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身影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高大威猛,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就算是已经四十多,气血亏损严重,阴雨天走路都困难的代善也是身穿重甲,内里还有一层锁子甲,棉甲和绸衣。
这些女真贵族都是身披三重甲,这也是明军火器打不穿的原因,原理和复合装甲一个原理。
这么多人突然站起,带动的狂风,把中间熊熊燃烧的篝火带动得忽明忽暗。篝火的火苗在风中摇曳,时而被吹向一边,时而又猛然升起,仿佛在拼命挣扎。
那篝火看着上一秒马上就要奄奄一息,下一秒就明亮耀眼,变得张牙舞爪。火焰跳动间,火星四溅,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照亮了周围的黑暗。火星在空中飞舞,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激烈与残酷。
可是对于这些凶狠残忍的刽子手来说,那是另类的愉悦和幸福。
皇太极坐在虎皮交椅上,目光冷峻而坚定。他的眼神扫视着眼前的众人,透露出一股不可挑战的威严。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息,让人不禁为之敬畏。
他环视四周,然后大声喊道:“各部集齐剩余六旗,并蒙古汉军五万人马,随本汗出城。”声音洪亮,回荡在天空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决心。这道命令如同惊雷一般,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紧张气氛。
“喏。”
“喏。”
“喏。”随着皇太极大汗的命令,一连串的回应也随即响起。这些回应声整齐划一,充满了绝对狂妄的信心,这建立在二十多年对明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基础上。
即便很多次攻城战都是用间有内应,但不能否认这个女真新兴强盗集团旺盛的进取心和狂热的扩张心态。
一道道声音如同惊雷般响亮,显示出众人对大汗命令的绝对服从。
三年多来,大小一百多场战斗的胜利。女真贵族的小辈们已经对皇太极很崇拜顺服,老一辈的如代善,也是对皇太极心悦诚服。
皇太极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他深知这场战争对大金的重要性。正当此时,一个侍从兴高采烈地跑来,跪在皇太极面前。
“大汗,刚才萨满跳神请神,天神降下旨意,允许我们讨伐大明!
这是天神的旨意,大汗必定马到功成!”侍从激动地说道。
皇太极听到这个消息后,又看了一眼远处刚跳完大神、已累得气喘吁吁且几乎虚脱的萨满,心中不禁闪过一丝嫌恶之情。
他意识到,相比中原的佛教、道教以及蒙古的喇嘛教,女真人或者说整个东北的渔猎民族所专有的萨满教显得有些落后。
已经满足不了皇太极对于政权掌控的需要,甚至还有点妨碍。
因为萨满教过多地干预了世俗政权。
仅仅一条就阻碍了大金恢复农业生产秩序的需要。
那就是萨满祭祀时需要宰杀大量的牛猪羊等大型牲畜,就已经严重影响了当地的生产秩序。
使得许多家庭,哪怕是牛录之家也难以承受如此沉重的负担。
例如,宁古塔的牛录家,其老妻为了供奉天神,连续举行了三次祭祀,结果导致家中一贫如洗。
祭祀被杀掉的大牲口,也会落入那些贪得无厌的祭司们手中,与国有很大的损害。
这种情况实在令人叹息。
萨满教祭司的贪得无厌让皇太极感到了不舒服,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厌恶之情。然而,他深知眼前的形势,女真人传承千年的习俗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他不得不暂时忍耐,等待合适的时机再作打算。
眼中的嫌恶只是一闪而过,皇太极迅速调整好情绪,脸上重新展现出兴高采烈的神情。他挺直身子,声音洪亮而激昂地对着众人说道:“如此看来,本汗这次出征实乃天神降谕,让我等开疆拓土,满载而归啊!”
下方的众人纷纷响应,齐声高呼:“大汗圣明!天神庇佑!”他们的声音如雷贯耳,回荡在十王亭内。
待到萨满在众人的齐声感谢中,心满意足地离开十王亭后,代善走上前,恭敬地问道:“大汗,不知您接下来有何计划?”
“大汗,我等下去准备妥当,整顿好两蓝旗人马后,是前往太子河等候大汗一路同行,还是向西先行一步为大汗开路?”
听到这句话,皇太极神秘一笑,大声笑道:“谁说本汗要去西边蓟镇了?”
女真众多贵族大臣听了皇太极的话,顿时一片惊愕。皇太极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朝鲜王国与我大金在天聪元年杀白牛结为兄弟之国。我大金一直信守盟约,不再攻打朝鲜王国。
甚至原谅了我们族辈曾遭受他们朝鲜人的欺凌奴役,以及土地被侵占的罪过。本汗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大金和朝鲜两国之间坚如磐石的情谊。
然而,那李倧却是一个背信弃义之徒,忘记了我们大金的友善,也忘记了他在我大金铁骑下,仓皇逃窜到小岛上的狼狈。”
皇太极说到这里,在场的女真军事贵族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露出了一口口的大黄牙。
他们女真人大多食肉,牙齿没有被粗粮谷物磨损太过严重,但嘴里呼出的气息却是一股浓烈的臭味。
“李倧违背了与本汗的兄弟约定,对本汗的邀约阳奉阴违,与原先的宗主国大明朝牵扯不断,还继续收留辽东逃亡汉人。这简直就是公然挑衅!”皇太极愤怒地拍案而起,眼中闪烁着怒火。
“每年上供物品皆不足数,今年更是推迟到现在也没有上供。上供的两千担粮食,也是没有踪影。他难道以为我们会轻易放过他吗?”
皇太极的声音带着强烈的不满和威严。
“他不仅继续包庇毛文龙等明朝东江镇的将领,还让我大金腹背受敌,每临战事,首尾不能相顾。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对我们的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