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紧要的人,不必理会。”沈小叶领着他将两匹马交给汪家家丁的功夫,再看舅舅那边已经别过长辈走向排队的队伍。
而小玄猫还尽责的趴在考篮上,防备有人暗算。
沈小叶不禁莞尔一笑,并抬腿穿过人群追来想接回它,不料就在这时,有人与四舅舅擦肩而过,并引的小玄猫“喵嗷”一声弹起扑抓对方。
这一变顾瞬间引起沈长岁身边的骚乱,周围众考生皆快速避退,擦身而过的人也极快的隐入人群。
他有心喊回小玄猫,却还有热心人大声说:“兄台,为何带只猫儿伤人?”
“是啊,排队还带着猫着实不妥。”附近还有人应合。
“你没看见他先撞的我四叔吗?”年轻的沈存庚,第一个冲过来把沈长岁护在双臂后,且道:“说话的人出来,你和撞我四叔之人是不是一伙的?
是想故意伤心,不让我四叔考试吗?”
说着,还抓起了沈长岁被划破的衣袖,明眼人一打量,就清楚那右袖口往上四寸的口子,乃为利器划开。
此等情况伤到手,是诚心不让这位仁兄参考啊!众考生顿时息声,并再往后退,并看向跑来的兵卒。
“庚哥儿,先检查岁哥儿的手臂。”大舅母黄氏把小儿子塞给婆婆跑过来,但小叔子大了,她不方便查看。
一大家子挤过来,沈长岁已经说了很多个没有伤到手,兵卒们询问时,他居然记不住那人什么样子,只是对其身上隐隐散发的气味,有些猜测。
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绝对不是考生,他道:“我外甥女和表侄带你去追,还请几位匀出个人手帮忙。”
“小叶这孩子!”见儿子无事,外公沈善宥一捶大腿,转身要去追,却被老妻一把拽住,“小叶有分寸,还有汪家两个家丁跟着。
我看见陆观和十寸也骑马追了去,你就别再动。”老了要服老,看两位先生只安抚儿子,别的不理。
这个时候若都去追恶人,岁哥儿要担心的,林氏赶紧让大儿媳找针线给沈长岁补袖子。
现在再回去换衣裳,会来不及排到前面,万一靠后的位置挨着官房,人就遭罪了。
“亲家老爷莫急,两个家丁身手很好。”汪三公子也在一旁安抚道,但他忧心的神色挡不往,迟哥儿这小子也追着呢!
再看看随家人往马车这边走的沈长岁,一个普通的秀才,谁要害他?
沈小叶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所以在表哥冲向做势抓住对方的舅舅时,她选择了追凶。
由小玄猫一路丢下的茜草根,她很准确的追对了方向,两个汪家家丁仅有一人紧护着她,另一个则保护着落后的汪迟。
“表姑娘,又一个巷子。”看不到茜草根了,她身边的家丁不知道向哪儿,京城大大小小的胡同多如牛毛,一个坊内不少胡同又有巷子连接,人钻进去委实不好发现。
沈小叶停下运息,搞不好是小玄猫追进对方的藏身之所了,她选好一路,说道:“分开追!”
“不行,那厮七拐八转了好几个胡同,说明他附近非常熟悉。
万一突然冒出来再行凶……”尽管家丁当时没有看到恶人行凶经过,但他还是会将其列入极危险人物,让表姑娘单独追他不放心。
路过的人见一个大男人拦住个小姑娘,立刻打抱不平起来,沈小叶忙解释过,人才离开。
站在岔口的两人齐齐松了口气,沈小叶想说什么之际,就听见喵的一声传音入耳,“他进了水泡子折向东岸,我追过去那里有很多官军把守。”
话音刚落,猫儿矫健的身驱就从一处房沿飞落而来。
沈小叶蹲下拍拍它,决定以后给它装多多的茜草根,“他进去没出来。”
“喵……”没有,但那里可能是哪个衙门。
沈小叶抱起它按它指的路走,家丁狐疑的跟本后边,片刻之后,他们由北向西转弯时,家丁迟疑的说:“表姑娘,再往前是鞍辔局。”
“哪儿?”
“就是常说的盔甲厂。”
沈小叶闻言顿步,大周的兵工厂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她举起猫儿问:“确定他进去没出来?”
“没有,我想进去,但里边防守很严,角楼上不仅有弓箭手,还有火铳。”小玄猫有试过隐身符,但里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进一趟太费猫,不划算。
家丁只见一人一猫对视良久,不禁开口说:“表姑娘,他也许不是盔甲厂的?”
“这条胡同,还有别的人家住吗?”沈小叶极目看去,整条胡同似乎没别家,她缓步行进去细看,果真只见有一高大门脸左右,有兵士守着。
而且,走来时她还察觉到有视线在自己身上。
在小玄猫传音她是盔甲厂内阁楼上有暗哨,沈小叶就不再张望,而她身后家丁则是目不斜视只看路。
两人还未走到大门,身后就有脚步声追来,且听见汪迟喊:“表姐,没追上吗?”
“小点声。”紧接着一道压低的声音,是巡守贡院乡试的兵卒。
他们几个走近沈小叶这边,还是刚刚说话的人道:“别再往前走了,一般人不会从这儿条路逃。”
皇帝好战,特别重视制适弓制盔甲,以及火药火铳的盔甲厂和王公厂。
“如果行凶者本就这里的人呢?”沈小叶手指高高的围墙。
几个兵卒齐齐摇头,“我们没有资格进去抓人。”
沈小叶:“谁有?”
“你说呢?”依然是那个兵卒反问她。
是了,得皇帝指定的兵仗局掌印太监,才有资格抓里边的人。
汪迟拉拉她道:“表姐,你亲眼见人进到里边去了?”
“嗯。”沈小叶一点头,她身后的家丁猛看过来,见她面不改色又迅速收回视线,转而观察起小玄猫来。
她和几个兵卒道:“可否请诸位前去与此厂内的掌事分说一二。
毕竟在贡院门口伤考生,委实不把诸位巡检和大周纳贤之国策放在眼里,在他没一击必成之际,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再搞出个别的伤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