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风明决。
风明决捋了捋胡子,“幽昙的情况你不是最清楚的么?怎么还需要探脉?”
雪幽昙待在月离的神识中一待就待了两年,期间雪幽昙在神识中做了什么,月离都应该能感知到。所以眼下月离的探脉行为,在风明决看来,跟脱裤子放屁没什么区别。
月离不出所料赏给他一个大白眼,将手从雪幽昙的手腕上收了回来。
“师尊他闭关这么久,有何大碍吗?”李洛书率先问。
“无碍。能吃能睡能跑能跳,健康得很。”
不仅如此,除了之前亏损的修为也全部补了回来之外,连体内若隐若现的幽冥蛊也察觉不到异动了。
这神识之境本就是他为了压制雪幽昙的蛊毒照着古书记载修炼出来的。如今幽冥蛊没有异动,也在他意料之中。
但后面这些,没必要跟小辈说得这么清楚。
“那就好,那就好,”李洛书拍了拍胸脯,“这样我们就不用担心三日后师尊与我们一起下山时,舟车劳顿会不适了。”
“舟车劳顿?”风明决挑出了李洛书话里的重点,将视线转向雪幽昙,“你们难道不打算御剑,打算坐马车?”
“嗯,师尊说裴师弟还不会御剑。得照顾着他。”李洛书接话接得很快。
裴止闻言,漆黑的眸子望了过来。还没来得及触动,雪幽昙的下一句马上补充过来,“主要是亦衡他大病一场,御剑的本事也生疏了。我担心他们路上出事,还是坐马车稳妥。无崖子前辈设立的斗技大会离苍牙山不远,我们早点出发,三日内肯定能到。”
风明决点了点头,“既然你已经有了考量,那便依你吧。门中还有事务要忙,我和月离便稍后再御剑前去。”
做好行程安排后,风明决特意将山门中豢养了很久的几匹好马拿出来,供雪幽昙驱使。
拿了马,三人又聚在一起喝了一下午的酒,聊了聊雪幽昙不在的日子苍牙山发生的事情后,直到夜幕降临,微醺的雪幽昙才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暖阁。
屋子里漆黑一片,雪幽昙刚打开门,就察觉到里面有人的气息。
喝酒的时候月离说过,他闭关的日子里,暖阁也派人日日在打扫,所以雪幽昙下意识以为是打扫的弟子在里面。于是他身子倚着门框,修长的指尖敲了敲门上的木头,“这儿不用打扫了,下去吧。”
说着,就要挥手去点燃屋内的烛火。
可还没行动,那潜伏在暗处的影子就赫然闪现到他面前来,攥住了他挥手施法的手腕,将他顺势按在了门框上。
这人的手心很烫,指节修长宽大,三指间就已将他整个手腕全部包裹起来,力道强悍。
被他这么一抵,雪幽昙的后腰撞击到门后的把手的凸起上,疼得他哼了一声。
可伴随着酒意,他这声痛呼声中带着娇气,听着像是某种情况下的呻吟。瞬间,雪幽昙就感觉到,攥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滞了半秒,而后腕上的力道陡然加重。
好家伙,这下腰也疼手也疼了。
“谁?!”雪幽昙呵了一声,有些恼怒地抬起另一只没被钳制住的手,打算召唤灵蝶照亮屋子,看清来人。可这只手一抬起来,就同样被人抵在了门上。
这人单手就足以扣住他两只手腕,还让他动弹不得!
雪幽昙蹙紧眉, 不喜欢这种被动的局面。正要施法震开这人,这人却突然低俯下身子,将下巴靠在了他肩膀上, 低低地喊了声,“师尊!”
声音低沉,恍如深潭水漾。
是裴止!!!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雪幽昙的汗毛就立了起来,酒也醒了大半。
有谁能告诉他,为何男主会大半夜的出现在他的房间里,还踏马一副比他醉得还深的模样!
怎么,他们师尊几个在一起小酌,主角团也在后院开酒桌party?
就算这样,也没必要喝醉了不睡觉跑来吓人吧!
知道压住自己的人是谁啊,雪幽昙不仅没放松,反而全身绷得更紧了。被裴止扣住的手腕在他掌心下划拉了两下,趁着裴止觉得痒,放开力道的间隙,雪幽昙点燃了屋内的灯,也挣脱开裴止的手。
怕再被缠上,雪幽昙警惕地往屋内靠,离门口的裴止隔着几米的安全距离。
借着忽明忽暗的烛光,雪幽昙能清晰地看见裴止脖子及耳根泛着红,确实像是醉酒状态。此番似乎是被他挣脱了钳制,裴止迷离的双眼微眯了一下,向他的方向瞥了过来,眸中不悦的情绪明显。
“师尊为何总是距我于千里之外?”裴止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带着些呢喃,每个字黏在一起,软乎乎的。可下一秒,就又变了脸色,连带着语气都狠戾起来,“师尊不是说要听我这两年来的顿悟吗?你离得那么远,怎么听啊。”
我不是我没有你放屁!
他何时说过要听裴止讲他的被囚顿悟啊!
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少年被人不由分说就关小房子里囚禁了整整两年,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裴止不会有什么好顿悟。
万一裴止说着说着,说激动了,当场就想把他给宰了。那他作为正当防卫是该先下手为强嘎了男主,然后自己重开;还是被男主噶了,然后重开呢?
当然这两种都不行,他都赚了一万多威望值了,绝对不重开,这辈子都别想让他重开。
所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雪幽昙觉得自己有必要让男主立刻马上醒酒!
雪幽昙手中捏诀,掌心中的醒酒符咒一成型就向着裴止的脑门儿弹了过去。
可是——
被挡了被挡了被挡了!!!
这踏马男主你不是在醉酒中么?挥手挡住他弹过去解酒符的动作倒是挺利索啊。
雪幽昙还在惊讶于裴止的反应力,下一秒,裴止的身影就如同鬼魅一样晃过来,瞬间将彼此的距离拉近。
雪幽昙站在原地没动,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裴止粗重的呼吸在自己头顶汇聚。他屏住呼吸,目测了一下眼前人与自己的距离。
不说别的地方,就单单谈前胸。
这其中的距离恐怕连一拳之隔都没有。
他实在是不明白,聊个天就聊呗,有必要离这么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