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胆推测,登基的泰昌帝肯定是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或者说干了什么威胁文官集团的事情,才会死得那么草率。
不要急着否认嘛,我的只是推测。
仁义道德,圣人教诲,泽被苍生,以天下为己任的口号,各家大人在外面说就是了。
咱们这些暗地里的人,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让年长,有自己主见,和文官集团背道而驰的皇帝活不长,让年幼没有见识的皇帝,失去内廷和勋贵的支持,主动投入他们的怀抱。
那一代的东林党,做事情何其霸道风光!
天启初年,东林党也就顺理成章实现了众正盈朝的局面。
那时候的天启皇帝,因为有文官集团的亲密盟友王安,当司礼监掌印太监。
可以说内廷也不是,天启皇帝说的算。
啧啧啧,这样的皇帝当起来也实在没有趣味。
这样的局面要是一直持续下去,皇帝就真的是那香案上,永久摆放的泥塑木偶。
咱这大明朝,才算得上皇朝永固,世代一系。
这样对皇家也好,对咱们家的大人都好。
只是他们忽略了小皇帝的感受和能力,才导致了魏忠贤的横空出世。
天启皇帝可是一个很聪明的皇帝,会躲在深宫里,指使一个地痞流氓的阉货对付咱们。
那时候东林党的军师汪文言,可还是活着的。
汪文言对付得了皇上,却是对付不了混不吝,不要命的魏忠贤。
他们想把皇上从深宫拉出来,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是实力手段都比不上魏忠贤,和他身后的天启。
天启不死,魏忠贤这阉货能压咱们文官一辈子。
可天启一个疏忽,他就死了。
他死了,竟是上来了一个更难缠的崇祯。
魏忠贤那天天干坏事,又贪又奸的老阉货也没死。
因此今天我欲效仿前辈的手段,复制一下当年的迷案。
这个崇祯皇帝不像他的哥哥,倒是颇为类似武宗的德行,喜欢出宫。
这对于我的计划来说,很有帮助。”
“可是梃击案?”
“平海兄聪明。
那个红丸案可是直接把皇帝弄死了,我可没有这个胆子。
魏忠贤和田尔耕可都还活着,若是这两人发疯了咬人,那可真是承受不住。
至于移宫案,把小皇帝挪来挪去,对咱也没有什么好处不是?
唯有荒唐可笑的梃击案,却是最为稳妥。
毕竟谁也拿一个稀里糊涂的疯子,没有任何办法。
我记得《万历实录》中,是这样记载梃击案的。
四十三年夏五月己酉,蓟州男子张差,也叫张五哥持梃入慈庆宫,击伤守门内侍,下狱。
听听这里,一个乡下佬进出慈庆宫,比之进入自家庭院还要简单容易。
慈庆宫可是太子的寝宫,南三所,深宫中的深宫,却是被一个疯汉子大模大样闯入。
啧啧啧,此事未发生之前,若是谁敢这么假设,怕自己不是个疯子,听话的人也会认为他是个疯子。
丁巳,刑部提牢主事王之寀揭言张差狱情,梃击之案自是起。
己巳,严皇城门禁。
癸酉,召见廷臣于慈宁宫。
御史刘光复下狱。
甲戌,张差伏诛。
郑贵妃宫中的两个太监,被秘密处决。
自此之后,郑贵妃集团势力极速衰落,浙党也被打击。
而被东林党力保的的太子朱常洛,顺利登上了皇位。
这时候的朱常洛和东林党的关系,还是很亲切的。
以后他的猝死,红丸案的爆发,就是此一时彼一时了。
那现在我的计划很简单。
不过就是原样画葫芦。
不过这崇祯皇帝也不是,泰昌皇帝那般身子弱。
我早就听过宫中传闻,崇祯皇帝天生龙力,只是轻易不外显而已。
有一天在内书堂,圣上可是轻易一拍一人的肩膀,那人疼得肩膀脱臼,直接昏了过去。
那人可是辽东镇的祖泽润,祖大寿的儿子,正儿八经的朝廷的参将。
会被深锁宫中,长于妇人之手的圣上,一巴掌就给拍晕了。
这群太监夸人都不会夸。
呵呵呵,这简直是唱戏都不敢这样唱,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想定是那些阉竖故意夸大之词,借此炫耀圣上的文治武功。
不过崇祯皇帝肯定不是,一个张差这样的人可以对付的。
一个张差不够,那就派五个,派十个人进去。
再说,咱们的目的只是吓吓小皇帝。
让他放弃太多干预朝政的措施,把精力放在延绵皇嗣上。
若是真吓死了这小皇帝。
那也是死无对证,一群疯子,谁能审出来什么。
梃击案那时候是这样的情况。
现在的话,还是一样的情况。
不过是朱家再换个皇帝就是。
这些天小皇帝整治宗室这么厉害,那些朱家人也是巴不得,这小皇帝去死吧。”
赵德说的轻飘飘的。
天天给自家大人,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天天经历的龌龊和阴暗的事情多了,他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的心里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处事准则,并不像一般的平民百姓一样,对高高在上的皇帝充满着盲目的崇拜和信任。
除开国的皇帝太祖和有文治武功的成祖之外,谁能肆意打杀文官?
若不能,就是文官肆意控制皇上。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笑话,真是笑话。
渔农兄未免是把大明的皇宫,想得太过简单了。
你是谁?
当今圣上是谁?
我劝你还是要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小心说大话闪了舌头。
这大内门禁森严,处处都是侍卫和门禁拦截。
你说把人塞进皇宫,就能塞进皇宫的。
你还想塞进去十个张差,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事在人为嘛。
平海兄。
往往看似守卫严密的地方,其实也就是看着守卫严密,实际上是一戳就破的假象。
梃击案没有发生之前,谁也不会相信,一个神经失常的农夫,会闯过重重宫禁。
拿着一根枣木棍,就闯进了慈庆宫,还打伤了两名老太监,差点杀了当朝的太子爷。
如今之事,我小心谋划,没有不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