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唉~”
“吧唧~”
一时间,白愁飞的哀嚎声、追命等人的叹气声以及成是非吃瓜看戏的拌嘴声充斥在整个花园之间。
而江北流就像个局外人一样,幸灾乐祸的看着已经痛到蜷缩成一团的白愁飞,没办法,谁让白愁飞触碰到江北流的逆鳞了呢?都说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而杨艳就是江北流的逆鳞所在,白愁飞既然敢对她出手,那就只能多遭一点罪再说了。
没错,其实白愁飞体内的毒虽然猛烈无比,但是要说江北流全然没有办法压制,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好歹他的医术水平也是大宗师那个级别的奖励,就算一时间解不了这“附心之蛊”的毒,但是只是控制下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不过刚刚白愁飞惹到了江北流,那江北流自然要让白愁飞先吃些苦头再说。
哼!没错,小爷我就是故意的!我江·记仇·北流就是这么的小肚鸡肠!
一旁的杨艳瞅见江北流那副看戏的模样,眼睛微微一转,便已经猜到了江北流的想法,虽然这做法有一点幼稚,但是杨艳在感觉好笑的同时,心中还是感动不已。
这个小男人还真是会疼人啊!
不过该劝还是要劝滴,毕竟正事要紧嘛!
“好了,北流,你就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崖余他们还要审问案情呢!你还是快点出手,将白愁飞的毒压制下去吧!”
杨艳的一番话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大家都是聪明人,顿时就明白了,江北流这是在给杨艳出气呢,所以才故意说白愁飞没救了呀!
而想明白这一点的众人,纷纷无语的对视了一眼,同时心中暗道,江北流这家伙的心眼也太小了,就这么点小事都要报复回去,简直刷新了他们的三观。
不过有一说一,这江北流对杨艳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喜欢,所以以后谁要是想交好江北流,那杨艳可就万万不能得罪了呀!
“江兄,这白愁飞也受到应有的惩罚了,要不你暂熄雷霆之怒,先帮他治疗一下,让我们先审问一下看看?”
姬瑶花一脸讨好的走到江北流的身边,现在这位爷可是他们任务成功与否的关键,是升职加薪,还是继续搬砖,可就全看他的手段了。
江北流闻言顿时冷哼了一声,按照他的想法,至少也得让白愁飞疼够三五个时辰再说,不过既然杨艳已经发话了,而且姬瑶花他们的面子也不能不给,那自己就勉为其难的帮他治疗一下吧!
“行啦!都让开吧!我先把他体内的毒性控制住。”
说完,江北流便大步来到白愁飞的身边,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针囊,手影纷飞之间,便已经在白愁飞的几处要穴之上下了针,然后内力微微运转,便通过银针开始压制对方体内的毒性。
要说这“附心之蛊”不愧是石万嗔穷极一生才研制出来的剧毒,就算是江北流想要暂时控制住毒性,也还是花费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终于,经过江北流的一番治疗之后,白愁飞之前感受到的那种钻心之痛,便已经消去了九成,只是那仍然存在的些许痛感,却依然提醒着他,只要这“附心之蛊”没有完全解除,那这钻心之痛便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
想到刚刚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白愁飞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最起码之前那种殊死一搏的勇气,在这种痛苦之下,已经被彻底打压了下去,现在他唯一想要的,就只剩下了速死而已!
不过当他看到苏梦枕和王小石眼中那尚未完全消散的担忧之色,白愁飞心中还是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唉!临死之前,终归还是有点舍不得啊!
白愁飞好笑的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一个无情无义之人,临死之前居然还有良心发现的一瞬间,还真是可笑的紧。
笑过之后,白愁飞又将目光转向了江北流,也罢!是时候做一个了结了!
“江兄,你们可是想知道,我是受何人指派,前去刺杀齐珅大学士的?”
“看在你帮我压制毒性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
“半年之前,我机缘巧合之下,认了一个朝堂高官做义父,而派我去刺杀齐珅大学士之人,便是我的这位便宜义父,当朝礼部左侍郎——蔡京!”
白愁飞此言一出,周围的朝廷中人俱是大吃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齐珅大学士灭门案的幕后主谋,竟然是当朝礼部左侍郎?
不过不是听说这蔡京和齐珅二人是同科好友吗?好像他们当年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榜眼来着,这几十年的交情,怎么现在就直接灭人满门了呢?
“白愁飞,你可知蔡大人和齐大学士乃是至交好友,他又怎么会让人去谋害齐大学士呢?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我劝你快快如实招来,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白愁飞的爆料实在是太过惊人,在场的众人都不知道能否相信他说的话,所以对视一下之后,六扇门的追风便上前一步喝问了起来,同时还仔细观察着白愁飞的表情变化,相信以他办案多年的经验,肯定可以看出这白愁飞是否在栽赃陷害。
而白愁飞面对追风的喝问,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嘴角轻轻冷笑了一声。
“呵呵,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背后捅刀子的事情,难道还少吗?别说他们只是朋友而已,就算我和苏梦枕这样的结义兄弟,不也天天算计着怎么弄死他,然后夺了他的家业吗?”
虽然确实让人难以置信,但是白愁飞都用自己当作反面教材了,那蔡、齐二人之间发生任何事情,似乎也都说的过去吧?
当然说得过去归说得过去,该问的也还是要问,只见展红绫上前几步,来到追风的身旁,同样看着盘膝坐在地上的白愁飞。
“人家蔡大人和齐大学士踏足官场数十年,一直以来都是互为臂助,相互提携,如今齐大学士升任在即,以后对蔡大人的帮助将会更大才是,蔡大人又有什么理由去杀害齐大学士呢?”
白愁飞闻言再次哂然一笑,既然会行凶杀人,那自然是有更大的利益了。
“你说那齐大学士升任在即?那升的是哪个任?”
“自然是礼部尚书!”
“那如果他没有升上去的话,这礼部尚书的位置,又会落到谁的手里呢?”
白愁飞此言一出,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如果齐珅大学士没能升任礼部尚书?
那!?
最有希望晋升尚书之位的人,可不就是蔡京这个礼部左侍郎了嘛!
“嘶~”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众人也就彻底明白了此案的关键。
虽然蔡京和齐珅交好,齐珅如果升任礼部尚书的话,对蔡京肯定也有不小的好处,但是如果能把这个位置拿到自己手里,自然要比依靠外人好上无数倍,毕竟吃到嘴里的,才真正是属于自己的嘛!
所以说,官场之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价钱足够,别说只是至交好友,就算是父子兄弟,反目成仇的恐怕也不在少数。
也正是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江北流才不愿意踏足官场,因为勾心斗角的实在是太累了,与江北流所追求的大逍遥、大自在明显背道而驰。
看着沉默的众人,江北流不禁感慨的叹了口气。
“唉!权力如美酒,几人不沉沦?白愁飞如是,蔡京亦如是,就算他们知道这酒中有毒,却依然甘之如饴,此乃人性,实无药可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