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若薇现在有些惊诧自己的变化了。在现代的她可是一个温柔可爱,又有些胆怯害羞的小姑娘,用刘文思的话来讲就是一只可爱的小白兔。开学第一天遇到那跩得不行的过千山,孙若薇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结果还是换来对方的不屑,当时把她尴尬死了。
她又抬起头,微微眯着眼睛,向邵家父子瞟去,她自己都感觉眼神有些冰冷犀利。
自从她梦中穿越到这个历史书上没有的朝代,一切的改变就慢慢开始了。她不知道自己回到现代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是有着高颜值,美得很端庄,比原来多一些邪魅之气的小魔女?又或是长着一张清纯明艳的脸,却会用最恶毒的闲恬的微笑去骗人的恶毒女配?又或是经历变故后,会算计又狡黠,让人温暖又让人难以琢磨,随时随地切换情绪的大女主?“哈哈哈!”她心中边想边笑:“一定会让刘文思惊掉下巴的。我要可妩媚可英气,各种姿态!”
孙若薇的思绪正如江海翻波浪般起伏着,耳边突然传来邵笑平的大呼小叫声。
“啊!难受死了!我难受死了!”他在床上不断地翻滚着,又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头。
“孙姑娘,孙姑娘,请过来给平儿看看,他这是怎么啦?”邵东风焦急地喊着。
“别着急,我来瞧瞧。”孙若薇走上前,她看了看邵笑平那狼狈的样子心中可乐坏了,但她装得一脸严肃的神情说:“邵公子的这个情况主要是由脖子上的这个小伤口引起的。苟郎中患了疯狗癫狂症,他的指甲带病毒,病毒顺着小口子进入了他的血液,血液通过血管流动把这个病毒带到了他的全身各处。邵老爷,邵公子的这个情况很严重!”孙若薇装模作样地说着。
“什么?疯狗癫狂症!”邵东风听着这名字就觉得不正常,他感觉这像是在骂人,但他又不好发作,只好忍住怒气问。
“邵老爷,邵公子他早期可能会出现焦虑或易怒、发热,对光和噪音敏感性会增高,还有头痛、伤口疼痛或麻木、恶心和呕吐等症状。”孙若薇开始给邵东风普及狂犬病的知识。她有一次看到过介绍狂犬病的文章,于是她凭着记忆继续说着:“这个症状,早期还可能出现一些其他不典型的症状,如无端的恐惧、激动、失眠、抑郁等,随着疾病的进展,疯狗癫狂症可能会导致神经系统症状,如恐水症(对水的恐惧)、呼吸困难、肌肉痉挛、精神状态改变等等。这些症状有时容易被忽视或误诊。因此,如果被猫、狗等动物咬伤时,应尽快就医接种疫苗,加以预防。因为这病一旦发作,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病死率几乎100%。”
“停,停,停一下,孙姑娘,我总算听明白了一句。这个病是猫狗咬的,可是平儿没有被它们咬呀!他怎么会得这个病?”邵东风被孙若薇说得稀里糊涂的。
“苟郎中呀!苟郎中伤的他呀!”孙若薇一脸惊讶地说,仿佛在告诉邵东风那苟郎中其实就是一条恶狗。
“苟郎中,他是人呢,他又不是猫,也不是狗。”
“苟郎中,苟郎中,顾名思义,自带病毒。”
“自带病毒?”邵东风越听越迷糊,他说:“孙姑娘的意思里苟郎中下的毒?我看不像呀,他下毒怎么会把自己也毒到了呢?”他边说边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孙若薇。
“遭了,这老贼是在怀疑我下毒了。”孙若薇眼珠一转说:“邵老爷,这是我们学医之人才懂的。这个是病毒,是一种细菌,我们用肉眼看不到,只有在显微镜下才能看到,而且不是你所想象的下毒,是传播,传染。唉,我给你解释不明白,隔行如隔山嘛。不过,现在关键是要让邵公子的病赶快好起来,不能像苟郎中那样发疯发狂。他现在还是初期,得加紧治疗,越往后拖可就真的挂了。”孙若薇很镇定地说。
