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对着朱纯臣直接开口道。
“朱纯臣,朱纯臣,呵呵呵,这名字是起的真好。
可就是不干正事,对不起你父亲给你起名字的一片期望。
你也就是名字还能中听点。
其他一点用也没有。
本来想等一会,一并处理你的。
只是你在朕眼皮底下,一个劲抖动你身上的肥肉。
实在是让朕生厌。
等会让朕的那帮子霍骠姚们看见了,也是让朕感到难堪。
堂堂成国公,当值期间,把自己的皇帝甩了。
回到府里寻欢作乐。
嘿嘿嘿,朕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朕要你这样的勋贵,护卫皇宫,还不如去找鞑子,或者是建奴护卫皇宫呢。
今天的事情,你这个当值的侍卫长,断断没有幸理。
看在英国公面子,朕给你最后一个体面。”
崇祯说完这话,并没有回头,只是信手从后面一抽,就把张世泽腰上的佩剑给抽了出来。
当啷一声,那柄镶玉带金,没见过血的宝剑,就扔在了朱纯臣的面前。
朱纯臣被吓得肝胆俱裂,正要开口求饶的时候。
崇祯的话语,从宝座之上飘了下来。
“朕给你体面,你自己也要拿出体面来。
不要求饶,不要哭喊。
拿出大明武将的气势来。
免得辱没了成国公历代的荣耀。
也不要让朕起了,废了成国公爵位的想法。
这是你现在最好的做法。
别辜负了朕的一片好意。
要是这一点也做不到的话,朕会把你们全家都聚齐的。
到时候就是一家人整整齐齐,一起上路。”
崇祯几句话,就断掉了朱纯臣的生路。
朱纯臣好歹是要点脸面的。
今日之事,诛他九族亦不过分。
如今听皇帝的意思,今天之事,只死他一人,就可保全全家,还有那最重要的成国公爵位。
崇祯皇帝做的确实是皇恩浩荡,给了天大的体面。
想透了这一切,周围的勋贵们默不作声,并不觉得崇祯苛刻了。
朱纯臣不是真正的蠢蛋。
他临死有了觉悟,变得坦然了。
只见他解开了荆条,穿上了成国公家祖传包浆的明光甲,还让一位勋贵的老伙计,帮他整理了衣冠。
待一切妥当后,朱纯臣对着御座上的崇祯三跪九叩。
礼毕,他嘶哑着嗓子说道。
“微臣罪该万死,让贼人刺客闯进了皇宫。
让陛下受惊了。
陛下,臣去了。
来世微臣还愿意做陛下的鹰犬。”
说完话的朱纯臣倒也干脆,捡起地上的宝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也没有试量一下,直接划拉一下,就划开了自己的脖子。
旁边没有防备的亲兵队长朱老五,被自家主子喷溅的鲜血溅了一身一脸。
朱老五嗷呜一嗓子,随即就是呆若木鸡,已经吓木了。
这边血落人亡,咕咚一声,朱纯臣就这样跪着倒地死了。
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珠子,正好看向了朱老五。
其实朱老五才是今天玩忽职守的主要责任人。
主子去回家玩耍了,他一个亲兵家丁队长,也跟着喝酒玩耍,脱离值守,就说不过去了。
如果朱纯臣能挺过这一次,还活着的话,肯定会事后活剥了朱老五。
可惜没有如果了。
崇祯看着朱纯臣自尽在自己面前,对他临死的时候立下的豪言壮语,心中有点腻味。
下辈子,你还是投个畜生,吃饱喝足就是了。
崇祯是这样想的,表面上的话却是不能这样说。
“嗯,还行,没有失了靖难功臣的体面。
有那大明武将果决狠厉的气质。
可惜啊,要是早跟朕几年,不至于现在这个下场。
你朱纯臣死得干脆体面。
朕也就还你一个体面。
来人啊,厚葬朱纯臣,依旧以国公礼葬之。
今天他身边的亲卫家丁,有一个算一个,统统殉葬!”
“陛下,老臣斗胆谏言。
我朝英宗时就已经废除了殉葬的制度······”
张之极开口说道。
“那好办,就说朱纯臣身边的亲卫家丁,各个都是忠心耿耿的好汉。
羞愧于不能完成守卫皇宫的重托,不愿苟活于世,都愿自尽于主子面前,一同随主子而去。
这样的忠贞义士,朝廷只能褒奖,哪里能阻拦?”
张之极无语,他没有想到崇祯会是这样的说辞。
事情是可以这么办,但总觉得有点别扭。朱纯臣要是真有这么多忠心耿耿的忠贞义士做他家的亲兵家丁,也不至于让陛下您逼着自裁啊。
朱老五听得肝胆欲裂,他可不想死啊。
此时顾不得礼数,他在人群中张口就喊道。
“陛下,小的不想死啊。
小的不是自愿啊。
小的·······”
朱老五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旁的侍卫们,捂住了嘴巴。
连同朱老五在内的三十个成国公府的亲兵家丁,一起被侍卫们捂住了嘴巴,拖了下去。
他们会和成国公朱纯臣一起,下一辈接着续主奴前缘。
崇祯有点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被拖下去的朱老五他们。
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丁亲兵,都这个时候了,他们家的主子朱纯臣,崇祯都没有放过,会饶了他一个家丁。
“老国公,还要烦劳您老人家费心,和几个国公侯爷一起商量一下。
看看什么日子是个黄道吉日。
从成国公朱家人里面,挑选一个合适的人。
最好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来继承成国公的爵位。
过后让新的成国公到内书堂报到,朕亲自当他的老师。”
“陛下的意思是?”
张之极一脸的不可置信,圣上这是不想让朱纯臣的嫡子继承爵位了?
“嗯,看来老国公明白朕的话了。
朕的意思就是这字面上的意思。
朱纯臣玩忽职守,他的子孙肯定也是顽劣不堪。
以后承袭了爵位,也必是与他父亲一样的品行。
这样的情况要是再发生,朕就只能削去他家的爵位了。
找其他房的合适人选当成国公,也算是朕的恩典了,到底都是他们朱家人的爵位。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张之极还能说什么,什么也不能说了,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死了一个朱纯臣,京城勋贵们的基本面还是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