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特斯曼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上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位一向以强硬着称的总督大人竟然会对大明如此客气。
他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但还是强忍着内心的疑惑,小心翼翼地问道:“总督大人,您真的决定要放弃我们在大明的据点吗?
这些据点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放弃它们意味着我们将失去大量的财富和资源啊!”
总督听了普特斯曼的话,微微一笑,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普特,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和大明的贸易关系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如果能够得到大明那位皇帝陛下的欢心,那么我们所做出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而且,我并不认为我们需要完全放弃在大明的据点,只需要适当地做出一些让步即可。”
普特斯曼还是有些不解,继续追问:“可是,总督大人,您为什么这么看重和大明的贸易呢?难道您不担心我们会因此失去更多的利益吗?”
总督摇了摇头,解释道:“普特,你应该知道,大明是一个庞大而强大的国家,他们拥有着丰富的资源和广阔的市场。
如果我们能够和他们建立起良好的贸易关系,那么我们将会从中获得巨大的利益。相反,如果我们因为一些小利而得罪了大明,那么我们可能会面临更大的损失。
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以长远的眼光来看待这个问题,不要被眼前的利益所迷惑。”
普特斯曼听了总督的话,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明白,总督之所以对大明如此客气,是因为他深知大明的实力和潜力。虽然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南洋地区拥有一定的势力,但与大明相比,还是显得微不足道。
最后,普特斯曼忍不住问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总督大人,既然您对大明如此重视,那为什么当初还要派人去攻打澳门呢?”
总督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那时候我还年轻气盛,对于大明并没有太多的了解。我以为凭借我们的武力,可以轻易地占领澳门,驱逐葡萄牙人,就像是当初把葡萄牙人驱逐出马六甲海峡一样,然后取而代之获取那里的财富。
但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
大明并不是那么好惹的,他们的军队虽然不强大,武器也不先进。可他们懂得人多势众的道理,沿海的官员也都是难得一见的硬骨头,转头就会学会制造我们的武器来打我们。
我们想要战胜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现在,我只能改变策略,尽量避免和大明发生冲突,寻求合作共赢的机会。
你不能忘记我们为什么会占领夷州琉球,不就是为了可以离大明帝国近一点,祈求对方可以给我们留出一条通商的口径。
从十四世纪的威尼斯商人马可波罗到现在,我们欧罗巴人孜孜以求的不就是绕开阿拉伯人和奥斯曼人,与这个富饶强大的东方帝国,直接开展贸易往来吗?
现在他们的新皇帝陛下已经让我们达成了心愿,那台湾岛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你要明白,自由贸易一旦开展,那就是大明的广州府、松江府、天津卫等沿海大城市会成为真正繁华的商业城市。
咱们建的热兰遮城和赤嵌城,到时候连小渔村都不如,留之何用?
记住,亲爱的普特,咱们荷兰人不是那些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他们人口众多,可以疯狂地全世界圈地,狂妄地以为可以建立一个日不落帝国。
但咱们不行,咱们荷兰只是弹丸之地,人口稀少,所以只能将有限的人力物力投入到最重要的地方去。
而现在,和大明帝国建立起友好关系,发展贸易,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咱们的人少,注定只能走纯商业的道路,能控制住东南亚的香料贸易,就已经是我们国家的极限了。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我们要清醒认识到这一点。”
普特斯曼点了点头,他明白了总督的苦衷。
“那么,总督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普特斯曼问道。
总督说道:“首先,我们要尽快派出使者前往大明,向那位皇帝陛下表达我们的诚意和善意。
其次,我们要加强与大明的沟通和交流,增进彼此的了解和信任。
总之,我们要尽一切努力,让大明感受到我们的友好和诚意。
亲爱的普特,咱们要收起面对南洋土着的残暴,也要从此善待巴达维亚附近的汉商。
从而促进双方的贸易往来。”
普特斯曼听了总督的计划,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
普特斯曼脑海里回想着总督科恩的话,心中长叹一声,知道自己是无法为公司争取更多的利益了。
他现在只能好好配合这位年轻皇帝提出的要求,尽量让双方都满意。
于是,当崇祯再次开口时,普特斯曼表现出十分配合的态度。
崇祯提出的第二个条件是,希望荷兰东印度公司能与大明合作,共同将盘踞在吕宋岛上的西班牙人驱逐出去。
接着,崇祯开始讲述起一段往事:“朕的皇爷爷曾在明万历三十一年和明万历三十七年,派遣矿监张嶷、海澄县丞王时和、百户干一成前往吕宋机易山勘矿。
然而,这三人却分不清西班牙人和吕宋国王的区别,竟然与虎谋皮,和西班牙人商量开矿的事宜。
根本不知道那吕宋国已经被西班牙人灭国。
自从这三个人离开后,西班牙人对当地华人产生了怀疑,并认为他们心怀不轨,企图夺取吕宋岛。
于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发生了,整整六万多华商惨遭毒手!
这笔血海深仇,朕永远不会忘记!
哪怕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年,朕也要让那些西班牙人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崇祯皇帝说话时语气非常愤怒,咬牙切齿。
而台阶下面他的大臣们却表现出一种不重视的态度,他们认为皇帝有些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