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
孙若薇正在想着万北林骑着大红袍远去的身影,那白衣翩翩的少年,曾经温情脉脉地拥自己入怀,他修长而优美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过。哦,孙若薇的心中涌动着痛楚,鼻子一酸,两滴泪珠顺着脸庞滚落了下来,在粉嫩的脸颊上留下一行浅浅的泪痕。她哭了,哭蓦然间消失了的爱人。
在与万北林浓情蜜意时,他的眼神清明,温润如玉,望着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加优雅入画的男子,孙若薇心说:谁见了他也会心动的,回头率那可是杠杠的。
孙若薇曾对他说:“风十八,我要你的无数个来生,与你热恋十万个世纪耶!”她很开心地比了一个剪刀手。万北林哈哈一笑,抱紧她说:“我在今生就先好好爱你,我怕来生认不出你来了。嗯,为了十万世纪都认得你,那我从现在就要时时刻刻看到你,以后无论你到哪里我都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正遐想时,孙若薇这才发现有几个大汉已将她团团围住。
“哈哈哈,小美人,梨花带雨娇滴滴哟。”一个男人来到孙若薇的面前蹲了下来。
“原来真的是你!”孙若薇撇了撇嘴说:“你就是邵笑平!”这个男人就是昨天在茶楼遇到眼带邪光的人。
“哦,孙姑娘认识在下。”邵笑平嬉笑着说:“我也认得姑娘。”
“是吗?你是如何认得我?”
“风十八,风十八告诉我的。”
“风十八,你认得风十八?”孙若薇大吃一惊,心说:“乖乖,风十八原来是被邵笑平给带坏了,昨天那红衣女子难道就是邵笑平玩花楼中人。哎呀,气死我了,风十八,你空有一副好皮囊,竟然干如此龌龊之事。呸呸呸!”她在心中骂着万北林。
邵笑平看孙若薇的脸上显出鄙夷的神色来,他哈哈一笑:“孙姑娘,你愿不愿意去见见风十八?”
“风十八在哪里?在玩花楼吗?”
“哦,孙姑娘想去玩花楼?在下很愿意领姑娘前去。”
“行,我可以去看看。”孙若薇向四处张望了一下。
“孙姑娘,你是在找你的两个跟班吗?不用找了,他们现在正在吃肉喝酒呢!”邵笑平说。
“这两个蠢猪,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下次得好好饿他们几天。”孙若薇心说:“这个邵笑平昨天就盯上我了。现在把石家兄弟支开了,石家兄弟就是贪吃的二货,很好骗的,给他们两个棒棒糖就能骗走。邵笑平定是见识了他们的神力,怕打不过他们,唉,骗走就骗走了吧。可是本姑娘可不好骗哦。”她想到这笑了笑说:“这两个家伙就是贪吃,邵公子既然有心请他二人喝酒吃肉那就让他们好好吃喝,我这里也不需他们的陪伴。”
“风十八的师兄也在玩花楼吗?”孙若薇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师兄?什么师兄?”邵笑平问。随即他又哈哈一笑说:“师门之事我们从不谈论,我只与风十八称兄道弟,欣赏名花。”他意味深长地对孙若薇说。
“那风十八喜欢玩花楼的什么名花?”
“那就请孙姑娘当面去问风十八,如何?”邵笑平上下打量着孙若薇时,那色眯眯的眼神,一副饿狼扑肉的姿态,看得孙若薇想抽他两耳光都嫌弄脏手,他将猥琐又好色的丑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邵公子,玩花楼离这远吗?我们怎么去,骑马还是坐轿?”孙若薇问。
“我背姑娘前去如何?”邵笑平一副流氓嘴脸。
“背我去?玩花楼离这不远吗?既然不远,我们边走边聊如何?”孙若薇在不经意间已经把石家兄弟给的“百路引”撒了一点在脚下。
“再远我也愿意背姑娘。”邵笑平又一阵放荡的笑。
“哦,邵公子还有这份闲情雅致,那好吧。”孙若薇手中拿着一个纸袋,那纸袋里装着栗子糕。她想如果今天遇到万北林就请他吃栗子糕,因为栗子糕带给孙若薇甜蜜的回忆,她相信万北林也能记得这份甜蜜。
“麻烦邵公子帮我拿一下。”孙若薇把纸袋递给邵笑平。
“好好好,愿意为小美人效劳。”邵笑平笑嘻嘻地接过纸袋问:“这是什么东西?”
“栗子糕。”
“那我可以吃吗?”
