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还没买回来,苏墨便先到了外面,在空地上用黄泥和砖头垒了一个小炉子。
他的头上渗着汗水,但由于满手都是泥巴,只好用袖子去擦。
许知微看着这个男人正在为自己忙前忙后,心里涌进来了无尽的甜蜜。
一个手段狠辣,令多少财阀巨鳄都恐惧的偏执狂,现在竟然变成了一副小女人的姿态,时不时的就会被感动。
炉子垒好之后,他又用中医中的九宫柴,点燃将炉子蒸干。
等到忙活完之后,他洗了洗手,“囤囤囤”的干了一瓶矿泉水,又拿着毛巾擦了擦脸,这才来到许知微身前,
“外面晒,你先回屋休息吧!”
许知微凝着那张帅脸,不禁痴了,“墨,我就在这等着你。”
苏墨只好妥协,他冲着许知微身后的女仆,十分有礼貌的问:“家里有没有大点的太阳伞?”
“有!”
女仆点了点头,回答道。
“麻烦你给她拿过来,我怕她晒伤。”苏墨客气的吩咐道。
女仆担心许知微的轮椅没人把守,迟迟没有动。
许知微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从现在开始,苏墨就是这栋别墅的男主人,一切都听他的指挥,还不快去。”
“是,小姐!”
女仆急忙跑去了仓库。
很快,女仆撑好了伞。
苏墨将她推进了太阳伞里,温柔的笑了声,“你就在这里等着,等我熬好了药,给你泡泡腿。”
少顷,尚弦乐提着大包小裹的药材回来了。
“哝,药材给你买回来了,累死姑奶奶了。”
听着她的抱怨,许知微面色一冷,“如果你觉得累,就辞职歇一歇,我可以换一个保镖。”
“???”
尚弦乐不禁一怔。
她急忙摇头,“小姐,我不累,我就是觉得……”
“觉得苏墨不配吩咐你做事?”许知微打断了她。
尚弦乐的确是这么想的,被一语道破,她认同地点了点头。
许知微再次宣布,“苏墨就是这栋别墅的男主人,如果你觉得累,大可回去歇着,不必再保护我。”
尚弦乐充满恨意的盯了苏墨一眼,旋即强忍怒意低下头,“小姐,我知错了,绝对不敢再抱怨了。”
苏墨完全没关注主仆二人,他正在清点着药材,随后将铁锅支好,耐心的投入熬药之中。
整整四个小时,苏墨一直忙碌于烧火,添水……
烈日炎炎下,加上火堆的炙烤,他都已经疲惫的直不起腰,但还是没停下来。
就连一向看不上苏墨的尚弦乐都觉得苏墨太用心了。
终于,苏墨将一大盆褐色的药水端到了许知微身前。
她刚要去碰许知微的脚裸,就听许知微沉了口气,纠结的问:“墨,你做好心里准备了吗?”
“我的腿和别人不一样,它没有那么好看,而且……”
苏墨无所谓的粲然一笑,“会好起来的,等到你神经恢复了,我再给你安排食谱,让你腿上的肌肉逐渐恢复。”
“你本来就很美,如果腿也恢复,到时你就可以穿着高跟鞋,站在最耀眼的舞台上。”
“你不期待吗?”
许知微艰难的点了点头。
自从那些中外名医都束手无策,她早已经丧失希望。
苏墨这句话,又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就算是治不好,她也感受到苏墨的一片真心了。
许知微抿了抿唇,“随你怎么折腾,谁让你是我男人呢!”
苏墨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无条件的迁就他。
甚至展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他伸手为她脱下鞋子,又轻柔的将她将裤腿挽了上去。
今天的治疗是先泡脚,测试一下她的病情究竟有多严重。
她的小腿肌肉干瘪,肌肤都稍微有些松弛了。
苏墨捧着她的两只小脚,放进了水盆里。
一开始,许知微还有点灰心。
因为那洗脚水并没有给她一点感觉。
谁知,泡着泡着,她突然小脸一红,双手死死地抓着轮椅的把手。
“唔!”
她痛的直咬银牙。
尚弦乐眉头紧拧,担忧的问:“小姐,你很痛苦吗?要不然别泡了。”
许知微忍着疼痛,嘴角却扬起一丝微笑,“尚弦乐,你是不是傻?”
“他的药能让我产生疼痛的感觉,说明我死掉的神经正在慢慢恢复,这药的效果比国外的那些庸医配置的刺激性药膏更好。”
尚弦乐顿时心里一惊。
对啊!
这不就是有效果了嘛!
她尤其记得国外的药膏,将小姐的皮肤烧的通红,但却没有一点效果。
再看今天苏墨熬的药,小腿和脚没有任何损伤,反而给了她疼痛的感觉。
这也太神奇了。
莫非,苏墨真的有能力治好小姐的腿?
眼看着苏墨认认真真的帮小姐搓着小脚,时不时的还按摩一下她的小腿,尚弦乐突然明白小姐的心意了。
有一个这么爱她的人,哪怕是在骗她,她也会开心啊!
她试探着问:“小姐大概多久可以恢复?”
苏墨思索片刻,旋即回答,“她的腿部神经坏死,我今天只是测试一下,看看有没有的治。”
“刚才她感受到了疼,应该问题不大。”
“明天我会再熬十倍的药,到时可能要泡药浴。”
“大概一星期左右,她应该就能下地,但是她肌肉都萎缩了,可能从今天开始就得吃恢复肌肉的食谱。”
“多补充蛋白质。”
许知微看苏墨说的头头是道,倒是没有因为这个消息太过激动。
而是用袖子擦了擦苏墨的额头。
“墨,看到你我就看到了希望。”
“我们去领证吧!”
苏墨握住了她的手,“别心急。”
许知微的脸色一白,僵持在原地,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墨,你后悔了吗?”
苏墨摇了摇头,急忙否认,
“想跟你领证,至少我要先回去偷户口本啊!”
这话仿佛又拉回了悲伤中的许知微,她抓起苏墨的手,“我就知道你不会反悔。”
“刚才那个药是不是有刺激性,你看你的手都肿了。”
苏墨解释道:“不是,是烫的!”
……
下午,苏墨赶回苏家。
刚要进别墅,就听见了一声大喊,“苏墨!”
那声音中带着些许傲慢,叫他一声仿佛都像是施舍一般。
苏墨回过头,眉头紧拧,“段雨瑶?”
段雨瑶几步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苏墨,这几天你都没来找我道歉,你知不知道我很生气啊?”
苏墨抽回手臂,狐疑的问:“我为什么要给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