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行动开始。
马忠姜维两人脱下铠甲,换上不知从哪弄来的破衣烂衫,提着打狗棍,端着破沿碗,相互搀扶着离开萧关,准备随便找个村子潜伏,等待被联军当成奴隶抓走。
与他们一同行动的还有数百名精挑细选的优秀将士,这群人也会撒向各处,设法混入联军之中号召奴隶,拉起队伍之后再跟马忠会合,共同出击。
出了萧关上了官道,姜维担忧的问道:“将军,末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土改期间咱俩经常上山下乡,认识咱们的人可不少,万一被人出卖了咋整?”
这确实是个问题,老百姓也不全是善良的,为了利益或者受不了威逼,出卖他们很正常。
真被某个混蛋认出,并上报给了联军,他俩死的可就太憋屈了。
马忠答道:“风险是有的,但咱也不能因为风险就不动弹,船停在码头最安全,但那不是造船的目的。”
姜维无语道:“你说的话很深奥啊,但你还是没告诉我,真遇到这种事该咋办?”
“凉拌!”马忠说道:“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另外别称呼将军也别叫我名字,更别称我的字,老百姓哪有字,从现在开始你叫我小德,我叫你小维。”
走出关道十余里,马忠给跟他同样打扮的将士们开了个会,约定好联络方式,便让他们三五人一组,各自行动去了。
临走前特意交代,若是不幸被抓,绝不允许透露自己身份,引起联军怀疑。
平心而论,姜维的担忧不无道理,所以马忠没敢去熟悉的部落,而是找了个从未去过的陌生村子,扮做逃难过来的难民,在村子里待了下来。
大战开始,逃难的百姓肯定不少,这个身份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与此同时,联军的先头部队陆续进入萧关境内。
董志塬到萧关五百里,联军又多是骑兵,三五天就能赶到,这么快过来丝毫不稀奇。
跟麋龙预料的一样,联军赶到之后立刻对附近展开了扫荡,马忠姜维潜伏的涌泉村同样没能逃掉被扫荡的命运。
这天中午,姜维从村民手中讨要到了两个窝窝头,刚回到与马忠临时居住的破土窑,就听见村民惊恐的吼道:“先零羌来了,快跑啊,先零羌的狗贼又杀来了……”
只有三五十户的小村子瞬间乱作一团,村民开始捉狗撵鸡,四散奔逃。
马忠姜维同样加入了逃跑队伍,边吃窝窝头边跑,结果没等跑出村子,百余名骑兵便冲进村子将村口堵住,带队的千夫长威风凛凛的骑在马上,用弯刀指着村民说道:“一群投靠汉军的贱民,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乌戈的奴隶了,全部带走,反抗者杀。”
马忠姜维果断举手投降,百夫长乌头见他俩长的比普通村民高大壮实,顿时来了兴趣,打马上前问道:“你俩叫什么名字,是本村的吗?”
马忠抬头赔笑道:“禀将军,我叫小德,我弟叫小维,我们兄弟是屠各部的,汉军土改,在屠各部烧杀抢掠,我们被逼的没办法才逃到这里的,原本想去富平投靠郭使君的,离开的急没带盘缠,所以……”
马忠说的是本地方言,一口流利的陇东腔听着倍舒服。
他虽是蜀人,但主持土改下基层这么久,怎么可能学不会本地方言。
姜维更不用说,身为天水人,陇东方言对他来说可是半个母语,稍微改下说话习惯就行了。
听到他俩是汉军土改的受害者,千夫长乌戈看向他俩的眼神顿时亲切了许多,笑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乌戈的本部奴隶了,跟我走吧,别想着逃跑。”
两人都是可以无限压榨的青壮,这样的核动力驴在任何部落都是宝贝,谁遇见都不会放弃。
两人也没反抗,跟着乌戈乖乖离开,谁知这个混蛋竟没回营,而是继续扫荡其他村子,直到天黑才返回联军营地。
联军的临时营地是个有很多破窑洞的小山沟,马忠姜维等被抓来的数百名奴隶全被塞进破窑洞里,挤的翻个身都难。
马忠被挤在最角落,抬头看着满是裂缝的窑洞担忧的说道:“这玩意不会突然塌了,把咱们全塌死吧?”
身为蜀人,他实在理解不了这种窑洞,加上墙角的裂缝太宽,裂缝处还弥漫了许多蜘蛛网,由不得人不担心。
该死的乌戈,从哪找的这风水宝地啊。
一名奴隶说道:“放心吧,窑洞长久不住人都这样,但不至于坍塌,你死了它都塌不了。”
奴隶是没有人权的,联军也不会留着他们浪费粮食,天亮就将他们编入苦役队伍,负责运粮喂马等活计。
姜维趁人不注意凑到马忠跟前低声问道:“咱们上千名奴隶,乌戈竟只派了三个人看管,联军在奴隶管控方面的漏洞很大啊,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马忠低声说道:“一个月后再说,联军刚到士气正盛,这个时候搞事跟找死没什么区别,先耐下性子,跟奴隶搞好关系再说。”
“还有,以后不管人前人后都不许讨论此事,只能我找你,不能你找我,明白吗?”
隔墙有耳,声音再低也有可能被人听到,就算听不到,你俩整天交头接耳的,难免不引人怀疑。
敌后工作那是一点错误都犯不得,任何一个细小的错误都可能要了你的小命,不谨慎不行。
姜维重重点头道:“明白。”
两人埋头干活,开始了苦逼的奴隶生活。
随着时间推移,联军赶到的越来越多,各部联络跟疯了似的四处抢劫,许多来不及逃走的百姓跟汉军撒出去的种子全被联军掳去当了奴隶。
联军就相当于鲨鱼,百姓就是被吞噬的小鱼,夹杂在百姓中的汉军密探就相当于砒霜。
鲨鱼在吞噬小鱼的时候将砒霜一起吞进肚里,若不及时发现处理,任由砒霜在体内发酵,最后肯定会造成令人恐怖的杀伤力。
马忠姜维这边目前还算顺利,麋龙那边却遇到了麻烦。
这天麋龙吃完早饭正要去视察军营,张苞匆匆跑来说道:“冠军侯,不好了。”
麋龙诧异道:“咋了,一惊一乍的,身为将领要稳重。”
“稳重个屁。”张苞回怼道:“关外来了许多逃难的百姓,说被联军逼的无路可走请求收留,你还是去城墙上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