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审笑道:“要有想法,也必然是对他的儿子,还有你爹我。
你们哥仨还在其次。
但若不是有了你们,世子的势力也不会这样强大。
为父今天就告诉你,世子才是你的奋斗目标。
若有一天,晋王与世子的命令有所出入,你知道怎么做么?”
李彦图想了想,跪下磕头,说道:“儿子明白!”
黄河岸边,王思同正在工地指挥民夫挖掘筑城需要的地基。
王思同把修建水泥道路的任务交给他信任的工头,自己率先赶来德胜,主持德胜南北城的修建。
李继岌到了工地,工地上堆积如山的水泥,一包一包摞在一起;
一卷一卷的钢条正在被拉直,成为钢筋;
从山里运来的青石,被民夫们投进简易的碎石机里,制作石子;
河里的船工,正驾驶着各种大小的船只,打捞河沙。
李存审问道:“世子,筑城不是要先制作青砖吗?”
李继岌:“李伯,您就看着吧,这可是新的筑城工艺,用的也都是新式的材料,跟以前的方法决然不同。
否则,小子也不敢说‘一月之内,可筑两城,且坚不可摧’!”
李存审对世子喊他‘李伯’,有点受宠若惊,但仔细一想,也算解怀。
那肯定是他的三个儿子,让世子满意了。
这是亲儿子们给自己挣来的脸面!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儿子更孝顺的呢!
基坑挖好就要十多天的时间,与此同时,脚手架也在搭建,原材料源源不断地加工出来,所有的一切,在王思同的指挥下,有条不紊。
王思同只是指挥修建了两条水泥路,那是二维的,是平面的施工。
现在要修建的,是三维的城墙,便是有些力不从心。
每每在关键节点,王思同就没有了主意,不得不找李继岌寻求帮助。
李继岌虽然是在前线,又是工地,但是,心情却好得很。
想着提前几百年出现的水泥城堡,这种成就感可不是一般的爽!
李继岌在岸边修建了临时的指挥所,一是为了指挥施工,二是为了进行防御,甚至是最后的抵抗。
以这个指挥所为中心,向四周拓展,修建兵营以及附属设施,最外围才是德胜城的城墙。
对这个指挥所,李继岌花了好几天的心思,画出图样,要求王思同按图施工。
当王思同看到图样的时候,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他‘卧槽’的感觉!
这个指挥所实际上是一个小型的城堡,占地大约十亩,长宽都达到六十步。
最为不解的是,这个城堡地下就有两层,地上是四层,高达四丈!
但是王思同对于世子的出格举动,向来是非常希望的。
如果这个项目能够由自己来亲自完成,那是最好不过了。
令人奇怪的是,只有这个城堡是木质的,剩余其他所有的建筑至少都是砖石结构,城墙自然不用说,肯定是加了钢筋的混凝土浇筑。
王思同怀疑,是不是世子的图样标注错了材料。
为了稳妥,他亲自去找李继岌,想核实一下。
结果,王思同得到的恢复只是:按图施工!
李继岌将自己画的德胜南北城施工图样,让工匠描制了很多份,交给分段施工的工头,他只是坐镇工地办公之所,等待匠人前来请示。
既然是前线,那么必要的军事防备是必不可少的。
李继岌让李彦图安排子弟军沿河摆开防御阵势,以保证工地施工安全。
只是,将图样分发下去以后,就再没有人来找。
那些工匠们可不是随便来混银子的,每个人都有一些本事。
有了图样在手,豁然开朗,照图施工,自是不用找世子的麻烦。
这就是寂寞!
闲来无聊。
李继岌跑到河边的防御阵线,让士兵们打炮,实战!
说来惭愧,掷弹筒(即后世的迫击炮)搞出来已经很长时间,但是,却没有对炮手进行过严格的培训。
当时考虑,这是涉及到牛顿老先生的第一和第二定律的,讲解起来比较麻烦。
但是,既然掷弹筒都造出来了,如果不能有效利用,那岂不是瞎忙乎!
说干就干,李继岌在李彦图的陪同下,来到河边。
首先是定距炮。
就是先把掷弹筒的射角调整到45度,发射后,再看炮弹的落点和时间。
有了角度、距离、时间这三个数据,剩下的就是高中物理的知识了。
李继岌做了一张表格,把各种发射角度和炮弹落点的距离一一对应,发放给各个炮手,并让他们熟记。
然后,练炮!
过了几天,李继岌邀请李存审到河边观看炮手们的表演。
老李虽然对世子的新奇玩意颇感兴趣,但也是持着老顽童的心态,总觉得世子搞出来的东西,对于百姓那是好东西,但是对于军队,也就仅仅是个玩意罢了!
李继岌指着黄河对岸,对李存审说道:“李伯,你看对面,梁军的布局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李存审举起单筒望远镜,看了看,说道:“对岸好似并无不妥!”
李继岌笑道:“李伯!你就说打哪个目标吧!
今日前来,就要李伯看看炮兵的威力!”
李存审半举着望远镜,心里估量着远近距离,总觉着超出自己的理解范围,但又不能对世子的话不置可否。
于是,扭头,装逼,说道:“世子,可是与老夫玩笑!”
李继岌装作慌忙的样子,说道:“小子不敢!但请李伯吩咐打击位置,炮兵就要开炮!”
李存审见世子不似开玩笑的样子,又举起望远镜仔细查看半晌,然后说道:“世子,就打那个最远处的黄罗伞盖吧!”
这个黄罗伞盖,必然是梁军主帅的军帐,而且是得到梁皇帝御赐的帅帐。
李继岌转头吩咐道:“李彦图,打那个黄罗伞盖!”
李彦图看见自己父亲与世子一番议论,知道这是自己表现的时候,亲自下马,跑到炮兵阵前,嘱咐炮兵营的营长,甚至百长。
李彦图说道:“兄弟们,大家都看见了!
世子跟李副总管,就是我的父亲,他们今日前来,就是要看我炮兵的实战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