“吃,可以吃。你不怕有毒就吃吧!”孙若薇冷冷一笑。
“毒,小美人你还会下毒呀?下的应该是相思毒吧。”邵笑平咧着嘴笑着:“昨天一见到你,我就中毒了。”他说着伸出手就想去摸孙若薇。
“哎呀,真讨厌!”孙若薇娇笑着往后退了一步。
“真丑,真恶心的笑。”孙若薇看着邵笑平,心说:“我呸呸呸!”
邵笑平伸手没有摸到她,看到孙若薇的娇笑,心中有些发痒。
“那这栗子糕一会儿我再吃,我同你一起吃。”邵笑平嘴上说不怕毒,但他也没有吃栗子糕的打算。
“这个邵流氓可真是狡猾。不吃栗子糕哼,我不怕你不中我的招。”孙若薇在心中暗笑着。
“孙姑娘,来,我背你吧!”邵笑平挤眉弄眼地对孙若薇说。
孙若薇嫣然一笑,故作害羞状,轻声说:“多谢邵公子!”
邵笑平听到孙若薇甜美的声音,感到骨头一阵发酥,他连忙把栗子糕揣在怀里,躬下身来,催促着孙若薇:“孙姑娘,快来呀,快来呀!”
邵笑平刚一说完,他觉得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咬了他一下,伸手拍了一下。不一会儿,前胸也有东西又咬了他一下,他又拍了拍。不一会儿,他感觉后背也被咬了……
“哎呦!”邵笑平感觉全身都有东西在咬他,而且被咬过的地方奇痒无比。
“快,帮我挠挠,快!”邵笑平浑身扭动着,他感觉有无数只小虫在身上爬,难受极了。
邵笑平手下赶快过来帮忙,大家七手八脚地在邵笑平身上抓来抓去。
“邵公子,你这是怎么啦?长虱子了吗?”孙若薇惊讶地问。
“哎呀哎呀!”邵笑平浑身奇痒,难受得在地上打滚来。
“公子,公子!”邵府的家丁束手无策,只能围着邵笑平不停地喊着。
“快,你们把邵公子扶起来送回去找医生给治治。”孙若薇说。
“孙姑娘,你同我们一起回去吧。”一个家丁说:“你给我们做个证,证明公子是无缘无故生病的,若不然,老爷、老爷会打死我们。”
平日里嚣张跋扈的邵府家丁都跪下来求孙若薇。
“看来邵家父子都不是好东西!”孙若薇心说。
“好,我给你们做证。一会儿我给邵公子看看,是不是皮肤过敏了,说不定我还能治呢。不过,我有个条件。”孙若薇想去好好收拾收拾邵笑平,“哼哼,这个邵流氓,从现在起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哈哈哈!”
“孙姑娘,请说。”
“我们去玩花楼治!”
“玩花楼?”众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没有人回答。
邵笑平还在地上翻滚着,只见他用双手狠命地挠着,他的脸上、脖子上都被他抓出了很多的血口子。
“公子,孙姑娘说去玩花楼,说你的这个、这个……孙姑娘,你说的是啥?”那家丁没有记住孙若薇说的病因,转过头来问。
“皮肤过敏。”
那家丁接着说:“公子,孙姑娘说你这个是皮肤过敏,玩花楼能治。”
孙若薇听那家丁这么一说差点笑喷,但她忍住了。
“好好好!去,去玩花楼。”邵笑平简直快疯掉了。
“带路。”孙若薇一脸得意样。
“孙姑娘请。”一个家丁在前面带路。
孙若薇看那家丁竟朝着那朱红色的大门走去。
“等等。”孙若薇叫了一声:“这里就是玩花楼?”
“是的,孙姑娘。”
“我去,好你个风十八,你果然来了玩花楼,哼哼!今天这包栗子糕本来给你准备的,凑巧用在了邵流氓的身上,下次我要给你用更毒的药,痒死你。”孙若薇心中大怒。
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打开了,孙若薇一抬脚就走了进去。
邵笑平的玩花楼占地极大,布局规整,端方有序,修建得也极其豪华,亭台楼阁,假山池塘,布局精巧,错落有致,掩映在绿树红花之中。图画般的园林中,还亮着点点灯光, 色彩斑斓,花香四溢。
“这些恶贼还真会享受。”孙若薇走在绿荫花径间,耳边听得清泉潺潺流淌,奇花异木间莺雀啼鸣,抬眼望去,远处的楼阁如在画中,淡淡的花香飘散开来,令人心神俱醉。
家丁们已经把邵笑平扶进屋里,但他还是不断地叫着:“痒,痒死我了!”他胡乱地狂抓着。
“去准备一大桶热水。”孙若薇命令道。
“平儿,平儿在哪里?他怎么啦?”孙若薇听到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孙若薇觉得那男人的声音有些苍老,“难道是邵东风?”她心中一动。
只见从屋外进来一个年约六十多的男人,眉毛胡子都有些花白了,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头发呈灰白色,梳理得十分整齐,没有一丝凌乱。
“老爷。”满屋的丫环家丁都向那人行礼。
来人正是邵东风。
“平儿。”邵东风走近床边,看着在床上不断翻滚和嚎叫的邵笑平喊着:“你怎么啦?你怎么啦?”他又回过头盯着跪在地上的家丁说:“今天是谁跟少爷出门的,来人,拖下去全部打死。”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那几个家丁吓得浑身打颤,不住地磕头求饶。
“你说,”邵东风指着跪在最前面的一个家丁厉声问: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请郎中没有?”
