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都在兴奋的为他们鼓掌,仿佛是在庆祝着女人的新生。
家庭医生为江晚做了全身上下的检查,最终确定江晚的身体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她在床上躺了太久,身上的肌肉都几近萎缩,需要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
送走医生后,宋韫给江晚介绍了一下她醒来时见到的白发老头,“这是布依热先生,他是哒旦东部的农场主,我们被爆炸波冲击后掉进了山谷下的河里,湍急的河水将我们冲刷到了下游的哒旦,是他救了我们。”
宋韫先一步到达了江晚被魏正宇绑架的地方,趁魏正宇不备从后面将人击晕了,只是他没有想到,那栋楼里居然放了炸弹,他还没来的及把江晚带走就被爆炸波冲击到了河谷中。
女人一改刚醒来时的惊慌,她双手努力的合十,消瘦的脸颊挤出一个善意的微笑,“万分感谢,布依热老先生。”
布依热的笑声爽朗,示意江晚对他不用那么客气,“我认了小宋当干儿子,你是他的女朋友,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听到“干儿子”和“女朋友”这六个字,江晚的眼神里飘过了一丝疑惑,她望向宋韫,宋韫有些尴尬的将双手轻轻搭在布依老人的肩上,作势要将老头请出去,“阿爸,她刚醒,我来照顾她就好了。”
“我都懂,我都懂…”不用宋韫推搡,老眉头弯弯的拍了拍宋韫的手背,自觉的从女人的房间离开了,离开时还好心的给屋子关上了门。
屋子里,江晚依然保持着那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宋韫平静的坐了下来,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讲起,他清了清嗓子,试探着对女人说道,“我们现在在他们眼中是夫妻关系。”
“你说什么?”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获救醒过来的时候由于头部的瘀血压迫神经,所以陷入了短暂的失忆,他们一直认为我们是夫妻,准确的来说我在失忆的日子里也一直认为我们是夫妻。”
宋韫没办法用现有的贫瘠语言来描绘他那段失忆日子里的离奇经历,他好像体验了一把别人的人生。
那段日子里他多了很多其他的身份,比如陌生人的儿子、哥哥、父亲,还有江晚名义上的丈夫,很虚幻却又真实存在过。
万语千言到了宋韫嘴边终凝成了一句话,“现在你醒了,如果你介意,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的。”
江晚力不从心的叹了口气,她再次看向男人,仔细打量下才发现宋韫变了好多。
他的身姿比之前更加挺拔,轮廓也更加硬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好像感觉男人身上的闵江气渐渐消失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女人心底滋生,她忽然提高了声音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四年…多”宋韫垂首,小声说道。
她都昏迷四年了,人生又有几个四年?江晚的双手捂住微微泛着痛的头颅,四年前的记忆猛然涌上心头。
宋韫看着女人痛苦的样子,于是安慰道,“对于植物人来说,在昏迷四年后苏醒已经算得上是医学奇迹了。”
一阵剧烈的头痛过后,男人名字从女人口中脱口而出,“傅随晏呢?”
她瞪大了眼睛眸子里敛着几分怨气,她昏迷了这么久,为什么傅随晏不来找她?她出事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他在隋宁。”宋韫的左手手指掐着右手手指的指尖,有些为难的看向满眼期待的女人,“他……”
“他现在完全接手了傅公馆。”琢磨了半晌,男人只说出了这么一句。
“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江晚看出宋韫有所回避,所以直接问道。
男人轻咬了一下下唇,淡淡的呼出了一口气,“我也是恢复记忆之后才知道他以为你已经死了,我想把你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他,但是……”
半年前,他刚恢复记忆之后去了一次隋宁,他本是要将江晚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傅随晏,可如今的隋宁早已物是人非。
“等你的身体恢复一些,你亲自去见他吧。”男人欲言又止,似乎在有意隐瞒着什么。
女人像是预见了什么似的,水杏般的眼眸沾惹上了一层湿漉漉的雾气。
宋韫什么都不肯透露,只叫江晚做好康复训练,等身体恢复好了,带她回去见傅随晏。
他陪着她做康复训练,江晚每次着急的时候,宋韫都会贴心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也不知道女人从哪里看到了傅随晏最近的绯闻,以男人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这种绯闻几乎不会留存,江晚能看到只会有一种原因,那就是男人在明明知晓的情况下,并没有做出任何处理。
这种做法,让女人觉得很是熟悉,心底也很是不安。
江晚开始日以继夜的练习,甚至有时不顾医生的嘱托,超额的去进行康复,本来应该半年多才能完成的康复,她只用了一个多月。
她太想回去见一见傅随晏,想去验证绯闻的真相,想看看他有没有把自己忘了?想问问他是否像她想念他一样也想念着自己?
她一点都等不及了,强烈的欲望焦灼着她的内心,仿佛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烈火般炙烤。
宋韫知晓女人的心意,所以提前帮她买好了机票,这里离隋宁的距离并不遥远,飞机大概只需要飞五十分钟。
江晚从康复室里出来拿到飞机票,很是开心的将机票捧在了手中,“我真的很感谢你,宋韫。”
“害!你和我说什么谢谢。”男人怕她着凉,拿起手帕帮女人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刚好你今天结束康复训练,这个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
她反复的看着机票上的文字,总觉得不真实,心里空落落的。
宋韫还以为女人是因为护照上的名字而感到不开心,于是解释道,“只不过江晚的名字没有了,机票上的名字是布依热为你取的哒旦名字。”
女人被宣布去世的那天,江晚这个身份就永久性的失效了,宋韫只能暂时用江晚的哒旦身份帮她买机票。
“等你回去,可以把名字改回来。”
女人笑着点点头,“好。”
江晚启程的前一天,布依老头准备了一大桌子菜给江晚他们送行。
布依老头一手抱着孙女塔娜,一手举着酒壶给宋韫和江晚一人斟了一杯酒。
老头喝的高兴,脖子以上的皮肤都印上了红,他捋了捋络腮胡,不停的对宋韫嘱咐道在外面要好好照顾江晚和孙女塔娜。
“阿爸等你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