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寒暄过后,王副官将岗村呐边迎进屋子里。
此时,六人都已经聚齐,他们席地而坐,目光聚焦在岗村呐边身上。
岗村呐边面带严肃的说道:“王桑,关于那个恶魔的行踪,我已经查探清楚。”
“您们是否需要做些准备,我必定竭尽全力满足所有要求。”
王副官将此话翻译给了道长。
道长只是淡淡地询问了一句,“它在哪儿?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岗村呐边沉吟,事到临头,他反而有点踌躇不决。
他在膝盖上的的双手时而紧握,时而松开,松开了又紧握。
大清晨,他的额头上已经见了汗,身体一阵发热,衣服贴着皮肤,感觉黏黏稠稠的。
王副官没有急于催促,而是悠闲自得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完全无视其余五人。
他来倭国,只不过是为了保证其他人能够顺利找到倭国的“神”。
换句话说,他就是来送死而已。
因此,他自然无需刻意去恭维任何人。
嗯——道长除外。
其他人嘛……
一道,他是青云观的观主,在茅山之战期间,曾几度擅闯战场。
当灭魔行动结束之后,他全观上下都遭受到了清算,被缉拿充数。
罪人一个。
一佛,他是魔王和尚塔的老僧,自家的徒儿死在了武陵。
为了报仇,他四处寻找仇敌,却始终未能如愿。
自己所修的佛魔之法因而失衡,误入歧途,堕入了魔道。
如今,他的脸颊半面已经变得枯槁,仿佛经历了海枯石烂的时间,满是风霜。
而有意思的,则是两位白莲使者,他们主动请缨参与此次行动。
至于,俩傻子到底为何如此迫切的前来送死,他不得而知。
白莲俨然已成为国教的势头,力压道佛大教。
因此,关于白莲的事情,还是尽量少打听为妙。
毕竟他们行事不择手段,作风狠辣无情,杀人不眨眼。
他不想身后事,再受到白莲的侵扰。
既然他们都不慌,自己一个神仙又何必过于担忧呢。
他品尝着手中的茶水,口中弥漫着淡淡的海苔味。
嫌弃的放下杯茶杯,拿起一块樱饼。
它的外观是一片樱花叶子点缀,粉红色的糯米外皮包着馅料。
口感微甜而清爽。
王副官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尽情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愉悦。
他不禁感叹,这倭国偷窃技巧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茶道、糕点竟然都成了他们的独家秘方,还巴拉巴拉一堆莫须有的历史。
若是再过几年,他们所侵占的领地,是不是也要成为倭国的领土了?
鼻腔中挤出一声轻蔑的冷哼,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惊醒了正在挣扎中的岗村呐边。
他急忙跪拜道歉,“私密马赛!”
王副官瞟了一眼盘子中的樱饼。
他没有吃早饭,刚刚尝了一块樱饼,让他的食欲瞬间被激发了出来。
倭国的道歉文化真的很讨厌。
只会给别人带来无尽的麻烦,仅仅一句简单的对不起,便带过了自己的过错。
唉:-(
他带着一丝无奈,说道:“岗村桑,没有关系的。”
岗村呐边顿时挺起腰,又陷入纠结之中。
见他一时半会儿不会说话,王副官便伸出手想去拿一块樱饼,垫一垫自己抗议的肚子。
哪知道,岗村呐边又说话了。
王副官尽心尽职的翻译出来,“您们有几成把握?”
“毫无胜算。”道长淡淡回道:“我们不是去砍瓜切菜,那是‘神’。”
王副官淡定的翻译道:“九成。”
刹那间,他面前的年轻人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整个人兴奋得颤抖不已,欣喜若狂地说道:“真的?!竟然有九成的把握?!!”
“自然。”
他指向道长,重新介绍道:“这位是三山符箓的高徒,阴阳少允。”
又指着一佛一道,“半步阴阳少允。”
最后是两位白莲,他们是孪生兄弟,只是阴阳大属,所以忽略不计。
傻子!
尽管如此,岗村呐边的心情也安定了几分。
至今为止,还从未有过阴阳少允的出手,而道长则是第一个。
比阴阳少允更高层次的修者,在如今的世道可谓是凤毛麟角,甚至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毕竟,灵气全面复苏仅半年有余,阴阳少允已然站在了顶峰。
除了妖族那个老怪物,到现在都不死。
岗村呐边非常期待道长能够成功斩杀那头恶魔。
他干净利落的说道:“明天晚上,那头恶魔将会前往明治神宫。”
“届时会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仪式。”
王副官当即皱眉,“在祭祀上动手?”
“是!”
他狐疑的看着斩钉截铁的岗村呐边。
他们是来找死的没错,但你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吧。
祭祀大典的警戒何等森严啊,难道你要我们一路杀过去不成?
究竟是什么占领了你的智商高地?难道是品如的衣柜吗?
岗村呐边察觉到王副官的异样目光,他迅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急忙解释道:“王桑,这次的祭祀仪式的参与人数极少,常规的安全措施都不会有。”
迎着王副官疑惑的目光,他继续说道:“窃国贼计划为那头恶魔献上血肉祭祀。”
“为了维护他的形象,现场的人数不会过多。”
“岗村族就是为窃国贼抓捕祭品的黑手套。”
他也是刚获知岗村一族,竟然干了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天皇的子民怎么能献祭给恶魔!!!
王副官颔首,询问道:“祭祀要献祭多少人?”
“整整一万人!”
岗村呐边的嘴唇都在发颤,这个惊人的数字几乎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无力的瘫软在地,精神一瞬间变得极其恍惚。
王副官同样被这个数字所震撼。
那不是一万只蚂蚁,而是一万条鲜活的生命!
他语气发寒,“这些都是……你国家的子民?”
岗村呐边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地搭不上话。
但眼底却流转着一丝寒芒,他暗叹道:“要全是支那人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