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青城外越河岸边
南宫磊谋带领东青的全体文武齐聚在此……
地上摆放着五具,用白布遮盖着的遗体。
南宫磊谋背对越河,面朝所有人道:
“云端军临近南临,即将来到对岸。”
“我们必须尽快做好,迎战的准备!”
“这是东青第一次作战,希望所有人能够听从将令,如果有任何人,胆敢违抗军令,立斩不饶!”
所有人喊道:
“是!”
南宫磊谋喊道:
“胡鼎勋!”
胡鼎勋,胡坚,现年四十四岁,善使兵器:月牙叉、黑鹰剑、弓箭。
胡鼎勋拱手道:
“末将在!”
南宫磊谋道:
“胡将军,你负责监管越河上的巡视。”
“你将巡视官兵分为几队,轮流休息,轮流巡视,务必要随时保持警惕。”
胡鼎勋道:
“是!”
南宫磊谋喊道:
“向羽洲、侬司桦、胡倩凌!”
向羽洲、侬司桦、胡倩凌,齐齐拱手道:
“末将在!”
向羽洲,向飞,现年十九岁,善使兵器:空灵剑、暗月槊、弓箭。
侬司桦,侬磊,现年三十八岁,善使兵器:乌金矛、风鸣剑、弓箭。
胡倩凌,胡立,现年二十五岁,善使兵器:长枪、鱼肠剑、弓箭。
南宫磊谋道:
“你们三人轮番修整,轮番备战,务必要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三人齐声道:
“是!”
南宫磊谋看着几个士兵道:
“你们把赵先生和四个护卫的遗体抬回去,我要亲自为他们料理后事!”
几个士兵道:
“是!”
逾文广心里有些怨气,但也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观望着……
南临北城门外
张烈尧亲率大军抵达此处,却见南临城门大开,城楼上不见任何人影。
透过城门,也看不到城里有任何人。
张烈尧喊道:
“全军后退六十里安营扎寨!”
所有人回应道:
“是!”
大军后退六十里外安营扎寨……
大帐外面
张烈尧看着所有将军喊道:
“古颖志!”
古颖志,古本,现年四十一岁,善使兵器:九连环,乃是古家的家主。
古颖志拱手道:
“末将在!”
张烈尧道:
“派几个人乔装成百姓,去南临城里打探一下。”
“如果南临确实没有任何人,就让那些人去一趟东青,务必要弄清楚东青现在的情况。”
古颖志道:
“是!”
张烈尧看着所有将军道:
“各位将军,请抓紧时间休息!”
所有将军道:
“是!”
所有人离去后……
顾梓栒拉着张烈尧的一只胳膊,往大帐里走去……
张烈尧疑惑的问道:
“梓栒?……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进入大帐里……
顾梓栒松开手看着张烈尧质问道:
“我听说……你把月启丰的儿子,带进宫里抚养,竟然还封他作王爷?”
张烈尧笑了笑道:
“哈哈……我以为怎么了呢!……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
顾梓栒道:
“严肃点!……我问你正事呢!……”
张烈尧脸上带着笑容道:
“我确实把月魏的儿子:月明朗,带进宫里抚养,把距离仙居殿最近的那座大殿,也给明朗住下了!……我原本想让他唤我叔父……可是那孩子长得太讨人喜欢!……我想让他唤我父亲……今后我就是他的义父!”
顾梓栒惊呼疑问道:
“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知不知道,等他长大了,如果知道他的父母以及全家人,都是死在你的手中,肯定会把你杀了!”
张烈尧道:
“那可不一定!”