“那孙姑娘,平儿现在该怎么治呢?是去请别的郎中还是孙姑娘你来治呢?”邵东风那双深陷在眼窝里棕褐色的眼睛里露出怀疑来。
“邵老爷,我看你不太相信小女子的话,这样吧,你先去请郎中来瞧瞧再说。”孙若薇说。
“孙姑娘,你别误会,我是担心平儿的病,他这个样子太让我焦虑了。我怕,我怕姑娘……”
“邵老爷,你的意思小女子明白,你去请郎中吧,我也在这里先听听其他郎中怎么说。”孙若薇表明态度自己会不走,邵东风你尽管去请人来治,“我倒要看看谁能解得了薛神医的毒。哼哼!”她心里冷笑着。
邵笑平还在一声声地痛苦呻吟着,才短短一天的时间,他的脸颊就瘦下去了,脸色如同一张枯萎的黄菜叶,两眼无力地闭着,嘴里哼哼唧唧的,一副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模样。邵东风看到他这个样子长嘘短叹,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着。
丰屯县里的郎中都被请到了邵府,邵笑平的症状让他们束手无策,有几位郎中试着开了方子,熬好药给邵笑平服下,结果搞得邵笑平又上吐下泻的,折腾了一晚上,依然不见好转。
孙若薇趁乱溜出了房间。
邵家的这个宅院修建得极其豪华,占地大,孙若薇心说:“这邵家父子挺会享受的,这个宅院比高通的皇宫建得还富丽堂皇,他们家真称得上是富可敌国了。”她顺着宅院中的小径走着,七拐八拐地。她心中又想到:“幸好自己有认路的好本事,如果刘文思来这里肯定会迷路的。”孙若薇穿过了几处院子,她四处张望着,想起香九说素希被关在后院,心说:“后院应该是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我就往人少,灯光暗的地方走。”
不久后,她看到前面有一道月亮门,月亮门里有一排黑漆漆的房子,不见一丝灯光。
“这个是什么地方?怎么有些吓人。”她心说。自从罗三娘在她眼前死去后,她的胆子变大了,以前觉得恐怖阴森的地方,现在她都想去看看。
孙若薇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天上挂着一轮弯月,银白色的月光洒在房顶,露着凄清,四处都有蟋蟀凄切的叫声。夜的清凉弥漫在空气中,一阵夜风吹来,孙若薇感到一阵凉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她抬起脚跨进了月亮门。
孙若薇看到月亮门里有四间屋子,里面静悄悄地,不像有人居住。
她凑近第一间房间看了看,里面空荡荡的,她又看了第二间,也是空荡荡的。
“这里没有人居住的迹象,算了,其余两间不看了。我出去再找找。”孙若薇正准备往外走。突然间,她听到很细微的一个声音,像一样东西掉下来的响声。她侧耳再听时,一切又都寂然无声了。
“这是什么声音?难道是素希?”她转过身去了第三间屋子,但还是没有人。她又到了第四间,也没有人。
“奇怪,刚才这声音从哪里来的?”孙若薇在四间屋子外来回走着,她把手放在廊上的柱子上轻轻敲着,她的手刚敲了几下,刚才听到的声音又响了一下。
“谁?有人吗?”孙若薇问了一句。
那声音又开始响起来,虽然很轻很细,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听得很清晰。
孙若薇判定这细微的声音是从第四间房里传出来的,她毫不犹豫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仍然里空荡荡的,孙若薇一走进来那声音就消失了。她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开始用手轻轻敲打墙壁,她记得电视剧里演的镜头墙壁里一般藏有密室。
她敲打了一会儿,那细微的声音又响起了。“一定在这个房间里,我得仔细找找。”孙若薇心说。
这时耳边听到一阵箫声传来,“萧靖远这时候还在吹箫?”孙若薇心说:“素希能否听到他的箫声呢?”
