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鹰似乎有了灵性,见到有人帮它,便向山穴扑去,去看守小鹰。
雾婴并不怪它不讲义气,他一掌凝聚了元气,打在黑熊肩上,这一掌打得结实,倘若打在人的身上,还不打得臂骨尽碎?但黑熊只是身子一侧,似乎并没有收到什么伤害。
“吼……”
黑熊吃痛,一声怒吼,张开血盆大口,向雾婴扑来。
雾婴后悔刚才没有拔剑,现在再拔剑已经来不及,他双手点燃紫炎,一招如梦令,只叠加了十拳,就向黑熊轰去。
“砰砰砰砰……”
这十拳全都结结实实地打在黑熊身上!一股焦臭味传来,黑熊中拳处皮肉都被紫炎烧焦。
黑熊发觉自己不是雾婴的对手,转过身去,四足并用,准备逃走。
但雾婴心中悲愤它扑杀一只护崽的大鹰,岂能如此让它溜了?
他拔出离炎剑,人紧紧地跟了过去。
银月首领也跟了过来,见熊跑得快,便拿出弓箭,迅速射出了一箭,射在黑熊后腿上。
黑熊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它腿上受伤,已经无法逃走,垂死之际,反而激发了它的凶性!
黑熊回过身来,要和雾婴做最后一搏。
雾婴举起离炎剑,剑上紫炎暴涨,一剑劈下,砍在黑熊头上,将它脑袋削去了一半!
黑熊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歪倒在一旁,不动了。
银月怕雾婴有事,射完一箭,也拔出军刀,跟了过来,却看着雾婴盯着黑熊的尸体,眼睛通红。
背后传来一声鹰叫,两人回过头来,发现活着的这头大鹰,已经脑袋撞在山石上,死在刚才被黑熊抓死的那只鹰旁边,原来这只鹰心伤爱侣之死,也跟着殉情了。
这种禽兽殉情的情景,银月首领尚是首次得睹,不禁看得呆住了,忽然,她感到身旁的雾婴身子颤抖,她转过身来,看到雾婴正哭得厉害,她不明所以,就是鹰自杀了,也不至于感动到泣不成声啊。
她哪里知道,雾婴是触景生情,想起了父母在青离国被人追杀的场景,自己虽然没有见到,但能想象到,当年百里破晓和玄月轻舞被青离国王族人追杀,他们怀里抱着还是婴儿的他,无处可逃,终于不得不将自己留在铁甲城贱民区,那种无奈的感觉,就如此时和大熊搏命的两只大鹰。
如今他已知父亲百里破晓已死,尸体都被送回了赤炎国,而他的母亲尸体葬在何处,他却不知,想到伤心难过处,更是难以自已。
银月首领抱住他,轻声安慰。雾婴宣泄了情绪,收止了哭声。
“咱们把这些小鹰带回去养着吧。”雾婴竭力用平静的口吻说道。
“我们要这些鹰干什么?我听说这鹰的野性难除,养大了,它们还要吃马场的动物,甚至会暴起伤人,到时候你是杀还是不杀呢?”银月首领不理解他的意思,劝说道。
雾婴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道:“到时候再说吧,它们现在很可怜,我们再不收留的话,它们这些孤儿岂非都要活活饿死了?”
他说的孤儿,有暗指自己之意,自己所做的事,也许是受到了铁匠李的影响吧,怎能忍心不去捡起当年那雾中的弃儿呢?
银月首领不再说什么,过去将这些小鹰的巢端了起来,雾婴也扛着黑熊的尸身,两人怀着各自的心事,向山下走去。
那一红一白两匹马还在原来的地方等着他们,雾婴背着大熊,不能骑马,否则马儿承受不住这么重的重量。
他让银月首领先骑马回去,自己牵着马在后面慢慢行走。
“我陪你一起走吧,不骑马便不骑马。”银月首领不肯丢下他一个人先走。
“这般走法,回到山下,天都会黑了,小鹰该饿坏了,而且马场中那些人见不到你我,还得白白担心一场,你先回去,喊几名士兵过来帮我就是。”
银月首领听他说的有理,这才先上马回去。
雾婴等她走远了,心伤父母之死和悲悯自己身世,又哭了一会,这才擦干眼泪,慢慢向回走去。
一日,流纹羽过来探望他们,见到他们抚养的小鹰,说道:“这几只鹰是可以训练的。”
雾婴忙问端的,流纹羽跟他解释:“鹰儿倘若从小开始训练,它们就能够听懂人的指令。”
银月首领也感到奇怪,走了过来问道:“训鹰有什么用呢?”