顾梓栒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不明白!……你对任何人都防着一手,为何对这孩子如此放心?……难道是因为他是月启丰的儿子吗?……你既然杀了他……留下他的孩子有何用?……”
张烈尧呆愣的看着顾梓栒,微微一笑叹息道:
“哎!……梓栒!……这个世上……除了月魏……就只有你最了解我!……我防着任何人……也未曾防着月魏和你!……”
“可是……父母突然先后去世!……传出那样的一些话来……再加上……我到达南临荣王府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幸福快乐的在一起吃饭!……”
“我原本还想着……和月魏好好畅谈一番……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一股怒气难以压制……所以才会对他的辩解……置之不理!……甚至怀疑他是在为自己脱罪!……”
“可是……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他从来未曾对我说过一句谎话……所以……那天他的话……或许不假!……”
顾梓栒问道:
“他说了什么?……”
张烈尧道:
“月魏说……或许是旁人……以他的名誉……去做了那些事情!……其目的就是想要离间,月魏和我的关系!……”
顾梓栒思索着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岂不是杀错人了!”
张烈尧叹息道:
“哎!……当我的鹰头槊……刺进月魏的身体……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可是……为时已晚!……”
“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把他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儿子……我不知道这样……是否能够偿还!……”
“但……我已经别无他法了!……”
顾梓栒叹息道:
“哎!……原来如此!……”
张烈尧微微一笑道:
“将来……明朗若要杀我……我也认了!……谁让我……有错在先呢!……”
顾梓栒道:
“月家商行……乃是皇商……偌大的家业……该如何处理呢?”
张烈尧道:
“只有派人好生打理,等待明朗长大以后,再还给他吧!”
顾梓栒点头道:
“看来只好如此了!”
大帐门外忽然闪进一个,黑衣束装,相貌俊朗,剑眉星眸的男子。
顾梓栒连忙拔出青凌剑,把张烈尧护在身后……
张烈尧也拿出鹰头槊,做好了迎战准备……
男子抬手示意急切的道:
“主人!……手下是来拜见主人的!……并非前来刺杀!……”
张烈尧和顾梓栒,仍然没有放松戒备……
张烈尧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称呼我:主人?”
男子跪下道:
“属下原本是个无名无姓的孤儿,承蒙南临城主收留,并且抚养长大。”
“南临城主给属下取的名字:姓冰,名焰,字蓝火。”
杀手头领:冰蓝火,冰焰,现年二十一岁。
张烈尧和顾梓栒,看到冰蓝火下跪,略微放下戒心,各自把兵器收起来。
张烈尧打量着冰蓝火道:
“你应该知道……月魏……死在我的手里……就连他的全家……皆是命丧我手!……”
“难道你不想为他报仇吗?”
冰蓝火道:
“回主人!南临城主交代过属下,如果他离开人世,就要找机会寻到主人,并且毫无保留的效忠主人!”
“南临城主还交代过,无论是何原因,他命丧何人之手,都不能怪罪主人!”
张烈尧呆愣的看着冰蓝火问道:
“月魏真是如此说的吗?”
冰蓝火道:
“属下不敢欺骗主人!”
“南临城主收养了数十万孤苦孩儿,并且按照个人的长处,训练成为可用之才。”
“为了不暴露这些人的存在,由手下往返在那些人与南临城主之间,去执行南临城主下达的命令。”
“如今南临城主已亡,手下按照南临城主的命令,继续往返在那些人与主人之间,并且愿意听从主人的任何命令。”
张烈尧叹息道:
“哎!……没想到……月魏竟然为我暗中培养了那么多人!……”
顾梓栒打量着冰蓝火问道:
“冰蓝火……之前在普墨埋伏,劫杀甸和侯爷孙三人……还有杀害甸和侯全家的杀手……不会就是你们吧?……”
冰蓝火道:
“确实是我们!”
