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鬼,喝凉水,喝完凉水变魔鬼;玩不起,玩不起,嘴巴上面长米米。】
蒋鸿哲……
“那个,暖暖啊…”
暖暖做了个鬼脸,“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严夫子不知发生了何时,一早上就看到这两人阴阳怪气的。
两个太医也一头雾水。
容扬在后面偷笑,时不时还给暖暖眨下眼睛。
容晋在一旁笑得肚子疼。
他昨晚上也没睡好,眼下一片青黑,这会儿听到了暖暖的话,粥差点从嘴里喷出来。
“暖暖,不可对长辈无礼。”
暖暖看了一眼严夫子,乖乖低个头认错。她现在可没时间抄书。
不过杜心薇昨晚怎么没来呢?难道是被困住了,还是说人恢复正常了,终于接受自己的自己孩子没了?
脑子里忽然想起杜如讳匆忙回府的样子,难道是孩子的爹回来了,有了亲近的人安慰,杜心薇紊乱的精神变好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站在孩子的角度,这是件好事。虽然她也替这个小生命遗憾,但总归她是个外人,无法体会这种丧子之痛。
希望被留下的亲人能早日接受既定事实,能够向前看。
但不一定要忘了过去,留在自己心里,有人惦念着也是好的。
这些都是空话,对那些失去亲人的人来说,都是高楼上的大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踩空。
但站在一个任务者的角度,要是杜心薇真的接受了事实,从痛苦中醒悟过来,那她进入杜府就没有名正言顺的机会了。
接近首富杜如讳,那双见惯了各种嘴脸的人,要想瞒过他,还是有些难度。
一时之间陷入两难,暖暖不知如何抉择。
蒋鸿哲说着说着,身边那个捣蛋鬼忽然没动静了,心里也没骂他了,心里一突,这小家伙不会是被他说哭了吧?
“暖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看她抬正小脸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的,蒋鸿哲嘶了一声,“这个外祖父说话过分了一点,暖暖别生气,我这是和你开玩笑呢。”
暖暖疑惑的嗯了一声,回过神来,“什么呀?”
蒋盛拿了个包子递到她嘴边,“没事,你外祖父承认他有点嘴欠,怕惹你生气了,正和你道歉呢,咬一口,常常好吃不,不好吃的话,舅舅给你重新买。”
暖暖咬了一大口,看到又被小儿子的话伤了的一言难尽的蒋鸿哲,噗噗笑出声,“好吃。”
“舅舅也吃。”
严夫子开口就是一口老学究的语气,“我就说暖暖怎的说话如此不忌讳了,原来是有个舅舅在身边做榜样。”
说话才会如此毒。
蒋盛把这个锅背了,“是我的错,暖暖耳濡目染被我影响了,夫子见谅。”
严夫子嗯了一声,语重心长的回了句,“下不为例。”
被罚的精神恍惚的严弘业…不是,他怎么就这么惨,别人就得了一句下不为例。
他也想要这四个字。
“祖父,我这也是被传染的,我平常和暖暖玩惯了的。”
所以我是被暖暖影响的,暖暖又是学她舅舅的,归根结底都是舅舅的错。
应该罚舅舅。
严夫子终于意识到让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熬夜抄书,会影响脑子,安慰的给他夹了个包子,“多抄点书才容易改变,不容易被影响。”
严弘业气愤的咬了一口包子,说了白说,多说多错,从今以后他不说话了。
当个哑巴算了。
在没有把书抄完之前,他发誓要当一个哑巴。
而被好几个人惦记的杜心薇,这会儿才从房间里被放出来,精神恍惚的喝着粥。
“薇薇,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以后等我死了你可怎么办啊!”
杜心薇恍若未闻。
杜如讳叹了口气,再看了一眼对面的吴希,原名周昊焱,声音冷漠,“你想做什么!”
周昊焱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清粥小菜,眼里闪过鄙夷,抬起头来又恢复了常态,“爹,星星生辰之日我没有赶回来,那是因为我在外受了伤,所以才耽搁的,星星没了,我也很伤心,可是这都香香无关啊,爹你不要迁怒旁人。
要不是香香,我都没命了,这时我的救命恩人,我受伤的时候,都是她照顾的我,孤男寡女同住在一起,这传出去要香香怎么做人。救命之恩,女子名节,我要是真的不管不顾,爹你真的放心以后把杜家交给我吗?”
杜如讳被他这番说辞气的差点吐血,不顾女儿在一旁,大声呵斥道,“薇薇是你的妻子,如今她才经历丧子之痛,你就旁若无人的带着这个女人进府,不安慰也就算了,连一点伤心之色也无。那不是你的孩子吗?你的良心呢?叫狗吃了吗?
自从你进了杜府的大门,我自问打你不薄吧,还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你,以后我死了,这诺大的家产都是你的,你还不知足吗?现在孩子还没送走,你就带着别的女人来到薇薇面前挑衅,你还有没有脸面!“
杜如讳气的太狠了,语无伦次。
昨日吴希带着这个女人进门,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娶她。
这么久过去了,就问了一句星星还好吗?
对微微是不闻不问。
杜心薇昨日见到那个孩子之后,回来之后大喊大闹,他简单训斥了两句,就没搭理,一心安慰微微去了。
这两个狗男女,昨晚还堂而皇之的睡在一起,当他是死了吗?
吴希心里不耐烦,可是想到…,他又解释了一遍,“爹我都说了,星星的死我也很难过,人死不能复生,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反倒是香香哦按个,她一路跟我奔波回来,没名没分的,我不能这么欺负她一个弱女子。”
杜如讳这下真的要气吐血了,手都在哆嗦,“你…这个混账…”
吴希眼里闪过杀意,狗奴才,一介布衣,竟然当众辱骂他,按律当斩!看他把首富的女儿娶了之后,如何收拾他。
先等等,虽说这人抠门了点,但还是有点小钱的,再没有拿到之前,先忍一忍。
杜如讳气的闭了闭眼,错过了他眼里的杀意,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情绪已经恢复过来。
他这些年见过多少人,收拾过多少烂摊子,赚下这么大的家产,心性不可能这般脆弱。
想他身为首富,万贯家财,夫人死后,为了给女儿安宁的生活,想远离以前的事情,含饴弄孙,从路上捡到这个人,让他进了杜府的大门,却不曾想是个祸患。
杜如讳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人,他何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