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昀慎取出药膏,一点点抹在姜云筝唇边,红唇上色泽透明。
祁昀慎眼眸微深。
姜云筝耳朵一热,连忙捂住祁昀慎眼睛:“你注意点。”
祁昀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他握着姜云筝手腕移开,起身便脱了外袍。
姜云筝眼眸微瞪:“你要做什么?”
祁昀慎露出里面中衣,直接去了房里深处。
姜云筝的这间房直接连着盥室,盥室有单独的一扇小门,只有平常红玉他们为她倒热水时会打开,平常都是锁上的,另一扇门便是连着卧室。
盥室内有常备的一个水缸,里面都是干净的凉水。
祁昀慎擦了擦身体后,刚一出来,就见姜云筝立在门口看他。
祁昀慎忍不住逗她:“专门在这等我?”
姜云筝嘴唇微动:“你今晚不回去?”
祁昀慎将人一把抱起往床走,姜云筝手臂下意识揽住他脖颈。
祁昀慎:“回去床是凉的。”
姜云筝知道祁昀慎不会做什么,可要是被别人看到,那就误会大了。
祁昀慎把姜云筝放进床里内侧,他捏了捏姜云筝面颊:“放心,我天不亮就走。”
姜云筝拿开他的手,素白的中衣显得她的脸越发小,长发搭在脑后像极了勾人的妖,她小脸微微绷着:
“不许被人看到了。”
祁昀慎:“放心吧,小祖宗。”
祁昀慎躺在她身旁,床帐内都是一股淡淡的茶花香。
他手臂一圈,将姜云筝揽到怀中,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顺着姜云筝的长发。
天色渐冷,身边的人是个天然大暖炉,姜云筝窝在祁昀慎身边很快沉沉睡过去。
窗外月光洁净。
祁昀慎感受着怀里人的心跳,眼神沉寂,一夜未眠。
翌日,姜云筝醒来时,祁昀慎已经离开了。
身侧被褥是凉的。
姜云筝起身穿衣推开门。
今日阳光正好,侯月正蹲在墙上吃秦嬷嬷清晨蒸的素包子,乌釉在院中练剑,红玉在晾晒姜云筝书房里的书。
见姜云筝一出来,侯月便跳下墙,将袖中的纸条递给她。
“是青影送过来的。”
纸条上是祁昀慎的字迹,问她要不要去看徐嘉树。
姜云筝点头:“我回去换身衣服,你也换。”
二人女扮男装,姜云筝手法刁钻,瞧不出一点女相。
乌釉继续在院子里苦练剑法。
她弱,少夫人便会有受伤的可能。
她要变强,跟侯月一样强。
姜云筝出府时,门口正停着一辆马车。
她踏上马车,里面有双手伸出来,姜云筝自然而然握上去。
侯月瞪大眼,呆若木鸡。
她目光看向青影。
青影摸了摸鼻子,移开视线。
侯月咽下口水,装作无事地坐在青影旁边,两个马夫轮流驾马。
车内,祁昀慎这是第一次看姜云筝女扮男装。
姜云筝上车便问:“你早上什么时候走的?”
“秦嬷嬷做早饭时。”
祁昀慎看着姜云筝嘴边的胡须,又扫了眼她喉间的凸起,“坐过来。”
姜云筝以为自己胡子贴歪了,坐了过去:“没弄好吗?”
姜云筝眼睛亮晶晶的。
“贴好了。”
祁昀慎眼里有淡淡笑意,姜云筝轻哼一声。
可就在这时,她目光一凝,手指一抖,她抚上祁昀慎眉眼,若无其事问:“对了,昨晚有没有不舒服?”
祁昀慎:“没有,怎么了?”
姜云筝:“我就问问。”
说着,她摸上祁昀慎脉搏。
方才一道黑线从祁昀慎眼中闪过,那意味着白骨碧水毒开始侵入祁昀慎脑中。
祁昀慎体内的毒一日比一日多。
姜云筝扯了扯唇,若无其事问:“对了,你几日离京?”
祁昀慎:“三日后走。”
姜云筝握上男人宽大的手掌,“我还没去过西北,我也要去。”
祁昀慎神色微顿:“我最迟年前就会回来。”
姜云筝努力笑了下。
“我又不是为了你,大梁这么大,我只在江南,蜀地和京城待过,总要去别处看看,万一要是遇上比你更英俊好看的男子,我就不回来——”
祁昀慎咬牙:“你敢。”
马车很快驶到了城边的一处废庙里。
昨日为了躲避抓捕,徐宿源和徐嘉树最后是分开逃的。
徐宿源身上的伤没有徐嘉树重,昨日赶在关闭城门前逃出京城。
而徐嘉树晚了一步,被徐府护卫安顿到了废庙里。
这附近没什么人烟,出于谨慎,姜云筝还是戴上了竹帽。
二人并肩走进,青影和侯月守在外面。
里面是祁昀慎的暗卫看守着徐嘉树,见祁昀慎一来,便退到外面。
祁昀慎停在佛像处。
姜云筝继续往前走。
徐嘉树如败家之犬浑身是血躺在草堆里,两次旧伤未愈,昨日仓促逃离又崩开伤口,身上纱布要掉不掉的,露出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呼吸很弱,随便一场发热便会要了他的命。
姜云筝缓缓蹲下身,叫他:“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