张烈尧惊呼疑问道:
“什么?……为什么?……”
冰蓝火道:
“因为南临城主,想要以此,让全南国的人,都认为南宫家族的人容不下外姓侯爷。”
“事实上整个南国,大街小巷那些议论南宫家族忘恩负义的流言蜚语,都是南临城主派属下,让专门负责混入百姓之间的那些人,故意散播出去的。”
“还有在云端城里,南宫煜羿和南宫煜崧,当街议论,要联络南宫家族的人,协商如何对付外姓侯爷的那些话,也是故意让人散播出去的。”
“甚至那几个被带进宫里,只认南宫煜羿和南宫煜崧的百姓,也都是混入百姓之间的手下。”
“还有围堵他们两家门口的百姓,也都是由混在百姓之间的人,故意煽动百姓跟着一起围堵。”
“还诱导秦溢洋,杀了南宫煜羿和南宫煜崧两家人。”
“南临城主原本想,把秦溢洋诱导培养成效忠主人的。”
“可是没想到,秦溢洋竟然想明白了一些事,还对自己胡乱杀害,南宫煜羿和南宫煜崧,两家人而感到自责。”
“南宫磊玄到达南临的时候,秦溢洋竟然自告奋勇,跟随南宫磊玄去了!”
张烈尧惊呼疑问道:
“这么说来……那些在云城刺杀南宫磊玄的杀手……也是你们?……”
冰蓝火道:
“确实是手下带人去的!”
“如果不是姜闵恒突然出现,南宫磊玄那一次就会没命了!”
张烈尧笑了笑道:
“哈哈……没想到……我找了这么多年的杀手……竟然是月魏培养出来的!……现如今还变成了我的手下……真是讽刺啊!……”
“所有人都认为,月魏没有招兵买马。”
“没想到……他的兵马竟然是掩藏起来的!……”
冰蓝火道:
“月家商行遍布整个南国,每一座城池里面,只要有月家商行所在之处,都有我们的联络点,还有混在百姓之间的人。”
张烈尧笑了笑道:
“哈哈……月魏真是高明啊!……哎!……我张昭自愧不如!……可惜……”
张烈尧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移眸看着冰蓝火道:
“既然你是月魏培养的人,想必心里也想为他报仇吧?”
冰蓝火看着张烈尧道:
“属下不敢!”
张烈尧笑了笑叹息道:
“哈哈……哎!……其实我也想给月魏报仇!……”
“实话告诉你吧!……我之所以会对月魏下手……乃是有人故意挑唆!……”
“有人假借月魏的名誉,害死了我的父王和母妃,我因此才会乱了方寸,错怪了月魏!”
“我给你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想办法查清楚,到底是何人去做了此事。”
“查清楚以后,立即来告诉我。”
“我要亲手……把那人碎尸万段!……”
冰蓝火拱手道:
“是!属下领命!”
张烈尧道:
“你起来吧!”
张烈尧拿出一块腰牌,递给冰蓝火道:
“你拿着这块腰牌,以后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直接来找我回话。”
冰蓝火回应道:
“是!”
冰蓝火双手把腰牌接过去,站起来拱手道:
“如果主人无事,属下就先去了!”
张烈尧点头道:
“你去吧!”
冰蓝火回应道:
“是!”
冰蓝火走到大帐门口,纵身一跃消失了踪影……
看着冰蓝火离去……
张烈尧眸中含泪微微一笑道:
“梓栒!……你看……我没说错吧!……我确实错怪月魏了!……”
顾梓栒气愤的道:
“如果我知道是谁干的,定要让他死的很难看!”
张烈尧清泪从眸中滑落而下,轻声细语道:
“那是必须的!……但……月魏……回不来了!……”
“我亲手杀了他!……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了!……”
“月魏临死的时候说……我会后悔的!……”
“其实……当时我就后悔了!……可是……后悔有何用呢!……”
“我只有把明朗带在身旁,小心抚养……好生栽培……除了这样……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顾梓栒叹息道:
“哎!……事已至此!……伤心毫无意义!……好好对待他的儿子也就是了!……”
张烈尧点头道:
“梓栒!……谢谢你!……”
顾梓栒疑惑的问道:
“为何谢我?……”
张烈尧道:
“梓栒!……如今世上……仅有你能够理解我了!……”
顾梓栒微微一笑叹息道:
“哎!……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顾梓栒走近张烈尧,用衣袖为张烈尧擦去泪水,脸上带着笑容道:
“烈尧!……你可是比我大十岁的人呐!……别哭了哈!……”
张烈尧破涕为笑道:
“我也就在你面前,能掉几滴眼泪了!”
