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羽华没有继续说话,再次提笔将剩下的部分写完,然后起身去找照顾公孙守离的慕陈茵。
音离见慕陈茵只是静静的守在身边,还不让自己查看公孙守离的身体伤在哪里,知道他们之间或是发生了什么,也只是在边上默默守着。
“这几日小姐您受苦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守离这儿有我在,就放心吧。”
慕陈茵担心身残的事会深深打击他,而且对于他来说音离只是个陌生人,又害怕他胡言乱语,便摇了摇头拒绝了,音离也只好让她留下,两个人默默坐着,一时无话。
没过多久,公孙守离便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立马紧张的坐了起来,慕陈茵就在身边坐着,担心的拉着她的手臂道:“你没事吧?我有没有伤害你?”
“守离,你怎样了?”
公孙守离一看,竟又多了一个,还是慕心的女使,吓得他往床里头躲,意识到不对,马上起身跳下了床,却被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扯着摔倒在地。
“守离……”
“离我远点,别碰我。”
音离顿时愣住了,看着他手心与衣服上的血渍,再次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被公孙守离狠狠的推开,摔倒在地。
“别碰我!”
“你流血了,让我给你看看。”
音离担心的起身,再次想要过来,公孙守离抬手用法术将她推了出去,音离再次摔倒在地,这一次可没那么快起得来身。
“你在做什么?你可知道她是谁吗?”
面对慕陈茵的质问,公孙守离反驳道:“我不想伤害你们还有错了?就算我已经伤害不了你们……我不确定他还会如何折磨我们。”
“这里是蓟门关,我们已经安全了。”
“蓟……蓟门关?”
公孙守离看了看四周,确实不一样了,这也就能解释清楚音离为何也在屋内,脑海中一闪而过乐正羽华的影子,再次激动起来,想要找回自己的剑。
“你在找什么?我帮你找,你在流血,别再乱动了好吗?”
公孙守离再次抬手将她推开,音离却再次凑了过来,公孙守离便抓着她的手臂,双眼布满血丝紧紧盯着她道:“我的剑,在哪?”
“剑?姑爷没有带回其他的武器。”
“姑爷?乐正羽华?他……已经见过我了?”
“你不知道吗?是他救了你。”
公孙守离瞬间明白乐正羽华必定是知道了,这下可算是彻彻底底输给了他,那种羞愤难当的情绪涌上心头,使得他更加愤怒的质问音离:“给我把剑,给我把剑。”
慕陈茵看着他发疯般的模样,明白他要剑的理由,看着音离担心他要去寻剑的模样,呵斥一声:“不要给他。”
公孙守离转身正想对她发脾气,慕陈茵的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公孙守离,我听他们说起你,也算是一表人才,如今我怎么看你就是个懦夫。你倒好,剑一拔,手起刀落,什么痛苦都没了,那我呢?你可有想过我该怎么办?”
公孙守离瞬间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眼神闪烁不定,回道:“你还有乐正羽华,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慕陈茵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继而发出了可笑般的笑声,往后退了两步。
“他会好好照顾我?我还有乐正羽华?他爱着心儿姐姐,却未曾碰过我分毫,如今这般,你倒好,就将我推给了他?”慕陈茵抬起头,控制了下眼泪,“好,可真好,枉我还有些期盼,这才同意回来面对一切,你就是如此回应我的希望的?公孙守离,你亦是个畜生。”
说罢,慕陈茵快步上前,气愤的再次甩了他一巴掌,竟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血来。
“慕小姐?”
“别碰我!你有什么资格碰我,公孙守离?你心中所爱乃是心儿姐姐,我如今亦是乐正羽华名义上的妻子,我就问你,你有什么资格碰我?”
公孙守离被慕陈茵的连续打击和质问彻底击垮,他怔怔地站在那里,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愧疚、也有深深的无奈与不知所措,他从未想过,所谓的为她好实则是以我的逃避。
“我……我……”公孙守离声音颤抖,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因为他身心不一致是事实。
就在这时,乐正羽华敲响了门,侧耳偷听的乐正水灵和乐正齐名下意识就怪他,在关键时刻敲门打断了他们,可看到乐正羽华的眼神后,也只能乖乖的往后退。
两个人听到敲门声都安静得出奇,音离知道他们此刻必定是不愿意见人的,于是提高嗓音问道:“来者何人?”
“乐正羽华。”
公孙守离一听这话,立马对着音离摇头表示不见,音离尚未开口,慕陈茵一边挥手一边说道:“进来吧。”
门被打开了,公孙守离颤抖着双脚,因为鲜血还在往下流动,他不敢轻易逃开,只能转过身子去。
“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不用考虑我,我慕陈茵也不是非你不可。”
她将锦囊放到他手中,公孙守离瞬间便明白了,却又不敢转身去拦她。
“慕小姐可还好?”
“吐了一口堵在心里的血,好多了。羽华公子来此,可是有什么要紧东西要予我?”
慕陈茵看了眼他手中的和离书,虽只是背面也明白是什么,他早也答应过的。
“当初心儿无奈,只能与你父母出此下策,将你从慕府剥离出来,想要保你一世平安,未曾想过,反倒是害了你。我本不该在这种时候与你和离,放你独自面对,你既然问我要了,我也写了,且再问你一句,当真无需我了吗?”
慕陈茵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并向他伸出手去,“一纸和离书,从此你我再无瓜葛,各自安好。”乐正羽华见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还是将和离书交给了她,慕陈茵打开一看,他还真是写得给足了体面,对眼前这个男子竟有些舍不得,也知道她此刻若撕毁了和离书,他亦会照顾自己一辈子,最终她还是说了句:“谢谢你。”
“我给你的可是和离书。”
“那也比休书来得强。而且我谢谢你,还有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尊重,从未有过逾矩的行为。我不怪任何人,怪只怪我自己太弱,再次见面,我定要将断魂剑刺进他的身体,幽冥深处,我等着他。”
说罢,慕陈茵头也不回的绕过乐正羽华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