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的好意,本来还担心这孩子太小,现在安排了专人,这倒是没那么操心了。”
见到暖暖,王德全行了个礼。
“公主,今儿去国子监之前,咱们先把平安脉请了吧?”
太医上前来请完脉就走了。
暖暖冷酷的伸出小手,也不说话,也不笑。
王德全不解的看向蒋茗。
“这孩子心里是有些不大乐意呢,没事,习惯就好了。”
王德全点点头,拿过宫女一直捧着的盒子放到桌上,“公主,这是皇上给您的零花钱,上学第一天,想买啥就买啥,您看看。”
啧啧,不得不说,还得是皇帝,这一手…
暖暖的脸色缓和了几分,里面全是银子,下面还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系统在一旁傻眼,这可是个祖宗,干啥子都有人送钱,他仿佛看到了公主往貔貅的方向进化,一去不复返。
“公主,这是皇上给您的丫鬟,春浓,秋琬,是一对双胞胎,长相一模一样。她们两个一个擅医,一个擅武,还有后面的王嬷嬷和杜嬷嬷,她们是专门伺候您的膳食。另外陛下还派了十个侍卫专门来送您上下学的,他们全在府外候着。”
“参见公主。”
赵氏和苏氏她们听得是目瞪口呆,知道的以为暖暖去上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造反呢。
蒋茗一脸担忧,“这,王公公,这是不是太过高调了,这暖暖还小,这么多人,怕是会引起旁的人注意的。”
说白了就是怕引起别人的嫉妒,引发无妄之灾。
“蒋小姐,这都是皇上低调主之下的结果。小公主年岁小,还有封号,这是该有的规矩。而且如今除了八皇子和九公主,其他的皇子公主全都在国子监上学,这家里都配了不少人看着呢。你就放宽心吧。”
白芷在旁边不知所措。她自从小公主出生之后,一直都是伺候小公主的,现在这好像不需要她了。
“小姐…”
王德全那眼睛就跟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练出来的,在皇帝跟前伺候的,那不得是情商高嘛。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问题,“这些丫鬟婆子和公主还很陌生,先让蒋小姐您的丫鬟跟着吧,”
“还是王公公思虑周全。”
吃完饭,终于可以动身出发了。
蒋家除了几个去上朝上学的,剩下的全都把暖暖送到国子监门口。
王德全还跟了一路,等着领暖暖见夫子。
“公主,这是国子监的陈祭酒,陈大人,公主就交给您了。杂家要回去复命了。”
暖暖看了一眼有些严肃的陈祭酒,乖乖的行了个礼,反正也不知道是什么礼,行就对了。
“见过夫子。”
陈祭酒陈学良,就是那个被三皇子和五皇子放出猴子毁了藏书的男人,此刻摸了一把胡子,端的是一脸严肃。
“公主殿下,入了国子监,就当严谨克礼,谨记校训:
奉监规而训课之,造以明体达用之学。以孝弟礼义忠信廉耻为之本,以六经诸史为之业。”
“弟子谨记。”
讲完话,陈祭酒对着蒋家人说道,“诸位,公主殿下已经到了国子监,各位请回吧。”
蒋家人叮嘱完暖暖,一脸担忧的走了。
留下白芷和春浓秋琬几人。
进了国子监,暖暖被安置好。
“公主,您先在这里适应适应吧,这堂课是严夫子所授,严夫子为师严肃,您乖一点不要惹他生气。”
暖暖…第一堂课就把自己送到严夫子的课上,你是想我知难而退?
退是不可能退的,哎!
“公主,严夫子当年三元及第,学识渊博,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还教过皇上。如今年岁上来了,就来到了国子监。严夫子有些严格,公主您还小,不用担心的。”
三元及第,太子太傅,啧啧啧,全国的状元头头呐!
了不起了不起!
这到底是皇帝给暖暖特意找来的,还是说是是暖暖的幸运?
