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伤了!将他围住,别让他逃脱了!”
“小心点,大王有令,别伤他性命……”
“反贼雾婴,还不尽快投降!”
“弃械投降,饶你不死!”
“再不投降,我们就不客气了!”
雾婴心中苦笑,值此危难之际,也还不算让他绝望透顶——
至少轩辕穹庐对自己的感情还有一点,他要活捉自己而不是当场格杀。
否则在这树林中这么多人的乱矛戳刺下,自己失去了离炎之火的保护,恐怕早就被当场刺杀。
想到这里,他甚至有种放弃抵抗的消极感觉,觉得就算是被轩辕穹庐捉住,也就是被这些人送到当年的白穹庐身前,他也未必能狠下心来杀死自己。
可是,自己被捉了不要紧,留守在望月城的离炎军不免人心涣散,恐怕都没有自己这么好的命。
想到银月首领还在望月城等着自己,雾婴振奋起精神,他拍了拍赤焰马,让它先离开,否则误伤了它,自己也难免跟着分神。
马儿很有灵性,知道在这种环境下只会拖累雾婴,当即凭借着极高的敏锐力,在山林中左冲右突,竟然安然逃出了包围圈。
“嘶……”
没了马儿的牵累,雾婴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将腿上伤口包扎好。
撕破衣服的声音暴露了他的位置,又是一阵长矛向他掷来!
这一次雾婴看出,这些长矛扔得看似狠辣,实则主要朝他腰腿以下招呼,当真遵守大王命令,不是冲着要他性命来的。
雾婴将离炎剑使得密不透风,许多长矛的矛尖都被削断,难以伤人。
这种打法极耗元气,雾婴立刻用那两个奇门窍穴吸收四周的元气,元气得到补充,他手中的离炎剑舞得更快了,再削断几根长矛。
看到离炎剑的锋利,雾婴想到了一个办法。
自己自从被幻象和尚熄灭了离炎之火后,离炎剑上的火焰也跟着无法点燃,但是离炎剑乃是玄铁所铸,其锋利并不因没有了紫炎而减弱。
“嗤——”
他来到一棵树下,对着树干横削而过,那树却没有什么变化。
伸手一推,整棵树就从断开处缓缓地断折,原来离炎剑太过锋利,一剑削去,树已经断了,可是上下两截树干因为削口太平,竟然还是连在一起,被他推动后,这才倒掉。
有了这个诀窍,雾婴忍着腿伤的疼痛,在四周闪转腾挪,见到树就是一剑,只是变成了斜劈。
“轰……”
树随剑倒,很快被他砍倒了一大片树,树上的青离军以及树下的青离军都乱做一团,对雾婴的包围也就随之崩溃。
雾婴趁着这个时机,在树丛间踉跄着杀敌,伤口处的疼痛已得麻木起来,让他渐渐忘掉了伤口,可是受伤处的血流如注,让雾婴逐渐感到虚脱。
这次袭击他的人并非是普通的士兵,而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王族高手,总共有一百人。
原以为他们这么多人偷袭雾婴一人,将他活捉还不是手到擒来?
哪想到雾婴如此顽抗,竟让他们如同老鼠拉龟——无处下手。
雾婴来回冲杀,不少王族高手被压在树下无法起身,树林中一片混乱,人多的优势完全体现不出来,反而被雾婴趁着混乱,连杀数人。
山林间光线昏暗,树木接连倒下,一个不留神,他们就会失去雾婴的踪影,随后他们自己人的惨叫声传来,显然是被雾婴取了性命。
原本对雾婴的偷袭,变成了被雾婴偷袭。
“啊——”
又一人惨叫声响起,被雾婴用无影弓射杀!
其余的人见想要活捉雾婴已不可能,再待下去自己的小命反而会留在这,一声唿哨后,向着树林深处四散而逃。
雾婴这才有时间将伤口重新包扎,原来匆匆包扎的布条已经被鲜血浸透。
真的好险,这些人只要再坚持一会,雾婴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只可惜……
本来已经逃出山林的那些士兵听到树林中没了动静,冲着对雾婴盲目的信心,小心翼翼又胆战心惊地来到树林里,见到雾婴已经把敌人驱散,赶紧上去将他架了出来。
“有些敌人只是被压在树下,可能没死,你们将他们杀死,防止他们爬出来反扑。”
这些士兵立刻拔出军刀,见到还在喘气的人上去就是抹脖子一刀,确保再无活着的敌人,这才来到树林外。
雾婴失血过多,拿起水壶,咕嘟咕嘟地连续喝了大半壶水,这才有时间喘口气。
“受伤的那位兄弟怎么样了?”
“伤重不治,已经……”一名士兵红着眼说道。
“哼!这笔账迟早要找他们讨回来!”
安葬了死去的士兵后,他们担心王族高手再次返回,不敢多作停留,赶紧招呼赤焰马,上马率领士兵离开。
他们沿着山脚下的平原疾驰,一时不敢再进入树林。
在马上颠簸,伤口处不时传来阵阵疼痛。
雾婴回思这些人是怎么来的,他尽量避免自己去想自己的离炎军中有了内奸之事,可是这是个绕不过去的可能,伤痛让他咬紧了牙,一直在想若非有了内奸,那么还有什么可能呢?
是了,幻象既然能够不知用的什么方法取走自己血脉中的离炎之火,也知道知晓王族之血秘密的人唯有毕方部落,然后猜测到自己回来西秦山寻找因由,所以才能派人埋伏在此,将自己活捉,这是守株待兔的法子。
可是,这种想法未免破绽重重,既然轩辕穹庐的目的是将自己捉住,那么幻象大师在自己昏迷时就可以做到这点,完全没有必要时候再这么多此一举。
即使有了内奸,再这么做,也是显得多余。
那么就有一种可能,就是幻象并不想捉住自己,只是奉命取走离炎之火,然后轩辕穹庐便想趁自己变弱时,将自己捉住。
幻象或者并非没有自己主见的人,也非完全听命于轩辕氏,所以他才只做了那一件事。
又或者轩辕穹庐跟幻象根本就不是一路的?
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个结果,他不断给自己找理由,就是想推翻有内奸一事。
他来西秦山一事,只有最信任的那些人才知道,无论是谁告的密,自己都无法面对。
银月首领?绝不可能。
噶恭?跟银月首领一样,也绝不可能。
那相里原?高山云锁?十六?白落尘?黑熊山?亦或是那些他绝对信任的将领们……
都是跟他浴血奋战过的战友,都和他有着同生共死的交情。
无论这个内奸是谁,他都接受不了。
雾婴带着几名士兵来到一处偏僻的山坳中,士兵们扎起了营帐。
几名士兵轮流放哨休息。
雾婴腿伤严重,安排好士兵的工作后,他就开始盘腿坐下,用姬天河教他的方法贯通元气。
受伤处的血脉断开,元气无法运行,他就用元气强行将错乱的血脉矫正对接,这就和将错位的断骨重新纠正位置差不多,直痛得他满头大汗。
好在这些努力不是白费的,一连忙活到半夜,伤口处的疼痛大减,元气在受伤的地方也勉强能够运行,伤口至此算是好了大半,剩下的只需一些时日调理就行。
疲倦之下,他再也支撑不住,倒头便睡。
一夜平安度过,并未再出现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