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死一生么?”陌千勾唇笑了一下,笑意直达眼底,“天命若是非要我九死一生,那我便在这一生中闯出十分的活路来。”
陌千叶一剑洞穿离渊的胸口,“离渊,我不认命,我只认我自己。”
离渊没有心。
那一剑穿透了他的胸口,他一掌挥过去,趁陌千叶后退的间隙,他就把剑一点一点的拔出来,抛远去。
“你还是这么傲。”
青霜剑旋了一圈,又回到陌千叶的手里,两人又交起手来。
“让人欣赏,也让人想要毁掉。”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陌千叶剑尖一挑,被离渊顺利的避开。
远古战场的时速流动很快,比外面的还快好几倍。
这边才过了六日,外边已然过去了将近一月。
魔军与上天庭的军队相互对峙周旋,胜负对半分。
“锵——”
铿鸣声响彻寰宇,声波震荡着散去方圆千里,神魔皆为之而震撼。
一只火红的凤凰蹿上天际,周身笼罩在赤焰里,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大半个天边。
焰火般的红色尾羽拖得老长,羽上流光犹如火星一样落进战场,所到之处,烈焰丛生,以燎原之势占据了大半个战场,像是要把一切都化为灰烬。
“锵——”
空中的凤凰展翅飞得更高,裹挟着流火直冲云霄,高亢嘹亮的声音让听者几乎耳鸣。
那凤凰拢翅,又倏地展开,流星一样的火星子如雨一样降落,燎烤着敌军。
凤凰紧跟着俯冲下来,化身为人。
楼炎冥一袭红衣如火,衣袂飘过战场时,仿若烈火流光,灼灼夺目。
他穿梭在烈焰光火之中,五官分明立体,面部更加俊逸了,轮廓较之从前愈加坚毅锋利,深邃的眼眸宛如浩瀚星辰。
裹在红裳里的身躯线条流畅,比例趋近于完美,肩背宽阔健壮,腰身结实强劲,长腿紧实有力。
这个男人历劫归来,褪去稚嫩的外壳,变得更加的成熟且富有魅力了。
“我靠,春花儿,多大点仇恨啊,你是要掐死我!”
司命神君泠羽拧着一张脸,面容扭曲。
“太特么好看了!”
春神若尘由衷的赞叹,一双眼睛凝在楼炎冥身上就没有离开过。
泠羽一巴掌拍开拧着他腰间软肉的手,冷哼道:“你应该不会忘记他是谁的人吧。”
“当然。”若尘语气轻快,“但这完全不影响我看他啊,这么养眼的一个人。”
“他呢?”
楼炎冥目光在他二人身上飘了一转,又落回到战场。
他这一来,就发威,给了魔军一个大大的震慑。
现在两军对阵,上天庭这边略胜一筹,这才让若尘和泠羽这两位副帅得以偷闲片刻。
泠羽半靠在若尘的肩膀上,“还是不是兄弟了?我这腥风血雨里来去的你怎么不问问我好还是不好呢,单记着你家雪皇了?”
楼炎冥挑眉,“还有远近亲疏之分呢,我家雪皇跟我最亲,我不问他问你,脑子有病?”
他一脚踢在泠羽的小腿上,“赶紧的,告诉我我家雪皇在哪儿,我得过去帮他,省得他被人欺负。”
泠羽:“……”
谁欺负谁还说不准呢。
就陌千叶那样的,谁能欺负得了他啊?
“你家雪皇是娇娇女吗?只有他欺负人的份好吧。”泠羽朝天翻了个白眼。
若尘推了泠羽一把,“魅魔又来了,你去对付她。”
泠羽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若尘推出去被迫和魅魔缠斗在一块儿,很快就没入战场中不见了身影。
若尘拍了拍楼炎冥的肩膀,趁机占了个便宜,心里美得很。
“千叶被离渊带走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要不你先帮我们御敌?”
若尘笑得温和极了。
“等把这帮杂碎扫干净了,千叶那边都好说,他和离渊是老朋友了,离渊动不了他的。”
还没等楼炎冥回话,若尘就被迫卷入了战场。
魔军整顿好了,再一次席卷而来。
远方一声锵鸣,一只巨大的鸟冲上天际,锐利的眼盯准了楼炎冥,明显是把他当作了目标。
看起来是只凤凰,只不过那凤凰周身犹如染墨,每一根翎羽都是极致的漆黑,周遭环绕着森森的魔气。
楼炎冥眯眼,身体里一股子气血涌动着流向四肢百骸,翻腾着激发他的战意。好战因子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很快长成了参天巨树,主导他去浴血杀伐。
那一瞬间,他就只想展翅高飞去,用尖锐的爪子将那只寻衅的黑凤凰撕得粉碎,看他流淌的血浸润他的羽毛,一点一点的挣扎着断气,再也飞不起来分毫。
不知何处传来了若尘的声音,素来以好脾气着称的春神若尘心情似乎不太美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愤恨。
“楼炎冥,看到天空中那只丑陋做作的黑乌鸦了吗?”
他似乎笑了一下,听起来又不大像。
“上天庭的叛徒,二十万年前领着凤族投靠魔族,背刺了你家雪皇。千叶后来重伤休眠十几万年,这只丑陋的黑乌鸦可谓是居功至伟。”
这样么。
楼炎冥盯着空中那只黑凤凰的眼眸深了许多,犹如看不见尽处的漩涡。
温和儒雅的春神若尘杀意毕现,“楼炎冥,虽然他是你们凤族的老祖宗,但我要你现在就去弄死他!”
若尘声音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入楼炎冥的耳朵。
“不——留——余——地——”
上天庭的叛徒,凤族的叛徒,害得小莲花重伤休眠十几万年的元凶。
楼炎冥仰望着天,下一瞬化身为凤凰。
“锵——”
火凤凰直入天际,尖锐的喙精准的咬住黑凤凰的脖颈。
一黑一红两只凤凰就这么扭打起来,火焰与魔气碰撞在一起,使天地无色,日月无光。
“不孝子孙,也不看看本王是谁,就敢这么以下犯上!”
哦,投靠魔族之后,被封了王吗。
“你也配?”
火凤凰双爪没入黑凤的翅骨,硬生生撕扯下一截翅膀,将断未断的尾翅悬挂着,淋漓的血珠沾湿了滴落,很快又被烈焰蒸发掉。
黑凤仰天长鸣,其声哀而痛,利爪朝着火凤的脊背去。
火凤翻滚着躲开,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他抓破了血肉,翎羽簌簌的往下落。
一只十几万年的凤凰,居然能与凤龄大了他一倍有余的凤凰打得不相上下,黑凤心惊不已。
原本看到这只火凤翱翔于天际,意气风发,就想削削他的气焰,灭灭他的威风。
现在,他要这只火凤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