这厢暖暖被带到课堂里,寻了角落准备坐下来,却被一旁的人叫住。
“公主殿下,您的位置在这。”
暖暖寻声看去,是一位杏眼粉腮的小公子,绷着一张脸,竭力做出严肃的表情,如果他的手不抖的话。
白芷看了一眼那张书桌,他怎么确定这就是公主的位置?
春浓小声提醒道,“公主,每个书桌上都写了名字,您的名字在前面。”
暖暖看了一眼那个位置,第一排,正中央…
妈的谁想坐在那个地方啊,谁爱去谁去,坐在夫子的眼皮子底下,挨得那么近不仅睡不了觉,还会被喷得一脸口水。
看小公主不愿意,小公子抿了抿唇,眼里有些着急,声音都快哭出来了,“公主,你不想坐在这里吗?”
说着眼泪汪汪的。
暖暖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是在威胁她?是吧是吧?
这都发起眼泪攻击了,不要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会心软!
她可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
等到严夫子进来以后,看到乖乖坐在第一排的暖暖,挑了挑眉,这么听话?
暖暖痛心疾首的趴在桌子上,看得笑得一脸开心的小公子,气得哼的转过了头。
下次她再也不看脸下菜了。
白芷和春浓守在课堂外面,听着里面奶声奶气的读书声,叹了口气。
“这待会儿公主要是尿裤子了可咋办啊?”
初来乍到的春浓还没有经受生活的打击,“公主还小,尿裤子不是很正常吗?你咋这副口吻?”
白芷一副你不懂的样子看着她,“公主年纪虽小,但自尊心极强。私下里尿了裤子还能说得过去,但你看,这里面起码有六个孩子,包括夫子,总共十七个,这么多人,公主到时候又得把自己关起来生气。”
春浓……
“拉屎放屁打嗝都是人之常情,白芷你应该劝劝公主。”秋琬一脸认真的说道,说完又忽然想起来,自己也是公主的人了,拍着胸脯说道,“以后这种事情交给我好了。”
白芷……
这哪来的憨货!
春浓拐了她一下,一脸无法直视的表情,“抱歉,秋琬她从小练舞,大大咧咧惯了,你不要再在意啊!”
白芷摇头表示没什么,仔细的看了一眼秋琬,这名字和性格完全不搭噶啊!
“诸位学子,我是严夫子,你们以后的…,昭阳公主,你有什么事情?”
严夫子穿着白色长衫,不苟言笑,青白发丝交相辉映,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个严肃古板的老头子,尤其是续的长胡子,更加给他增添了几分大儒的味道。
这要是放在现代,就是一副行走的文献,一到毕业季,全年都看不到人影的大佬,全都穿着红色或者是黑色的学位袍,出现在毕业典礼上。
“夫子…,额窝xxx。”暖暖自己说完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严夫子……
这孩子话都说不清楚,哪个王八犊子想出来这丧尽天良的主意,送这么丁点大的孩子来这的。
旁边的小公子也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暖暖都快急死了,再不出去…她就要尿裤子啦!
暖暖右边的小姑娘看她鳖的满脸通红的样子,小声凑过来说道,“你是不是想去如厕啊?”
暖暖使劲点了点头,好人啊好人啊,终于有人懂得她的苦了。
呜呜!
小姑娘明白过来,急忙跑到夫子跟前,小声的说了句什么,然后又噔噔噔的跑过来,抱起暖暖就往门口冲。
白芷几人早都注意到里面的动静,要不是里面夫子在,她早都冲进去了。
这会儿见到小姑娘费力的把暖暖抱过来,她一把接过,来不及道谢就冲向了恭房。
夫子看着这接力赛似的这一幕,无奈的喝了一大口茶,差点把自己的胡子都打湿了。
不行,他得去和皇上说说,孩子太小了,这尿都憋不出就送来了这里,想要孩子成才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啊!
