间,坛主还被赶出来,把暖阁留给一个新弟子住,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了。
有些事情一旦说不过去就会东想西想,而想多了呢,就会惹人怀疑,进而掉马。
他未来可是要周游世界的男人,怎么能轻易掉马?
所以雪幽昙还是住进了弟子房。
萧亦衡给他的弟子房并不简陋,什么东西都有。床虽然比他暖阁的小了不少,但也算干爽整洁。
雪幽昙脱掉萧亦衡的坛主服,简单洗漱后就上床躺着了。
由于困,所以他睡得很快,一沾上枕头就入了梦乡。
梦境跟前两日入梦时的场景一样,一片漆黑过后,又是一片血红。而后两个不同颜色的场景反复跳转,周围荒芜一片。
但今日,场景似乎起了些变化。
黑与红之后,他还听到了人声。
声音很小,像蚊子的嗡嗡声,他听不真切,也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这样的声音持续了好几分钟后,声音突然又大了起来。
“师尊!”有人在喊,音色被沙哑的嗓音给盖住。
雪幽昙睫毛晃动了一下,还没分辨出这声音是谁的,马上这个声音又重新喊了一句,“动了动了,师尊睫毛动了!是不是成功了,师尊是不是能醒过来了?”
师尊——
这个词又出现了一遍。
是谁在叫他?他怎么分辨不出来。
“尊上别急。”另一个声音开了口,“他还是没有心跳和脉搏,尊上刚刚应该只是晃了神。”
“孤让你来,不是要听你说这些的!”第一个声音变了语调,雪幽昙虽没看见人,却也能从他的话语中感觉到汹涌的怒气。
这人似乎脾气不太好。
“都已经试了这么久了,毫无起色。你最开始可是信誓旦旦的跟孤表示,能让人活着出现在孤面前,孤才没拧断你脖子的。”
“尊上息怒。”这个声音的脖子似乎被掐住了,以至于语调有些断断续续,“雪坛主修的是阴离之术……或许,或许……除了借助尊上体内麒麟锁的力量之外,还有别的法子可以一试……”
声音渐渐又听不清了,梦境又重新归于一片黑与红。
等雪幽昙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隐约记得昨晚梦见了什么,却又记不起来具体的细节。
只模模糊糊记得有两个人在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似乎还有什么他熟悉的称呼,但又忘了是什么。
直觉告诉他这段梦境跟他有关系,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雪幽昙捶了下脑袋后,单手撑着脸继续死劲想着,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冷不丁身前一片阴影压过来,挡住了光亮。
雪幽昙停止了思考,目光瞥到来人的瞬间,瞳孔微微缩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