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星落西陲。
永清边境,一个士兵策马疾驰,扬声高喊:“报!有汴京商队遭山匪劫掠,被困永清山林!”
士兵声音洪亮,从城门口一路喊到将军府。
听闻动静,正要去练兵的朱谨从府中大步跨出。
“汴京商队遭山匪劫掠,汴京哪处的商队?”
“钟家商行,里头还有位从学宫下来的学子。”
士兵话音刚落,朱谨当即面色大变。
“坏事了!哥的小嘉诩!”朱谨低语一句,高举手臂:“兄弟们,点齐兵马随我去剿匪!”
……
永清山上翠鸟飞掠,惊声齐鸣。
朱谨策马冲锋在前,一人对战四名山匪。
马儿嘶鸣声,兵刃碰撞声,奔走逃蹿声,各种声音混乱交杂,一番乱战后,朱谨一脚踹开了山上匪徒关押汴京商队那间破屋。
昏暗狭小的屋中关押了十几个被下过药的人。
朱谨蹲下身一个个看过去,在十几号人中寻找自家病秧子阿弟。
这个不是!
这人也不是!
朱谨一个个翻过去,终于在一人身上瞧见了学宫腰牌。
“小嘉诩别怕,哥来捞你了!”
朱谨握住那人肩膀,将他扶了起来。
昏暗光线中,一人面容映入眼帘。
不是他的小嘉诩,而是?
“许知意!”朱谨瞳孔猛然一收,“你怎么在这?!”
许知意睁眼,对上一双惊讶中掩不住失望的瞳。
明了朱谨生了误会,许知意抿起了唇。
屋中有倒地山匪无声站起,风声掠耳,一柄大刀朝蹲在地上的两人猛劈了过来。
“小心!”
朱谨大喝,抱住许知意就地一滚。
刀势凶猛,纵是朱谨反应极快,手臂还是被那大刀划了一下。
血染白刃,山匪一刀落了空还要再劈一刀。
“少将军当心!”门外数十名永清士兵如潮水般急涌而入。
屋中,被朱谨护在胸膛和臂弯间的许知意目光一凌,袖中暗器无声射出。
“嚯!”永清士兵一剑砍翻动作一滞的山匪,冲到朱谨面前。
“少将军可有事?”
“得亏你们来得及时!本少将军这才没穿没烂。”
朱谨正要低头查看被他压在胸膛上的许知意,门外褚将军大步而来。
“朱谨小子,给你介绍个新来的军师,此人善布阵法,是本届学宫优秀毕业学子,这次剿匪计划他以身作饵,深入狼窝……”
褚将军话没说完,就被眼前一幕惊得差点下巴脱臼。
一众士兵围着朱谨同一个身穿学宫服的人,而自家宝贝徒弟竟圈抱着那人,将那人压在自己胸膛上!
“你俩!?什么情况?”褚将军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度。
“救人。”朱谨摸了摸后脑勺,表情既困惑又无辜。
“方才贼人偷袭,是少将军护住了我。”许知意起身,从衣襟中摸出一块令牌同一封信函双手奉上:“末将是新来的军师许知意,日后隶属于将军麾下。”
山匪大败,有几个贼人趁乱蹿逃,永清军班师回营,帐篷中朱谨扭着脖子给伤口上药。
外头有脚步声传来,朱谨还没来得及将上衣穿上,那人已端着瓷瓶和清水走了进来。
是许知意。
“你!你这人怎么进来不敲门!”虽说平日里是个小糙汉,但被人强行闯入看光上半身,朱谨还是觉得十分奇怪。
“军帐无门,帘子又敲不响。”
许知意这话没什么毛病,但朱谨就是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你来做什么?”
朱谨将衣服往身上一披,正要拉好,却被许知意按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