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任务繁忙，集训进程紧张。
温月本以为莫老师会把这件事抛在脑后，没想到晚上下课后，莫老师就把一张写着一串电话号的纸条交给了她。
“你就说是我介绍的，他肯定会把有用的经验都告诉你。”
温月接过纸条感激地说道：“莫老师，太麻烦您了，谢谢您。”
莫老师宽额深纹下的眼炯炯有神，得意道：“提我好使。”
旁边路过的同学偷偷向他们这边看来，而后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语。
罗思然抱着书等在一旁，见温月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好奇地问道：“你要找莫老师上小课？”
温月眼角微抽，“你觉得我需要吗？”
“你确实不需要。”罗思然抿着嘴乐，“我就服你这股劲儿，有实力你是一点也不装啊。”
晚上回到房间，温月迫不及待地拿着手机按照纸条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彩铃响了第一遍，歌曲都唱完了对方也没接电话。
彩铃响了第二遍时，电话被接起，还没等温月开始自我介绍，电话那头气冲冲地低声怒吼：“都说了外卖放门口就行，我是趁我爸妈睡着偷摸点的，你打电话他们能听到......”
温月愣了几秒，随后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是莫老师介绍的，目前正在参加莫老师带的强鹰计划的集训营......”
电话那头的张展博马上换了语气，正色道：“哦哦，莫老师的学生，我还以为是外卖电话。”
温月开门见山问道：“打扰了，我想问一下，你还记不记得2019那届物理奥匹，有一个实力强劲的女生，但是后来退赛了，你还有印象吗？”
“实力强劲？有多强？”
没想到张展博的关注点在这里，温月轻轻咳嗽两声，试图化解尴尬的气氛。
“就是强到如果她正常参加比赛，原本的五个人国奖获得者会掉一个名额的那种强。”
温月言辞委婉，但是张展博一下就听出来了她的含沙射影。
张展博在电话另一端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但又坦诚地承认道：“确实有这么个人，但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你加我好友吧。”
挂下电话后，温月眼巴巴地捧着手机，等待对方通过自己的好友申请。
罗思然湿着头发从洗手间走出来，看到温月此时此刻的表情比上课还认真，忍俊不禁道：“来这么多天，第一次看你这么认真地玩手机，我还以为你的手机是个砖头摆件呢！”
温月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手机屏幕，“砖头可比我这个山寨机值钱。”
过了十分钟张展博通过了温月的好友申请，没寒暄也没说多余的废话，直接发来一条三十几秒的语音。
“你说的那个女生我记得，具体叫什么忘了，我就记得姓白。还有一个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男生也挺牛的，两个人每天形影不离，本来以为他们两个人一定能包揽国奖进国家队，没想到决赛的时候都退赛了。”
姓白？原来真正的自己姓白吗？
温月脑子浑沌得像一团浆糊，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神经上。
明明记忆呼之欲出，她已经察觉到了一丝一缕的苗头，但苗头总是被石头压着出不来。
她烦闷地捂着脑袋，赌气般地用手指敲打着太阳穴。
张展博又发来一条语音，“那个女生不仅姓白，长得也很白，个子小小的，一看就带聪明样儿.......”
对方所知的信息不多，毕竟时间过去太久了。
但是有了姓氏又知道了大致的相貌，再去搜索简单多了。
温月开始在网上搜春城、学习极好、姓白的这类词条，但是网上没有任何自己想要的信息。
她又换了关键词，春城、姓白的、有钱人，还是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没看到想要的结果，温月此刻发觉，或许原本的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优秀。
什么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什么碾压众人的超级学神，一切都是自己在脑海中给自己设想的人设。
她是悲伤了三秒，马上又打起精神。
大小姐什么的不重要，但她坚信自己一定是学神，她不允许自己在学习上不是那个藐视众生的存在。
手机嗡嗡震动两声，沈策发来消息：【帖子的事情处理好了，就等你回来了。】
温月眼睛瞬间亮了，【怎么样？】
【但是不少人都有原帖的截图，我收集了很多。再加上那个发帖人后来又在三中发帖，和原帖的ip地址一致，这下她没跑了，等你回来报警查监控，咱们直接瓮中捉鳖。】
温月嘴角抽动两下，【瓮中捉鳖倒也用不着，证据全都在她跑不掉，等我回去直接去报警。】
沈策比温月还兴奋，一连串发来五条60秒的语音。
温月：......
60秒不是沈策的极限，是语音条的极限。
她直接忽略了前四条语音，直接点开了最后一条并语音转文字。
沈策说他觉得自己网络技术还是不精进，他最近在网上拜了一个师父，他准备高考结束后就和师父好好学习本领。
温月发过去一个财神爷的表情包，沈策发来一连串问号。
【没钱了？还是之前那个卡号吗？】
温月从鼻腔呼出一口气，【不是，你再帮我个忙，我给你免补课费。】
【都说了不用免了，我钱太多花不完，你给我免这免那的，我兜里钱都要长毛发霉。】
温月：......
话是这么说的吗？
她觉得心里很过意不去，收着沈策的学费，又让他帮忙干这个干那个。
那也没办法，只要达到目的，利用身边可利用的资源，等她回家了她加倍去感谢沈策。
她现在的生活水深火热，如果太在意细枝末节，永远在关注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把脸皮看得比命都大，那她下辈子也回不去家。
锁死目标，在不伤害他人的前提下，一切都是浮云。
温月又发过去一个感恩的土味表情包，【帮我找一个人。】
【谁？】
【春城一个姓白的女生，长得很白，比我们大几岁。家庭条件应该挺好的，学习非常好，但2019年后就没什么消息了，可能病了也可能残了......有难度吗？】
过了一分钟，沈策发来一个oK的手势。
【有点难度，给我几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