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的面积也就两百多平方而已,可是现在却一下子挤进来二十多个官员,显得十分拥挤。而房间中央还摆放着一块巨大的沙盘,使得原本就不宽敞的空间变得更加局促。可以说,这里已经到了相当拥挤的地步。
崇祯皇帝向众人示意,让他们围绕着沙盘坐下。然而,只有宣传部的阮大铖以及五位皇帝的义子,他们并没有参与到讨论中来,而是选择贴墙而坐。这六个人仅仅是以列席旁听的身份出现,目前尚未获得发言的权利。
等到所有人都坐稳之后,坐北向南的崇祯皇帝开始发表讲话。他说道:“在座的各位大臣们,你们都是朕的心腹之臣,也是国家的重要支柱。对于一些事情,朕相信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因此,多余的话朕就不再多说了。根据多方面可靠的消息,关外的辽东地区的建奴竟然公然撕毁和约,准备有所行动。”
崇祯皇帝看着沙盘,脸色阴沉地说道:“建奴的具体战略是绕过咱们大明精心布置的关宁锦防线,走燕山山脉,从漠南蒙古喀喇沁的势力范围,攻我蓟镇,寻找机会突破,然后荼毒我大明的京畿地区。”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拿着指挥棒在沙盘上比划着。
“目前,正蓝旗的莽古尔泰和镶蓝旗的阿敏两部共计一万多人,已经率先出发,从盛京向西,前往大凌河方向。根据我们的情报,截至九月初八这一天,他们已经行动了。而今天是九月二十二日,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四天。”
说完这些话,崇祯皇帝拿起代表建奴的小红旗,将其中两支从小红旗密布的盛京处拔出,插在了通往大凌河的道路上。接下来,建奴的两蓝旗究竟会去增援攻打锦州,还是翻过燕山与漠南蒙古汇合,进而攻打蓟镇,就难以预测了。
因为皇太极的主力军队,依旧稳稳地趴在盛京,丝毫没有挪动过位置。
不过,当崇祯皇帝说到这里时,他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这不就是日常乳法中的马奇诺防线吗?
被动防守,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绝对不可行的。
因为这就意味着处处要千日防贼,那再好的防守也是白搭。
崇祯皇帝抬起头来,目光扫过沙盘周围的诸位重臣,他们一个个反应良好,全都屏住呼吸、神情专注地聆听着,同时眼睛不停地在沙盘上转动,但却没有人愿意开口说话。
“文弱,你再向各位爱卿详细介绍一下京畿地区我方的部署情况。”
“遵命。”杨嗣昌恭敬地接过了崇祯皇帝手中的指挥棒。
杨嗣昌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视着一屋子的文武官员,心中踌躇满志。他将自己之前所说的京畿周边的兵力部署再次向众人详细解释了一遍。每当提到一个地方时,他便会在桌上的大沙盘上相应的位置插上一支绿色小旗子。
然而,当说到京营兵马实际只有四万时,协理京营戎政的李邦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其他人也大多表现出惊讶,但这种惊讶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显然,大部分人都清楚如今的京营不过是个空架子而已。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陕西巡抚孙传庭。一年多前,孙传庭离开京城前往陕西赴任时,崇祯皇帝曾担心他孤身一人到了陕西后可能会遭到排挤或被孤立无援。于是,崇祯特意准许孙传庭从京营中挑选精锐士兵组成他的抚标营。
陕西巡抚抚标营的人数嘛,在崇祯皇帝看来,自然是多多益善。
然而孙传庭却并未领情,因为在他眼中,这京营的人马实在难以入目。于是,他只挑选了神机营的数百人,让他们担任未来秦兵的火器教官,其余的则一概拒绝。
如今,京营只剩下四万可用之兵,他对此并不感到惊讶。若非李邦华挺身而出,对京营进行彻底改革,恐怕连一万名能够征战沙场的士兵都难以凑齐。
当杨嗣昌在沙盘上插上绿色小旗后,敌我双方的态势便清晰可见。令人惊讶的是,从表面上来看,我大明军队在与建奴的对阵中,似乎稳稳地占据着纸上的优势地位。
从东边的朝鲜王国一直延伸到西边的广袤草原土地上,如果要算上铁杆藩属国朝鲜王国的话,他们或许能够拼凑出一至两万的火铳兵。然而,这样的军队实力相对较弱,往往只能在战争中起到敲敲边鼓、协助作战的作用。
而位于东江镇的兵马则号称有二十多万人,但实际上经过兵部考功司的郎中亲自实地勘察后,却只有区区六万兵力。
至于旅顺的刘兴祚总兵,麾下拥有两万大军,这些士兵全部都是女真化的辽东汉人。这支军队才是真正的精锐力量,其战斗力远胜毛文龙的那六万兵马。不仅如此,刘兴祚还是鲁豫总督袁可立大力支持的猛将,就连崇祯皇帝也对刘兴祚充满期待,并多次下达旨意予以慰问犒赏。
最后要说的便是纵横渤海内海的登莱水师以及新成立的天津水师了。它们犹如海上巨龙一般,以强大的实力守护着这片海域 建奴乃至大明朝很多将领还是陆权思想严重,没有领会到海军的重要性。
紧接着便是顺天巡抚王元雅和保定巡抚解经传麾下的军队。而北边则是蓟镇、大同镇和宣府镇的驻地。自顺天巡抚开始,他们都归属于四镇督师孙承宗的管辖之下。
最后,是京城附近轮训的五位巡抚所率领的两万五千人,京营的四万军队,以及大明军事学院的一万余名师生。此外,还有五城兵马司的十万城管队员和厂卫人员。这些军队加起来已经远远超过了三十万人。与建奴的十万人相比,三十万对十万,似乎具有明显的优势。
然而,任何事情都不能仔细思考,特别是涉及到大明朝的事务。一旦深入思考,就会发现到处都是漏洞。这种情况让人不禁感到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