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晟还在继续骂着，然后范烨已经看清楚了对方的戏码。
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弄了这么半天，就是想让学校把自己开除？
范烨耻笑一声，如意算盘打得不错，要是原主没死，估计他们的奸计就会得逞了。
眼看对方越骂越难听，一直站在范烨旁边的陆景浩终于忍不住了。
要是眼看着别人一直往自己的师父身上泼脏水他还能忍，他这师就白拜了。
“闭嘴吧你！你说那文章不是我师……，不是范烨写的就不是了？证据呢？空口无凭就能随意污蔑别人了？
咋滴？你当你那嘴巴是金章玉律啊？一张一碰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看白的都能被你编排成黑的。”
区区几篇文章而已，犯得着师父他老人家这么大张旗鼓地弄虚作假吗？
有那么厉害的药丸和本事，要是一公开，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上赶着送金钱和荣誉呢！
他们现在纠结的都是个屁！
陆景浩虽然刚和自己的师父认识，但他非常认定范烨绝对不是他们口中那样的人。
院长坐在一旁，看着局面突然调转，一时有些无语。
不是说是曹金利把学生推下去还不准人毕业吗？怎么变成是学生诬陷又学术不端了？
根据学校的调查，曹金利推人之说没有证据，但也无法证明他没推，毕竟事发时他确实在现场。
而他不准范烨毕业这一点在诸多老师那里可以得到确认，只是没查到范烨居然还有学术不端的嫌疑。
要不是陆景浩突如其来的反驳，他就差点真的先入为主认为范烨学术不端了。
“是啊，曹老师，曹晟，现在说话都讲究证据。你们说范烨发表的论文不是他自己写的，你们有证据吗？”
若是真的有证据，范烨这样的学生确实得开除，如此一来学校的脸面也不会丢。
毕竟学校出一个黑心的学生比出一个黑心的教授，带给学校的影响要小得多的多。
不知不觉中，他内心也开始期望起是范烨犯了错才导致曹教授阻止他毕业的。
“证据当然有了！”不待曹金利说话，曹晟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他今天来这里等的就是这句话，只要今天一过，他就会平白得到五篇一作的ScI！
说完他就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把屏幕展示给众人看。
“这个文件夹里面全部都是我的研究记录，其中包括了我的实验方案、我做实验得到的所有数据，还有数据的处理过程，以及论文的手稿。”
院长戴着近视眼镜仔仔细细地翻阅每一个文件夹。
虽然看不太懂那些数据，但是论文手稿不会作假。
五个论文文件夹里面整整齐齐地放了五篇论文的手稿，每篇论文至少都有二十个版本。
用序号从一标到了二十，越往后论文写得越完整越精准越漂亮。
最后一版正是已经发表的版本。
要说这里面唯一与已经发表的论文不同的是，每一篇手稿中的第一个作者都是曹晟，而非范烨。
院长看到这里，知道已经没有必要再往深处探究。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如何证明这项研究是自己做的？最好的证明方式就是拿出研究记录。
而曹晟做到了。
曹金利看到院长的神情已经大变，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于是又补了一句，
“当时我就是想着范烨作为一个博士，肯定能对本科生的文章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
所以就想让他帮忙改改曹晟的文章，却没想到……”
后面的话不用说，众人都会自己脑补上：没想到他偷偷地把文章拿出去发表了。
院长扭头皱眉看向范烨，眼中的质问不言而喻。
院长在看电脑的时候，范烨当然也在看。
他也想看看曹晟是怎么把别人的东西说成是他的。
只是看着看着就发现不对劲了，这不是原主办公室台式机里面的东西吗？
虽然范烨穿过来之后没见过，但原主天天跟它们打交道，记忆已经深得不能再深了。
每个文件夹里面原主都习惯性地写个“readme”文件，用作说明防止遗忘。
那个单独存在的命名为《tool》的ppt文档，是原主用来画图的，
还有为了给文件夹排序，原主在每个文件夹面前加了阿拉伯数字。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在看到论文手稿的那一刻，范烨也才想起来，当时曹金利让原主写论文，但是要求让曹晟当一作。
原主心里自然不愿意，但又不敢反抗，只能在论文手稿里面把曹晟写成一作，以防止曹金利的突袭检查。
只是在最后发表的那一刻，将自己的名字放在了首位，然后通讯作者也改成了自己。
没想到今天倒是让他们给利用上了。
不仅盗取了他电脑上的文件不说，还借着原主曾经的无奈倒打一耙。
范烨真的是硬生生地被气笑了，千年了，终于又有人敢跟他作对了。
上一个跟他作对的人，现在的坟头都平了。
“范烨，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曹晟看到胜利的天平彻底倒向自己这一边，迫不及待地想要逼范烨认怂。
只要他还像刚才那样说一句‘我没什么可说的’，那今天这件事就算彻底板上钉钉。
那他一个本科还没毕业的人手握六篇一作ScI，就会成为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天才。
然而，美梦刚刚做上没多久就现实唤醒。
“你说这些文章都是你写的，那你总该知道其中有一篇手稿中的一条结论是错，和发表的文章对不上吧？你能告诉我是哪一篇里面的哪一条吗？”
范烨动动唇角，似笑非笑地盯着曹晟，既不生气，也不恼怒，就像是同学之间请教问题那样稀疏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