本来还有些不情愿的严夫子,这下子都对暖暖生起了几分怜悯。
“祖父,你干嘛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严夫子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叫什么祖父,叫夫子。不成体统。”
小男孩弘业严瘪了瘪嘴,“是,夫子。”
小姑娘在一旁努力憋着笑。
趁着小公主去如厕的间隙,严夫子打量了一下这七个孩子。
李尚书的嫡孙,张侍郎的外孙,还有英国公府的世子…,全都是四岁到七岁的孩子。
这一个个的都是未来二十年里大夏的后起之秀,未来的顶梁,皇上把这些孩子全都聚集起来,专门来陪小公主读书的吗?
皇上到底想干什么?
去国子监第一天,暖暖险些尿了裤子,幸好有人帮忙,避免了丢这个脸。
虽然系统规定要去国子监,但没规定每日要待多久。暖暖早就决定了,每日点卯,然后待上一个时辰,就可以回家吃午饭了。
至于每日学习十个字的事情,暖暖表示,so easy。第一堂课,严夫子就把书翻开,开始摇头晃脑,教着读三字经。
暖暖嘴巴张了张,卷翘不分,吐字艰难,索性不念了,开始观察每个字的样子,然后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一下子就记住了。
虽说与自己在现代的字差距过大,但这是新脑子…
新的东西都好用,没有卡机,转速飞快,感叹了一下,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嘛。
严夫子念一句,大家跟一句,来回在书桌之间徘徊,听着身边的奶声奶气,严夫子那古板的脸上都出现了几丝笑容。
没有人抵抗得住小奶音!
没有人!
待走到暖暖身边,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殿下,你是在干什么呢?”
暖暖摊在坐垫上,桌子是特制的,高度刚好能让她趴上去,小小的一团缩在上面,像是个糯米团子。
听到严夫子的话,她无辜的睁大眼睛,往上看去。
“为何不跟着一起念?”
“窝tm的…”
严夫子:?
这是在骂人吗?
刚想训斥,又觉得是自己听错了,毕竟这小家伙吐字都不清晰。
“咳咳,跟着一起念。”
“泥tm的…”
严夫子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走了。
【小可爱,小孩子不能骂人哒】
【他听不懂,我说的是英语】
【系统……】
一个时辰之后,暖暖成功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说好的容易坚持的呢?
至于还剩下的孩子,心思早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读书声从刚开始的气若洪钟,到现在的气若游丝…
严夫子又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太小,没个定性的啊!自己再严格,也不能和他们的天性做斗争啊!
待会儿得和皇上提议,将每日的一个时辰,缩短为半个时辰吧。
看这小公主累得都快睡着了。
等到蒋尧兴冲冲的带着小伙伴来找妹妹的时候,就看到她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那个上次还打了自己手心的严夫子,还给妹妹盖了条披风!
蒋尧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哆哆嗦嗦的拉着白芷的袖子,“这不是严夫子,对吧,严夫子一定是被夺舍了,怎么还给上课睡觉的妹妹盖披风怕她着凉呢?”
等到他撞上里面那个老头的视线,浑身打了个机灵。又开始絮絮叨叨,“是严夫子,没错。啊啊啊啊,同样是学生,怎么我上课睡觉就得挨打,妹妹睡觉还有人关心?呜呜呜,这也太不公平了。”
“蒋尧。”严夫子的声音传来,吓得蒋尧立马立正站好,“夫子好,夫子学生还有事,就先走了,夫子再见。”
众人……
跟来的小伙伴只看到了个后脑勺,就被蒋尧拉走了。
还碰到了鬼见愁。
“快走快走,严夫子看过来了。”
”哎,老夫还想说把小公主抱回去…这孩子,怎么跑这么快。”
白芷忍俊不禁,“夫子,公主交给奴婢吧。”
“以后上课时间缩短为半个时辰,回去的时候嘱咐一声。”
“是。”
严弘业跟在严夫子后头,“祖父,你真没有原则,说好的要勤奋上进呢,刚来就要走了。”
严夫子牵着他的手,用书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住嘴,连尿都憋不住的年纪,还指望能端端正正的听课一个时辰吗?别以为我刚刚看到你在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