孙若薇把屋子里的窗户打开来,月光照了进来,她的眼睛突然接触到屋角一个大箱子上,她走上前掀开箱子,里面是空的,没有东西。“这空箱子放在这干什么用?”孙若薇琢磨不透。她发现自从箫声响起来后,那细微的响声就没有再出现。
“一定是素希,她在听萧靖远吹箫。”孙若薇心中一阵狂喜。她用手敲敲箱子底,有回音。
“箱子下面是空的。”孙若薇用手摸索着,她摸到了一个拉环。
孙若薇一把拉开,箱子下面出现了石阶,还透着微弱的灯光。“果然在这!”她也不考虑其他的,一抬脚就顺着石阶走了下去。
孙若薇顺着石阶往下走,不久在她面前出现了一个洞口,洞中点着一盏灯,她看到洞里躺着一个人。
“素希,素希?是你吗?”孙若薇站在洞口问了一句。她看见躺在那的人身体轻轻动了动。
孙若薇几步来到那人身边,她看到了那人的脸。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一张惨白的脸,嘴唇裂着几道口子,头发蓬乱,瘦削的脸颊上,两个颧骨高高突在那里像两座小山。
“素希,你是素希吗?”孙若薇蹲下身来轻轻问道。
那女子的眼皮略略动了动,她的嘴唇也微微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一声似咳嗽的声音,她似乎想说话,但吐不出一个字来。
孙若薇扶起她靠着山洞壁,从怀里摸出水袋喂了几口水给她,并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一粒小药丸给她喂了下去。
不一会儿,女子睁开眼睛,她看着孙若薇轻声问道:“你是谁?是远哥让你来的吗?他好吗?”两滴泪珠从她深陷的眼窝中流了下来。
“素希,素希,你真的是素希?”孙若薇连声问。
女子点点头,伤心地说:“远哥肯定也认不出我来了。”
“萧公子认得出,一定认得出你来。”孙若薇说,她知道素希还不晓得萧靖远的眼睛已经瞎了。
“萧公子天天在找你,天天为你吹箫。刚才的箫声你应该听到了吧?”
“嗯,听到了。你是谁?”
“我是萧公子的朋友,我叫孙若薇,我来救你出去。”孙若薇说。
“我不出去了,我没脸再见远哥了。”素希木然地说着:“孙姑娘,请你转告他,让他离开丰屯县,你就对他说素希死了,以后也不用再吹箫了,回郢都去找个好姑娘成个家吧!”
“素希,是谁把你关在这里的?”孙若薇看素希说起萧靖远来伤心欲绝的模样,就换了个话题。
“是那恶贼,恶贼邵笑平。”素希恨恨地说。
“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而不是……”
孙若薇问了一半。
“孙姑娘,你是想问他为何不杀掉我吧?”素希问。
孙若薇点点头。
“那是因为有一个贵人告诉了我一个秘密,而这个贵人把这个秘密只告诉了我一个人。”
“贵人?什么贵人?”
“哼哼!”素希鼻子里哼了两声:“贵人,是对来玩花楼的客人的尊称,这些人都是达官贵人,对邵家父子都有用处,他们利用我们这些可怜的女子来拉拢控制这些人。”
“有一日,腊梅馆来了一位贵人,他自称马爷,在我的腊梅馆住了十日。这十日我都曲意逢迎,将他侍候得舒舒服服的。”素希说到这悲哀地笑了一下说:“孙姑娘,你可别取笑我,在那种境况下,我如果不能让贵人满意,我会被责罚,同时腊梅馆所有的人都会被鞭打,而且,邵笑平还会去伤害远哥。”她说到这,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大哭了起来。
孙若薇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
素希哭了一阵继续说:“马爷有一天同我饮酒,他喝醉了,无意间向我透露了一个秘密。”她抬头看了一眼孙若薇说:“孙姑娘,原谅我,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孙若薇点点头说:“素希,你现在不用告诉任何人,只有你觉得可以说的时候再说吧。”
“马爷在玩花楼住了三个月,后来,不知为何,马爷在准备离开玩花楼的那一晚,竟然落入湖中淹死了。”素希说。
“淹死了?他是失足落水,还是被人推下去的?”孙若薇问。
“不知道,有人说马爷是被人害死的,就是为了他告诉我的秘密。”素希说:“后来,邵笑平不知从何得知马爷将秘密告诉了我,他就逼迫我告诉他。他就是个恶贼,我怎能告诉他。于是他就想尽方法折磨我,把邵府的家丁都带到腊梅馆,我成天地被折磨……”素希说到这又痛哭起来。
“可怜的素希!”孙若薇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
“慢慢地我就染上病了,刚开始不严重,邵笑平那恶贼找个苟郎中来给我治病,这苟郎中更是个恶贼,借着治病的由头,污辱我,并逼问马爷的秘密。恶人,恶人,这些天杀的恶人。”素希放声大哭,泪如雨下。
“素希,别伤心了。苟郎中已经被邵东风活埋了,至于邵笑平现在活着比死还难受呢!”孙若薇紧紧搂住素希说。
“你说的是真的吗?孙姑娘。”素希问。
“真的。”孙若薇说:“素希,现在我们要想个法子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