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立即就注意到了裴凤砚。
“凤砚?”
眼前的少年一身石涅色道袍,一支黑檀鹤簪将发挽着,眼眸深沉如墨。
沈醉莞尔道:“怎么愣在那?”
“见过师尊。”
裴凤砚见了个礼,随即站在一边未曾说话。
他余光细打量着沈醉,确认还是那个沈醉后才垂眸。
沈醉道:“也别站在这了,我这刚出关也饿了,咱们师徒去吃点吧,明日记得来我院中,我看看你们修行的如何了。”
言符叙道:“师尊跟我来,正好我要去饭堂呢,走吧。”
裴凤砚也跟在了二人身后,他可记得沈醉闭关前告诉自己要为自己修复灵根,不知她是否记得。
言符叙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裴凤砚。
他不是说不去吗?
苍玄宗的饭堂餐食味道还算可以,他们来的时候已经算晚了,饭堂还有零星几个人,见到沈醉后就疯狂地往嘴里塞着食物,很快就都离开了。
沈醉:我寻思着我也不吓人啊。
言符叙抿了抿唇,解释道:“可能是饭堂少有尊者来用餐,大概是这些弟子有些拘谨。”
裴凤砚垂眸,唇噙轻笑。
摇光仙尊那个性子,谁看了都会害怕吧,谁会愿意和她在一个饭堂用餐。
沈醉倒是不在乎似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用过餐后,沈醉道:“凤砚跟我一起回去。”
言符叙目光有些古怪的看了看裴凤砚,似乎师尊很喜欢单独留他啊。
跟着沈醉来到住处,她迫不及待地把上对方脉搏。
她将灵力输入对方的体内,灵海一片清亮,裴凤砚感到如同死水一般的灵根好像终于有了感觉。
沈醉道:“感觉如何?”
“清凉的感觉,好像抹了薄荷油一般。”
还有救。
沈醉道:“你既然都来了,那先说这三年练了些什么吧。”
裴凤砚垂眸,乖巧道:“弟子愚钝,只练了师尊留下的剑法。”
然后将那些心法看了很多遍。
沈醉道:“你去练练,给我看看。”
裴凤砚领命拿起木剑就在院中演示了起来,清风掠过衣袍,发梢舞动,一派少年风流。
“停。”
裴凤砚的动作僵在原地,沈醉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抬起他握剑的手。
“这个地方,要高一点。”
沈醉道:“看我做什么,继续。”
沈醉对上对方眼眸,心里有些发怵,移开目光后她坐回了自己打的摇椅,懒洋洋看了起来。
裴凤砚继续演示起来,沈醉看完,道:“尚可。”
裴凤砚回去的路上看着刚才对方触碰过的手腕,从袖中拿出帕子沾了泉水就擦拭起来。
“凤砚。”
沈醉追出来,想要给他玉坠子再输点灵力,已经过去了三年,想必里面的灵力也用的差不多了,却不想正好撞见少年在泉水边拿着帕子擦着自己刚刚触碰过的地方。
裴凤砚动作一顿,沈醉移开目光不去看他的手,没看见似的道:“玉坠中的灵力是不是快消失了,我再给你输一点。”
见对方面色无波,裴凤砚眼里带了些笑意。
“师尊?”
她还是忍不住看了眼被他搓红了的手腕。
沈醉没有多说,直接开始给玉坠子输入灵力,阖了阖眼眸,沈醉嘴唇微动:“好了,回去吧。”
二人似乎都心照不宣地忽略了刚才的场景,裴凤砚道:“师尊慢走。”
第二日言符叙和裴凤砚按时到了院中,沈醉先是检查了一番言符叙的剑法和符术,满意道:“很好,这个地方……”
她叫停对方的动作,道:“这个地方的刺力道不够。”
言符叙一点就透,眼里露出精光。
“多谢师尊。”
沈醉忍不住摸了摸眼前人的脑袋,道:“好好练,等下你留下来。”
裴凤砚看向一脸兴奋的言符叙,眼里露出一丝嫌弃。
怎么能笑成这样。
裴凤砚在一旁练着剑,沈醉站到他面前,道:“昨日跟你说地方,再高一点。”
原本想直接抬起他的剑,但是动作僵了一下,她还是道:“继续。”
二人练完后言符叙便听话的留了下来,沈醉拿出一本新的秘籍交给言符叙,并且道:“我和你师弟过段时间可能会出去一趟,你按照这个好好修炼,这个很适合你。”
要重塑灵根是不能留在苍玄宗的,这本秘籍是她精挑细选后最合适言符叙现在修炼的秘籍,还有一些嘱托还告诉言符叙,毕竟自己一去可能要好几年,摇光峰的一切要交给他打理。
“孟花吟教的很好,我走后有什么问题就问她。”
沈醉:对不住了,师妹。
她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道:“花吟很细心,把你交给他我也放心。”
言符叙道:“师尊,您去有什么事?”
沈醉并不打算隐瞒,道:“你师弟灵根有损,为师带他去修复灵根,不然以后修炼怕是会有困难。”
言符叙眼露惊讶,难怪师弟从不跟他一起修炼,他有些担忧道:“灵根也是能修复的吗?”
沈醉沉默了一下,道:“可以,你放心。”
言符叙见自己师尊这么说,也没有怀疑,毕竟在他心中沈醉似乎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他点了点头,道:“师尊放心,您不在我一定好好看着摇光峰。”
沈醉对于言符叙还是比较放心的,她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柄灵剑,道:“先用这个吧,总用木剑也不像样。”
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用真正的剑了。
眼前的灵剑剑身散发着澄澈灵光,看起来就不是凡品。
“多谢师尊!”
沈醉嘱咐完,言符叙便拿着东西离开了,回到住处,裴凤砚正在一树杏花下练剑,雪白的花瓣落在发间,出剑凌厉利落,衣袂翩翩。
余光看见言符叙回来,裴凤砚动作一顿,看向他手中的秘籍和灵剑。
倒是拿了不少好东西。
裴凤砚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继续练着剑,言符叙听完沈醉的话后对于这个师弟也多了几分怜惜之情,刚准备开口。
裴凤砚收起木剑,面色冷淡的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汗水,然后拿起衣服准备去沐浴了,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