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军组成矢锋阵,以沙摩柯为箭头快速向吴军杀去。
沙摩柯将狼牙棒背在背上,握着硬弓边跑边射,他的箭术很好,几乎一箭一个,而且目标明确只朝步骘身边的亲兵招呼。
身后将士同样弯弓射箭,箭矢形成箭雨向吴军扑去。
这里昨天才打过伏击,今天又被伏击一次,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步骘脸色大变急忙下令防御,可哪来得及?
大军刚开始行动,地面的土里便突然冒出十几根绳索,将不少吴军当场绊倒,这些倒下的士兵又推倒了没碰到绳子的士兵,搞的现场一团乱。
还是那句话,人在太过疲惫的情况下反应会变慢,反应不及时的吴军被绳索绊的东倒西歪,想再次恢复阵形需要不少的时间。
这种时候时间就是生命,农军自然不会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吴军冲去。
冲到近前农军一分为二,王宏亲率一队朝吴军狠狠插了进去,堵住道路将吴军一分为二,将步骘与身后的主力大军切割开来。
他的任务是死死插在路上,不让步骘与身后主力会合。
沙摩柯则扔掉弓箭取出狼牙棒猛攻,关赵氏则跟在身边,亮银枪化作星点寒芒,招招取人咽喉。
王宏以八百精锐死死拦住了吴军后续部队,剩下的千余名农军只需面对步骘身边的四五百人即可。
但这四五百人都是步骘的亲兵嫡系,精锐中的精锐,换作平时想拿下可不容易。
不过再厉害的精锐连续赶路这么多天肯定也很疲惫,农军又经历过数场大战,装备战力经验都已大幅度提升,早已不是昔日的散兵游勇,就算比不过步骘的亲兵也差不了多少。
加上农军以逸待劳又占了优势,所以……
吃饱喝足的千余农军对付兵力只有自己一半的疲惫之师,怎么看赢面都比对方大。
在沙摩柯和关赵氏的率先冲锋下农军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仅两刻钟不到便打出了绝对优势。
关赵氏更是老爹附体,提着长枪连刺带扫带砸,很快便杀出一条血路冲到步骘面前。
见率先朝自己冲来的竟是个女人,步骘感觉受到了侮辱,提刀气愤的杀了上去,然后就悲催了。
步骘的武功并不弱,但毕竟年纪大了,又急行军跑了这么多天早已是强弩之末,与关赵氏交手仅十个回合不到就被扫中腿腕无力跪了下去。
关赵氏又抡起长枪砸向他的手臂,逼其扔掉武器之后才命人上去绑了。
沙摩柯见此兴奋吼道:“步骘已经被擒,尔等还不投降吗?”
此话一出农军士气大增,拼尽全力朝吴军杀去。
吴军却士气骤降,有的站在原地发愣,农军的战刀都快砍到身上了也不知道躲闪,有的转身就逃,有的跪地投降。
主将被俘对士气的影响太大了,连续跑了好几天,累的跟孙子似的吴军抬头一看,老大都被抓了还打锤子啊,早点投降早点休息吧。
半个时辰后战斗结束,农军斩杀五六百人,俘虏近三千人,自身伤亡也破了五百。
没办法,对付步骘这样的将领不出点血哪行?
麋龙走到步骘面前拜道:“晚辈麋龙拜见步将军。”
步骘看着麋龙脸色那叫一个复杂,半个多月前麋龙连他的面都不敢见,听到自己要来连夜扔下酃县逃去圣山。
结果这才几天,自己竟成俘虏了?
步骘苦涩的笑道:“说说你的作战计划吧,我想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
麋龙笑道:“再高明的计谋摆在明面上时都是很扯淡的,得知你与刘吴二人分头行动之后我便将农军一分为三,一支赶去临湘造势,逼迫刘吴二人加速救援,然后半路埋伏,这点你知道。”
“你肯定记着上次资水的教训,就算接到农军攻打临湘的消息也会谨慎行事,不可能像刘吴二人那样急切赶路,但刘吴二人中了埋伏之后呢,你肯定会想农军果然在声东西击,然后放心的向临湘赶去,然后就被我堵在半路。”
“步将军,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临湘城,而是你。”
步骘疑惑道:“不可能,农军只有三四千人,又是攻打临湘又是半路伏击又是二次伏击,你哪来那么多兵力,别告诉我你们一直在路上跑。”
麋龙笑道:“我是没那么多兵力但我有钱啊,我让习宏去临湘附近的村子召集了数千村民,让他们在临湘城下摇旗呐喊。”
“这些村民啥也不用干,站在临湘城下喊几嗓子每天就有二十文钱,换我我也愿意干。”
步骘顿觉头顶无数神兽咆哮,呼吸急促的问道:“所以临湘城下根本没有农军,只是一群村民?”
他做梦也没想到会败给一群老百姓,每天二十文,你们还能有点出息不?
麋龙揶揄道:“这也不怪我,主要怪你的队友太坑,临湘城下的群众演员一没武器二没铠甲,就只有一面农军战旗,你的队友不看清楚就瞎求援,怪谁啊。”
步骘好悬一口老血没喷出来,仔细想想他确实是被猪队友给坑了啊。
早知道在醴陵的时候就不该逼着刘势吴赞等人率领私兵随自己出征,当时还以为终于拉到了一群盟友,现在看来这是给自己拉来了几个大坑啊。
没有刘势吴赞,自己绝不可能败这么惨。
步骘想骂娘。
麋龙却懒的再搭理他,拉过王宏喊来穆宗叮嘱道:“老王,我现在任命你为醴陵县令,老穆为县丞,你俩立刻带一千人去接管步骘的辎重队,我的粮食该还我了。”
“拿到辎重之后再去醴陵坐镇,在醴陵开始土改。”
“喏……”两人行礼告退。
麋龙又喊来麋六说道:“六啊,老五没回来,押送步骘回成都的任务就只能交给你了,大王东征在即,得知咱们生擒步骘肯定会振奋士气。”
提起东征麋龙突然想到一事,记得东征之初张飞可是先锋,结果这老头因为殴打刁难属下,被范疆张达给杀了。
现在什么时间,张飞到哪了,不会已经凉了吧?
“该死!”麋龙猛拍自己额头满脸懊悔,他最近太忙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不行,张三爷必须得救,关二爷没救出来他已经很懊悔了,张三爷再救不出来,他就真的要撞墙了。
可怎么救啊,张飞远在巴蜀,自己在长沙,相隔千里之遥,这年头一没电话二没网络,通讯只能靠吼啊。
“有了。”麋龙脑中灵光一闪连忙说道:“等等,我写封信你给大王捎上。”
麋龙跑去写信,同时暗自祈祷张三爷你可一定要挺住,千万要坚持到书信到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