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各家各户的院子里传来阵阵爆竹声。
处处张灯结彩,纷纷挂上喜庆的灯笼,也贴上了红色对联。
沈舒禾一早便起来把自己收拾妥当了,将长发挽成了朝天髻,一袭嫣红色暗花细丝褶缎裙。
如此装扮完后,一旁的喜儿看着不禁感叹,“姑娘穿这一身喜庆又好看,也就只有姑娘的腰才能穿的这么好看。”
这大冬天的,任谁不管怎么装扮都会显的臃肿,也就她家姑娘还能看出凹凸有致的身形。
春燕掀起帘子进来,看着沈舒禾笑着说道:“姑娘,时候不早了。”
沈舒禾笑着点点头,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过年,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陌生。
上辈子在齐家,即便是过年也很简单,因家族没落,前来拜年祝贺也不过三两人。
当然了,这些也不用她操心,都是齐母前去招待迎送。
今日是大年三十,有诰命封者,皆按品级着朝服进宫朝贺,沈家只有沈恒山夫妇二人够资格去。
天刚灰蒙亮,宫门口全是官轿子,待宫门打开,管事公公前来领着众人进宫朝贺,行礼领宴毕回来。
二人便到沈府西边另一个院子前下轿。门上悬挂着一块金字黑底的匾额,写着是“沈氏祠堂”四个字。
一大群人正按照辈分都站好了,等沈恒山到来。
见沈恒山到来,众人也松了一口气,以往每年都是如此,要在此等上一两个时辰,毕竟皇家恩泽,大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只能干等着,这种天气简直就是受罪。
现人已到齐,由族长领着众人浩浩荡荡进了祠堂,族长后面从左到右站着,三位老者、沈恒山、沈恒舟。
供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贡品,尤为醒目的在正中间的贡品上有印着“皇恩浩赐”四个大字。
祭祀仪式正式开始,先是上香,读祷文,谢礼占卜,最后焚烧金箔纸钱。
等这一切仪式结束,沈舒禾不知道跟着磕了多少头,膝盖也发麻了。
大盛女子是不可以进祠堂的。
前朝虽经历过女帝,颁布了女子有能者可入朝为官,废除了女不进祠堂这一说法。
但女帝逝去后,又恢复了之前的制度“女子不入祠堂”
族内女眷由宗妇领着在外头磕头行礼。
等祭祀结束后,外面的炮竹也响了起来。
爆竹一响辞旧年,迎新春。
沈家族人众多,有些已经退到院子外面空地上。
苏晚浅作为新妇一身正红色长裙,在女眷中也是格外显眼,正笑盈盈的望着丈夫。
沈舒阳像是有感应的也看了过来,正好被身旁的堂弟抢过手中的爆竹,“哈哈,大哥尽顾着看大嫂了,弟弟替你点好了。”
见此几人打闹了起来,往别人脚下扔小炮竹,嬉笑声传遍了整个院子。
一番嬉闹过后,沈家族人一起吃了团圆饭。
吃过团圆饭后,不少人也就散了。
回到府内,晚辈要向长辈拜年说吉祥话,这可能是姑娘家过年最开心的时候了。
“谢谢父亲、母亲、二叔,婶婶,大哥,嫂嫂的压岁钱。”沈舒禾掂着手中装着压岁钱的红色香囊笑着说道。
后接着一个个的拜年,都收到一样的香囊。
大盛习俗未成婚的都可向长辈讨这个压岁钱。
几人看着香囊里的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哥听说在崇明街上搭了戏台子,请了唱曲儿的,还有很多小吃食,可热闹了,我们去看看吧!”沈向欣盯着沈向帆的香囊说道。
沈向容看着她那眼神,收起了手中的香囊,“我就知道你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因是年节,戏班子应接不暇,大多数戏班子早就被大户人家定了去。
所以官家出钱每年在崇明街搭戏台子,让寻常百姓这几日也能听到曲儿。
“姐姐我们也去吧。”沈舒瑶兴致勃勃的说道。
沈舒禾笑着摇了摇头,她今儿来了葵水,能撑到现在已经是累的不行了。
只想早早回去躺着,今晚还要守岁,她可没那么多的精力了。
这除夕守岁是最重要的年俗之一,称为“分岁”,大家终夜不眠,以待天明,陈曰“守岁”。
见大家都兴致不高,沈向欣一脸委屈地问道:“哥哥姐姐们都不想去吗?”
沈向帆倒是兴致高昂,“走吧,我陪你去。”
“大哥,今晚我们一起守岁。”沈向德看向沈向容说道。
沈舒禾回到院子,春燕立马迎上来,帮脱掉身上的大髦,“姑娘累了吧,先歇一会,奴婢替姑娘守着,时辰到了再叫您。”
沈舒禾点点头,躺在美人榻上,想到这是最后一年在家里过年了,以后再也不是无忧无虑的姑娘家了。
竟有些伤感,小小烛光摇曳,终是累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春燕见沈舒禾呼吸均匀了,便轻手轻脚拿着烛台来到外间,忙着将小碎银包到一个个早已备好的荷包里,时不时还往里望去。
只是一会,外面就响起了阵阵爆竹声,沈舒禾突然的一个惊醒。
春燕匆忙的拿着烛台进来,笑着说道:“姑娘,子时了,迎新年的炮竹都放起来了,惊到您了吧。”
沈舒禾伸了伸腰,打着哈欠,揉了下眼睛站起来,“姑娘我又老了一岁了。”
春燕掩嘴一笑,“姑娘净爱胡说。”
沈舒禾披着大髦往外面走,看着远处高空烟花“轰隆”一声散开,开心的笑着。
“姑娘,你看那边,那个好看。”春燕指着另一边说道。
这时喜儿急匆匆的跑进来,“姑娘,有人叫奴婢把这个给您。”
沈舒禾接过喜儿递过来的荷包,不明所以的打开,看到里面整整十张一百两银票,还有一块玉佩。
喜儿笑着调侃道:“姑娘,来人说了这玉佩是物归原主,银票是给您的新春贺礼。”
“还说了您下次再去,不用等人通禀,拿着这块玉可以随意出入名下所有的地方。”
看着喜儿一副狗腿子的样子,沈舒禾恨铁不成钢的戳了一下她的脑袋,“我很缺钱吗?不就一千两当我没有啊!”
春燕跟喜儿点头又是摇头的。
沈舒禾“扑哧”一声笑,她确实不缺钱,但是也没有一千两,往年的压岁钱估计加起来也没有。
一年封红就得个几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