顾梓栒脸上带着笑容道:
“谁让你那么爱面子,总是装成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你自己不觉得累……我看着……都觉得累了!……”
张烈尧道:
“那有什么办法!……从小到大……那些人都看不起我!……”
“如果我再把什么都摆在脸上,那不得被欺负死了!”
顾梓栒叹息道:
“哎!……可怜的娃!……”
顾梓栒说话间,双手捧着张烈尧的脸。
张烈尧把顾梓栒的两只手拿开,脸上带着笑容道:
“顾梓栒!……你说什么呢!……你都说……我比你大十岁了!……”
顾梓栒道:
“可你的样貌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嘛!……”
“再说……你现在心情不是好多了吗?……”
张烈尧笑了笑道:
“哈哈……好像是啊!……”
一个士兵走进来跪下道:
“启禀大司马,南临城里没有任何驻军,连百姓也未曾见到。”
“东青已经做好了迎战准备,而且除了激流起伏不定的时候,巡视越河的船只,轮流进行从未间断。”
张烈尧疑惑的问道:
“南宫磊谋这是什么意思?……”
士兵道:
“卑职不知!”
张烈尧道:
“你去把倪云郴叫来,我有事与他商议。”
士兵道:
“是!”
张烈尧拉着顾梓栒,在一方茶桌前坐下来,亲自动手沏茶,并且为自己和顾梓栒,倒了一杯水。
倪云郴,倪赜,现年五十三岁。
倪云郴走进门来拱手行礼道:
“烈尧!……”
张烈尧站起来拱手行礼道:
“舅舅!”
顾梓栒站起来拱手行礼道:
“倪先生!”
张烈尧道:
“舅舅快坐下来,我有事想要请教。”
倪云郴点头道:
“好!”
三人各自在桌前坐下来,张烈尧为倪云郴倒了一杯水。
张烈尧思索着问道:
“舅舅!……南宫磊谋既然派兵进入南临,为何又撤回去了?……”
倪云郴唇角带着笑容道:
“我刚得到探子的回报,南宫磊谋有两个谋士。”
“一个叫:逾文广,逾海。”
“另一个叫:素长青,素良。”
“逾文广主张拿下南临,作为今后东青进攻云端所用。”
“素长青主张守在越河对岸的东青,不要轻举妄动。”
“两人意见不统一……南宫磊谋和东青的兵马……恐怕也是左右为难吧!……”
张烈尧笑了笑道:
“哈哈……这两人均是蠢才!……南宫磊谋如果自己没有主见……如何立足于乱世之中!……”
“既然他们缩回龟壳里去了……我们要想办法引诱他们出来才是啊!……”
倪云郴思索着道:
“越河水面宽广,时常有激流起伏不定的时候。”
“我们的将士……都是善于地面交战……这水上作战……恐怕不能取胜!……”
张烈尧抬起茶杯抿了一口,抬眸看着倪云郴道:
“所以我才说,要想办法引诱他们渡河过来作战啊!”
倪云郴握着茶杯抿茶水,仔细考虑一番后,抬眸看着张烈尧道:
“既然如此,我们先把百万大军,进入南临城里驻扎,然后派军中敢于赴死的将士,乘船去水上与东青打一战。”
“派去的将士不宜太多,因为他们是有去无回的!”
“这一次战败后,我们带着大军撤出南临,往云端方向行军,要有一种知难而退的感觉。”
“南宫磊谋如果派兵追赶,我们再回过头来一举歼灭。”
“东青将士和南宫磊谋素来胆小,经此一战过后,恐怕在短时间内,不敢再与云端开战了!”
张烈尧思索一番后道:
“那就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