“孙姑娘说少爷是皮肤过敏,她有法子医治。”那家丁赶忙回答。
“孙姑娘?谁是孙姑娘?”邵东风问。
“邵老爷好,小女子孙若薇。” 孙若薇说。
邵东风只觉眼前陡然一亮,见那少女脸色晶莹,肤光如雪,脸上有两个小酒窝,娇美无比。
“啊!”邵东风嘴里一声惊呼,他那双棕褐色的眼睛放出亮光来。
孙若薇清楚地看到那亮光,是两团燃烧的绿火焰,“色狼的眼睛。”她在心中骂道:“这邵家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老色狼,哼哼!”
邵东风看着孙若薇,心中惊叹道:“世间竟然有这般女子,柔和温婉又明艳动人,绝色呀,绝色!很销魂,销魂!”他的心中陡然升起要把这女子搂在怀里的欲望。
“爹,爹,我受不了了,你把我杀了吧!快杀了我!”邵笑平又哭又闹起来。
邵东风一下子回过神来,扑到邵笑平身边:“平儿,爹会救你,马上让人来救你!”他一掌把邵笑平打晕了过去。
邵东风放开邵笑平,转过身来对孙若薇说:“孙姑娘,老朽刚听得姑娘能治平儿的病?”
孙若薇点点头说:“我已经让人去准备热水了。”
“平儿他得的是什么病?”
“他的这个病名字叫皮肤过敏瘙痒症。”孙若薇拖长声音说。
孙若薇记得有一天听妈妈给朋友打电话,妈妈的朋友就患有皮肤瘙痒症,具体她记不清楚当时妈妈怎么给她讲的,但现在临时给邵东风“科普”一下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皮肤过敏瘙痒症,这是个什么病?会伤及性命吗?孙姑娘。”邵东风就没有听说过这病,他有些担心地问。
“这个要看病人听不听我的话了。”
“听,听,一定听!”
孙若薇心中暗笑,但她装着神色凝重地说:“皮肤过敏瘙痒症,就是很难受挠不了又蹭不到的痒。病人不会出现原发性皮损,有可能会出现火烧火燎、蚂蚁爬的感觉。一痒就要抠,一抠就要破皮,一破皮就会流黄水,流黄水不及时治疗就会发生溃烂,溃烂的面积大了就会引起败血症,再引发内脏受损,病人就会患上什么心脏病、高血压、糖尿病等等这些病,最后就会挂了。”
“挂了?”邵东风问:“什么是挂了?”
“就是没有生命体征。”孙若薇故作高深地说。
邵东风还是没有听明白,他问跪在最前面的那家丁:“孙姑娘说的是什么,你明白吗?”
“明白,老爷,就是说少爷死了!”那家丁自作聪明地回答。
只听得 “啪”的一声响,随即“啊”的一声惨叫,那家丁竟被邵东风一拳打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屋外的石阶上。
孙若薇看那家丁在地上翻动了一下,抽搐不止,眼看就活不成了。
“太狠毒了。”孙若薇心说,她觉得邵东风全身都散发着阴险冰冷的气息:“残忍、恶毒、冷酷,这几个词都不能完全概括这个人的品性。”
邵东风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对孙若薇说:“孙姑娘,平儿的病还请孙姑娘多费心,什么时候开始医治他。”
“现在开始。”孙若薇命人将邵笑平放到一大桶热水里,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袋,从布袋里倒了一些黑色粉末在热水里。
“啊!”刚才被邵东风打晕了的邵笑平被痛醒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孙姑娘,他这是?”邵东风心急如焚地问。
“邵老爷,别急,这是有好转的迹象。”孙若薇煞有介事地围着大木桶转着圈。
“哈哈哈!薛神医,你的神药还真管用。”孙若薇的心里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