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教,父之过。王公子如此行径,王大人难辞其咎!”
墨清风神色淡淡,说出的话也是毫不客气。对面的王大人,咬牙切齿语带威胁道:
“墨大人,同僚一场,不要太咄咄逼人了。犬子尚且年幼,做事鲁莽了些许,老夫回府自会教他的。”
墨清风不为所动,皱眉看了一眼躲在王大人身后,只露出个脑袋的王公子。嫌弃道:
“据本官所知,王公子已年十八。我朝舞象之年的男儿都能上战场了!”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年幼二字!
他甩了甩自己刚刚因为救人,弄皱的衣袖,继续道:
“王公子年幼?却声称自己有十几房小妾,更是当街强抢民女!不知‘礼仪廉耻’如何写,倒是将欺男霸女学了个透!”
周围百姓指指点点,议论声不断。王大人脸上挂不住,转身给了自家儿子一巴掌。
“没出息的东西,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说着便要拉着儿子离开。
墨清风冷冷道:“明日朝会,本官定如实上奏今日所见。”那意思就是要参上一本了。
王大人离开的脚步一顿,深吸了几口气,咬牙道:“墨大人莫要将事做绝。”
言罢,又踢了儿子一脚,父子两个快速离开了!王大人快气死了,人家只比自家儿子年长了一岁,却已经是从三品御史。和自己这个年逾四旬的人,同朝为官。再看自家儿子,却是整日招猫逗狗,追猪撵鸡的给他惹祸!
看热闹的人群中,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对自家小姐说道:
“这下不用小姐出手教训那纨绔了,有墨大人在,那卖花的姑娘安全了。”
欧阳絮盯着人群中那个长身玉立的男子,摸摸自己的下巴。说道:
“小书,打听打听墨半朝可有婚配?”
丫鬟小书直接说道:“不用打听,墨大人面冷心也冷,整日里只知道参官员本子。没听说过与哪家闺秀有婚约。”
欧阳絮嘴角缓缓勾起,看向墨清风的眼神又亮了亮。
墨清风似有所感般的看向人群,却没发现有什么熟人。他对自家小厮说道:“春子,回府吧。”
春子问:“大人,那您救下的这位姑娘怎么办?”
墨清风:“……”!人他都救了,还要他怎么办!
被救下的卖花姑娘,连忙跪下对着墨清风磕了几个响头。说道:“小女子多谢墨大人相救。”说罢便打算离开。
墨清风见她眼神清明,并没有顺势贴上自己,好心宽慰了一句。
“经今日一事,那王公子想必不会再寻你麻烦,可安心。”
卖花姑娘面露感激,又对着墨清风磕了个头,便起身离去了。
人群中的欧阳絮看了身边丫鬟一眼,吩咐道:“小书,去看看那姑娘家中还有何人,如果性子不错我欧阳絮便庇护上几分吧!”
小书应了声,便去追那卖花姑娘去了。
欧阳絮则是跟在了墨清风主仆身后。
墨清风虽然不会武艺,可是身后跟着的人丝毫没有要遮掩的意思,所以他很容易便发现了有人跟踪。
他故意带着小厮春子,往人少的地方走去,到了一个没人走动的胡同,墨清风停下了脚步,他转身看着跟着自己的姑娘,蹙眉问道:
“姑娘跟着本官,所为何事?”
春子看清欧阳絮的面容,一惊,连忙护在主子身前。
“女纨绔,你想干什么?我家大人可是御史,小心参你一本!”
欧阳絮不屑一笑,说道:“本姑娘又不是朝廷官员,怕什么!”
春子威胁道:“哼~!你家兄长和父亲可都在朝为官的。”他家大人可是人称“墨半朝”的!只要有官员行为不端都会弹劾,从不怕得罪人。他家大人弹劾过的官员怎么也有半个朝堂了。
欧阳絮正要上前继续与春子理论,突然想到自己跟来是有正事儿的。她无视春子,盯着墨清风问道:
“墨半朝,你可有婚配?”
墨清风一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叫他“墨半朝”!按理说他应该直接甩袖离去的,可是看着面前姑娘那真诚的双眼,他鬼使神差的摇了摇头。
欧阳絮一喜,接着问道:“那你可有心仪之人?”
墨清风皱眉,这是私事儿,他不应该与一个不熟悉的姑娘,当街讨论的!
“姑娘,你我并不熟识,墨某不便告知”!
欧阳絮嘿嘿一笑说道:“行吧,那等你我熟识了,你再与我说。”
春子警惕的盯着欧阳絮,这个女纨绔,这是想打他家大人的主意。看来,以后他得严防死守,誓死扞卫他家大人守了十九年的清白!
欧阳絮也同样盯着春子,只觉得碍眼的很。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就这还做人家贴身小厮!
“姑娘若无其他事情,墨某便告辞了。”
说罢,便快步离开了,春子对着欧阳絮撇了撇嘴,去追自家主子了。
欧阳絮对着二人背影喊道:“墨半朝,下次再见面,你我便算熟识了啊!”
她也不管墨清风听没听到,喊完自己捂嘴笑了起来。
墨清风面色如常,耳尖却有些发红,这姑娘也太,太大胆了些。
墨府只住着墨清风父亲这一房,还有他的祖母墨老夫人。二叔一家不在盛京居住,他的二叔是墨家唯一的一个弃文从武的子孙。记得祖父尚在人世的时候,经常骂二叔丢了墨家的脸。可是他却很喜欢这个叔叔。
父亲乃太子太傅,平日都是不苟言笑的样子,二叔却是个爱玩的性子,经常带着他出去溜达,还会将他放在自己肩上。
比起父亲,他其实更亲近二叔。祖母倒是并不生气二叔入了军营。只是三年多不曾见到小儿子,时常念叨着。
回到墨府,墨清风给长辈们请了安,便回了自己的院子。他进了自己的书房,提笔写起了奏折。
他知道盛京的人私下里都叫他“墨半朝”。说他整日里就惦记着参同僚本子。又不是他喜欢参人的,实在是如今朝堂上风气太过污浊了些。身为监察百官的御史,他只是想做好自己分内之事罢了。
大将军府。
欧阳絮一回府,便跑到将军夫人秦氏面前。秦氏不到四十,也许是将军府没什么糟心事儿,她看起来很是年轻。
看到自己宝贝女儿回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高兴。
“疯丫头,就不能学学你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