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少年走到近前,拱手行了一礼,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李晚舟也连忙拱手回礼,好奇地问道:“道友,我们之前见过吗?”
少年轻轻点点头,道:“前些日子,在这个地方,我险些丧命于那只三尾狐狸之手,是你及时出手相救。”
听到这里,李晚舟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道:“原来是你啊,我想起来了。”
“在下许晨光。”少年再次拱手致谢,“多谢道友的救命之恩。”
说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几乎要将整个身子都弯下去。
李晚舟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笑道:“许兄不必如此客气,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过,那日深夜你为何会独自一人在后山呢?”
许晨光直起身子,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伤感:“那日是我姐姐的祭日,我到后山来祭拜她。没想到却遇到那只三尾狐狸,若非道友相救,我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你姐姐?”李晚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话题中的关键信息,“她也是外门弟子吗?”
许晨光闻言顿时握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之色,宛如有着深仇大恨一般:“不,我姐姐是内门弟子,后来被宗门的人害死。”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异常激烈,好像这个话题触及他内心最深处的伤痛。
李晚舟微微一愣,随即意识到这其中可能牵扯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说罢,许晨光从衣襟中掏出一封书信,交给李晚舟,沉声道:“这是我姐姐寄回家的最后一封信。”
李晚舟接过信笺,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字迹。
他仔细阅读起来,信中详细描述了许晨光的姐姐如何被神霄宗的人强行糟蹋,之后因不堪受辱而自杀的悲惨遭遇,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控诉着恶人的罪行。
读到这里,李晚舟愤怒之情难以抑制:“简直是畜生不如的家伙!”
他抬起头看向许晨光,只见后者的眼中已经噙满泪水。
那封信上的字迹带着明显的颤抖和泪痕,显然是女子在极度悲愤之下所写。
许晨光的话语中充满愤慨与不平:“姐姐离世之后,我费尽心思,终于成为宗门内门弟子。然而,在我调查的过程中,那个禽兽察觉到我的意图。他虽然没有直接对我下手,但却以历练之名将我调到紫阳峰。我怀疑,他实则是想找个机会置我于死地。那天在后山出现的三尾狐,很有可能就是他故意放出来的。”
李晚舟凝视着许晨光,眉头紧锁:“这个禽兽到底是谁?你姐姐的信中似乎并未提及。”
“他就是赵阳!”许晨光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他是一元峰峰主的得意弟子,据说下一届一元峰的峰主之位非他莫属。因此,宗门内不少人都想方设法巴结他,以求前程。”
李晚舟闻言,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在这修真界中,竟然也存在这等恃强凌弱、欺压良善的败类。”
他顿了顿,又问道:“许兄,我曾听闻宗门内设有执法堂,专司惩处违规弟子,你为何不向执法堂伸冤?”
许晨光苦笑一声:“我又何尝没有试过?那赵阳在宗门内势力庞大,执法堂的人与他沆瀣一气。我前去告状,不仅无人理睬,反而遭到他们的殴打和羞辱。”
李晚舟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同情,他略一思索,说道:“许兄,我有一计,或许可以助你揭露这赵阳的罪行。”
“哦?晚舟兄弟有何妙计?”许晨光急切地问道。
“由我去向执法堂报案,向他们说明在后山遭到妖兽袭击的事情,让他们前来调查,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把凶手暴露出来,即使岛上不能把赵阳绳之以法,但是只是可以坏了他的名声。”
李晚舟附在许晨光耳边,低声细语地诉说着自己的计划。
许晨光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些许哽咽:“晚舟兄弟,你如此仗义相助,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
李晚舟轻轻拍了拍许晨光的肩膀,温和地说道:“许兄,你我既然同为外门弟子,相互帮助本就是分内之事。你不必过于客气,直接叫我晚舟即可。”
许晨光郑重地点了点头:“晚舟兄弟,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傍晚的天空如一块渐变的绸缎,从橙红到紫罗兰,再到深邃的蓝黑。
李晚舟坐在屋内,面前摊开着那本泛黄的《青霞经》,他的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最终停留在关于执法堂的那一段。
书中明文规定,若有外门弟子蒙受冤屈,可到紫阳峰顶的石碑处留下手印,以此向执法堂申诉。
但夜晚攀登紫阳峰绝非儿戏,那里天寒地冻,山路崎岖。
若等到天明,又怕被人察觉,节外生枝。
为了正义,为了许晨光,也为了内心深处的那份执着,李晚舟决定还是今晚行动,他愿意冒这个险。
夜幕降临,寒风如刀,呼啸着掠过紫阳峰。
山峰在月光下显得更加险峻,仿佛一把巨大的刀刃直插云霄。
崖壁上的冰霜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不时有冰块从高处坠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晚舟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抓住崖壁上的凸起,开始一步步向上攀爬。
他的双手被寒风冻得通红,但没有停下,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攀爬的动作。
当他终于踏上山顶的那一刻,身体已经疲惫到极点。
峰顶,一个巨大的石碑矗立着,上面刻着三个大字——“正义碑”
当李晚舟的目光落在这三个字上时,他的心中却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感到有些讽刺,甚至有些悲哀,这块象征着正义的石碑被放置在如此高的地方,好像是在告诉紫阳峰的外门弟子们,正义不是轻易能够触及的。
李晚舟走到石碑前,将自己的手印按了上去。
手印与石碑接触的瞬间,一道青色的光芒冲天而起,照亮整个夜空。
与此同时,执法堂中的鉴天镜上出现李晚舟的详细信息
任务已经完成,李晚舟刚想离开时,却听到石碑背后传来一阵呼噜声。
奇怪,在这峰顶上,怎么会有呼噜声呢?
带着满心的疑惑,李晚舟缓缓走到石碑的背后。
眼前的景象令他有些惊讶,一个满身酒气的青年人正背靠在石碑上沉睡。
青年人的面容看上去大约三十岁左右,头发有些凌乱地散在额前和颈后,几缕发丝在寒风中轻轻摇曳。
他的脸色微微泛红,身上的道袍已经破旧不堪,沾满斑斑点点的酒渍和尘土。
旁边的地上,有一个空的酒葫芦,葫芦口还残留着一些酒液,散发出淡淡的酒香,表面已经磨损得相当严重,显然已经陪伴他多年。
“道友,醒醒。”李晚舟轻声呼唤着青年人,但对方却毫无反应,依旧沉浸在梦乡之中。
他看着青年人那狼狈而疲惫的模样,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同情和感慨,猜测这个青年人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困境或挫折,才会一个人在这寂寥的峰顶上借酒消愁。
唉,也是个可怜人,要是这世上的正义都能得到伸张,那该多好!
随后,他脱下自己的狐狸皮外衣,轻轻地盖在青年人的身上。随后离开了。
就在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之际,青年人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眸。
他望着李晚舟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和迷茫。
耳边不断回响着那个白衣少年刚才说的话:“要是这世上所有的正义都可以伸张,那该多好!”
这句话仿佛触动他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让他的心灵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