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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湘暗戳戳地查完向日葵的花语和寓意,在前台坐了好久才去休息室装自己的衣服和日用品。该走的人留下来只能耽误别人,还是走吧……

那边桑迈打来视频电话,肖湘给桑老拜完年,陪聊十分钟,老爷子就开启了正式话题,问她哪天回北京,以后打算在哪里长住之类的。

肖湘刚答完,老爷子像是忘记了,又问哪天回北京,春节假期她和桑迈什么安排。

肖湘只能再说,“桑老师初三过来,初五陪我去看看我妈,然后我们就回北京看您,等初七上班去领结婚证。年后公司没接急项目,影视大学那边2月下旬才开学,我们能在北京陪您多待几天。”

桑老那边点完头又问,“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麦子他妈去世前还留个金锁交代我给孙子……”

桑迈拿走了手机,“肖湘去忙你的吧,我这次回家发现老头儿糊涂得厉害,陪护阿姨说他最近两个月总是一件事问四五遍,别和他磨牙了,等你回北京还有得磨。”

肖湘挂断视频,发现门口站着齐天盛,这会儿看他也没那么不顺眼了,“有事?”

“吃饭了。”

“嗯。”肖湘拎起小旅行袋下楼,“我的东西都拿走了,就那些洗发水、沐浴露、洗手液的不好拿留下了,你不想要等初二再扔吧。都说过年不扔垃圾,我刚才也没扔。”

齐天盛跟着接过她旅行袋,她说之后的打算,他一字不落全听到了。“都是新开封的,扔掉多浪费,留着你以后回来用呗。”

她自己不知道,最要命的是她留下这几样,她的衣服他不碰只看几眼就心里难受。她的洗发水、沐浴露他昨晚用过,感觉周遭都是她的气息。那洗发水香味就是勾着他想她的鱼钩,昨晚半宿满脑子都是她,有瞬迷糊睡着,都有她睡在身边的错觉。折磨得他,大半夜睡不着,今早才起晚的。他断然是不敢再用了!

肖湘转头看他,“齐天盛,我这次走,以后……”她抿抿唇,“可能极少回来了。之后会去海南那边工作,桑老师挑头在那边开了分公司,还给我推荐到一所私立大学当老师。平时上课,也可以兼顾跟桑导的团队做项目,收入也会多些。”

她默几秒声音哽咽了,“莲池洲,我妈走了、我妹回滨江,就我孤零零的在这也不是家了!那天我翻户口本,看那就一页纸真觉得太薄了,我的命就那样薄!所以,我不再北漂了,会在南方稳定下来,成家立业。”

齐天盛咬咬牙,“嗯,挺好的。桑导能力那么强,你在那边会顺风顺水。去南方挺好的,你还那么怕冷,到那边就不冷了。”

肖湘仰头蹙眉转转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

齐天盛吞吞喉轻唤一声,“肖湘。”

肖湘转头看,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然而他却只说,“去吃饭吧,年夜饭,大家都等你呢!”

……

餐厅,平时分桌坐的老人们围在一起坐满了桌子,接回家过年的老人只有四个,大多数老人都是孤家寡人,今年他们的年夜饭算是格外热闹的。

一桌子爷爷、奶奶、阿姨、叔伯先是感谢三位老板和厨师,再一起举杯互道新年快乐。

肖湘与齐天盛碰杯,只对视几秒有点想流泪,他似乎眼眶也红了,他们努力把这“老人之家”办起来了,却不知为何他们却走散了,她也没家了。

肖湘再看辛飞、刘婶,于他们这几个工作人员而言,这是个无比落寞又伤感的春节。

饭吃完,雷大志掉了眼泪,说齐天盛对他是恩同再造的;他这头一开,刘婶也绷不住掉眼泪,说去年还和肖长荣一起过年,今年就没老姐姐了。

辛飞听得沉沉叹气,去年儿子一家还回来过年呢,老来丧子之痛啊,她更难受!

肖湘眼见氛围不对赶紧叫停,“大过年的,都别忆苦思甜了!你们都是活久见,什么苦没吃过,什么事没经历过,人这一生会有无数无数的遗憾,我们吃今天的饭,就不能看昨天的路,都得往前看朝前走啊!”

她站起来撤桌,“大家去活动室看电视、玩会儿吧,待会大家一起摘菜、洗菜、和面、包饺子,会干的都得干,不能让刘婶太累着。”

生活以痛吻你,你也得痛着笑着活啊!

感觉过完除夕、年初一,春节就过去一半了。

年初二晚上,林媚来陪肖湘住,帮她收拾行李,边收拾还边数出一堆齐天盛这这那那的小事,听得肖湘又闹心又不知所云。

肖湘听够了直接开口问,“你想和我表达什么?你是和他吵架了,还是又移情别恋了?”

林媚清清嗓子,“肖湘,你就没考虑过咱家大圣吗?别说你不知道他喜欢你,我只看你以前怼小璐那劲儿,都觉得你也喜欢他!”

肖湘哑着不回话。

林媚开始游说,“记得桑导他们来莲池洲拍摄那天,他送我回家我喝多了,他在我耳边磨叽半小时,说从上学时就喜欢你,可是我喝多第二天全忘了。去年情人节,我和他大吵一架,把那次的事又想起来了。”

肖湘摇摇头,“都没意义了,我的问题,你知道”

“就因为知道你的问题,我才想提醒你呢,你嫁给桑导那样的人,之后的不稳定因素太多了!你出嫁,就是人家出家啊!”

“桑导说他不介意。”肖湘语气淡淡的,桑迈只为帮她,本就是个形婚,能介意啥!

“男人啊,婚前婚后都是180°大变样的!实话讲两相比较,我更愿意相信大圣……”

“齐天盛介意我的心理障碍!”肖湘不收拾了直接坐床上,“他亲口说的……”

“不可能!”林媚比肖湘更斩钉截铁,“你官司审完那天,咱在滨江听完演唱会,我俩在他家聊到大半夜,他说到你受伤眼圈都红了!他说只想要你,能接受你的一切,他根本不在乎你的心理障碍能不能治好……”

肖湘听林媚没完没了说齐天盛的事,以为自己会再次失眠,不想最后听睡着了。

第二天,肖湘醒来,发现半夜桑迈给她发来信息:肖湘对不起,你妈妈的周年祭,我得缺席了。老头儿,于02:43微笑着在睡梦中走了……

她忽地坐起来,看到睡着的林媚,蹑手蹑脚去卫生间给桑迈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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