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齐名回到了众人记忆中的过去,换子的真相其实早已了然于胸,他想看的真相,不过是确定父母对自己是否有感情。
白光过后,从先听到声音开始,乐正齐名这才看得到。眼前的景色有些眼熟,很快就意识到是乐正大院,那些人的穿着也是乐正的服饰。
突然一个人跑了过来,乐正齐名还没有来得及让开,她就穿了过去,感觉很怪异。
他尝试打招呼,可是没有人看得到他,也无法触碰,他们就好像水中的幻影一般。
“这是他们的记忆,我并不存在。”
乐正齐名很快冷静了下来,开始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听着他们的意思,急急忙忙的,应该是慕容莹即将临盆。
他记得自己是生于水灵之前的,而且他最主要想看的人就是乐正智和白芷,于是转身朝着他们的家跑去。
在这里,他不用担心被谁看到、听到,大摇大摆都无所谓,为了尽快到,他也无所谓谁穿过了穿,一路直奔乐正智和白芷的住处。
刚一进门,就听到跌碗的声音,他赶紧上前去,就看到白芷失望的看着乐正智。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年轻的他们,一时间有些恍惚,好在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阿芷……”
“你别碰我。”白芷激动的后退了两步,乐正智担心的想要去扶,被她直接甩开,颤抖着声音控诉着:“乐正智啊乐正智,说你无情,怎么对你师兄、嫂子如此有有情有义?你可有想过?一碗催生的药下去,我与你的孩子可能会死。我早也说过,我不同意,你今日这又是作甚?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的坦诚相待,提前告诉我了?你说呀!”
乐正智试图安抚:“阿芷,你听我解释,我也是为了家族……”
白芷激动的打断:“为了家族?不要说得如此好听,你不过是为了心里那点私情。你不过是觉得合师兄回不来了,想为他保下遗腹子,乐正智,难道我们的孩子在你眼里就只是一个工具吗?满足你私欲的工具?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害死我们的孩子!”
乐正齐名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白芷的拒绝,是为母的柔情,乐正齐名多想抱抱她安慰她;乐正智不顾危险,竟然想要催生尚不足以临盆的他,乐正齐名对他的这份无情,令他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乐正智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坚定:“阿芷,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兄断后哇。我们的孩子,会理解我的。”
乐正齐名咬着牙忍着情绪。
“我不理解。”
白芷冷笑一声,“理解你?一个连自己孩子生死都不顾的父亲,谁还会理解你?合师兄是怎样的人?又为何不让你知道真相?你又是否理解?合师兄又是否理解?你有想过吗?”
乐正齐名静静地听着,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出生背后,竟隐藏着这样的真相。毕竟白芷在他眼中,淡定得似乎并不爱自己,原来不是这样的。
乐正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声音低沉:“阿芷,我只是……我只是太害怕……”
白芷泪水滑落,深呼吸了下,情绪淡定了不少:“你害怕合师兄回来,问你莹夫人和他的孩子在哪,你又害怕合师兄回不来,你保护不了莹夫人和他的孩子,没有给他在世间留一个念想。你这也害怕那也害怕,你可有害怕过失去我失去我们的孩子?
乐正智,哪怕合师兄尚在,你要将这孩子换了作少家主,我都舍不得,更何况,我们都清楚,这就是让他去送死啊。试问你,我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吗?若是,今日我倒无所谓了。”
白芷指着倒在地上的碗,情绪愈发激动起来。
本就是快要临盆的孕妇,又如此激动了下,白芷感觉腹部隐隐作痛,一阵又一阵的。
她扶着桌面,乐正智又激动的上前被她拒绝。
白芷回想着过去的种种,乐正合于她留在乐正,是有恩情在的。
看着乐正智委屈的缩在一旁,白芷也能理解他的两难,就好像抱着最后的希望,白芷提出了一个条件。
“我从未想过,哪怕没有喝药,他也会在今日出世。我不愿你这辈子都带着亏欠活下去,所以,我可以帮你……如果是女儿,这事、免谈。”
白芷感受着来势汹汹的腹痛,深知这孩子来得着急,就好像为了迎接命运一般。
乐正智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白芷疼得厉害,吼了他一句,才赶紧过来扶着她到床上。
“我这就去请稳婆。”
白芷紧紧拽住了他,“我教你,你来。”
“这怎么可以?”
“你要做的事,是可以让人知道的吗?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稳婆那也是与乐正千丝万缕的。你就是不行,也得行。”
就这样,在白芷的指导下,乐正智忙这忙那,其余的都是白芷自己努力。
终于,孩子呱呱坠地,乐正智将他抱在怀里,欣喜不已。
为人父的喜悦之情,还有目睹妻子的辛苦,乐正智突然不想换了。
“是男是女?”
白芷似乎早已知道结果。
乐正智看了下,眼神闪烁,小心翼翼的回道:“是个女儿。”
乐正齐名怔了下,心想怎么可能是女儿?若是女儿的话,他又是谁?
“是个女儿。”
乐正智又重复了一句,声音有些心虚,乐正齐名也已经看到了真相。
只见乐正智高兴的凑到床边,让白芷见一见孩子,被白芷拒绝了。
“木已成舟,你这时候来反悔,不能够了阿智。他来得着急,来得蹊跷,或许正是知道了这事,既然如此,莫要让我看了舍不得。”
白芷表现得决绝,手却攥紧了被子。
怀里的孩子此刻却显得异常安静,他似乎更清楚自己的命运,坦然面对与接受。
乐正智见他们都做好了准备,自己再犹犹豫豫显然就不合适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施法让孩子睡了过去,转身就走。
白芷突然起身,眼含泪水祈求道:“阿智,还是让我抱一抱吧。”
乐正智很清楚,一旦抱在手里,再想放开就难了,没有回头,决绝的离开了,独留下白芷无声的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