流纹羽解释道:“小的方面,训练成猎鹰,可以帮我们打猎,捕捉野鸡野兔,狐狸甚至獐子等猎物;大的方面,训练成战鹰,可以帮助我们打仗,观察敌军的行动,传递军情信件,甚至能够扰乱敌军的冲锋等等。”
雾婴眼睛亮了起来,问道:“如何帮我们打仗,又如何告诉我们呢?难道你们懂得鹰的语言吗?”
流纹羽听他问得好笑,笑着跟他解释:“我当然不懂它们的语言,但是可以训练它们,在天上观察敌军的动向,进攻的人数,复杂一点的能够告诉我们前方有几拨敌人,每一拨有多少人,它们可以通过不同的动作来告诉我们,比如盘旋成圆形,盘旋成弓字形,上下翻飞等等,表示相应的情况。”
雾婴不脱童心,用手捧着一只小鹰,和它比赛谁先眨眼,闻言说道:“那就麻烦场主赶紧将这六只小鹰训练出来吧,我们正愁马场的观察不够远呢,万一有敌军来犯,等到了附近我们才能知道,有了鹰的帮忙,就可以提前做出相应的准备了。”
流纹羽点了点头,说道:“我们马场有两个牧民,精于训鹰,只是苦于无鹰可训,有了这几只鹰,他们也会高兴坏了。”
银月首领天真地说道:“那下个月场主过来时,我们就能有了一支雄鹰军队了。”
流纹羽站起身来,接过鹰巢,说道:“要有耐心,这批鹰军想要能够投入战斗,我看,最少需要一年多的时间。”
在雾婴和银月首领期待的眼神中,流纹羽带着小鹰走了。
可是这次没有等到一个多月,流纹羽就来了,他接到飞鸽传书,马场将有一批不速之客到来。
不速之客指的是来自国都云顶城王宫中传递消息的人,他们带来轩辕雄图大王的御旨:
“青离国境内所有部落,即日都要派出代表,前往云顶城,参加在王宫举行的部落大会。”
整个青离国,除了流纹部落以外,还有十七个部落,不属于轩辕氏的管辖,出于相对独立的地位。
轩辕氏对于这些部落,采取的都是安抚政策,而这这些部落为了维护自己独特超然的地位,每年都要向轩辕氏进贡财物,像流纹部落每天需要提供一千匹马,其他的部落进贡的也是大致对等的其他物品,有的为矿石,有的为织锦,有的为宝石等等,不一而足。
进贡的这些物品,对于富饶的部落来说,算不了什么,就像流纹部落,每年的一千匹马儿,尽管都是好马,但马场每年都会生下一万多头马驹,所以,他们尽可能从容应对,而相对一些贫困的部落,每年的进贡,都短斤少两,只是云顶城知道他们生活艰辛,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否则真要严格追究起来,逼得他们不服管教就不好了。
“见过忽统领,小小意思,不成心意,还望忽统领赏脸收下……不知大王召开本次部落大会是为了……”
流纹羽不知此次的部落大会乃是何意,他拿了一块金子贿赂了前来传递御旨的头儿,问他此次王族召开这个部落大会的目的。
此人乃是侍卫的一个小首领,名叫忽赞,负责传递大王御旨。这是一个肥差,常常会有像流纹羽这样的财主,想要知道具体的情形,而偷偷的给钱之人。
“流纹场主太客气啦!却之不恭,却之不恭……”
忽赞接过这块金子,手坠了一下,说明金块很重,他眉花眼笑,将金子交给手下,怕放入衣襟,将衣服坠破了。
“大王最近正为何赤炎国永无止歇的战争发愁,希望部落们能分担一些大王的忧虑,毕竟大家休戚相共,因此,这次大会,会推荐出一位首领来,共同管理你们十几个部落,每个部落提供一些人马,组成部落联盟军,帮主大王守卫国土,等战争结束,再遣散回到各自的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