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害怕!”孙若薇走上前抱住同安公主说。这一刻两人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都很快。
孙若薇为了转移同安公主的注意力,就故作轻松地说:“在这里清静几天也行,驿馆那里整天车来车往的,有马嘶有牛叫,吵得我睡不着觉。这个别院很安静,正好睡大觉。”
“不过我下午睡足觉了,公主,不如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吧,我没有在皇宫里生活过,有些好奇。”孙若薇只在电视上看宫斗剧时看过古代皇宫的生活景象,不过那都是编剧和演员表现出来的,真实的是个什么样,她很好奇。
“我从小到大这是我第一次离开皇宫,我很年幼的时候就与皇祖母生活在一起,我在慈宁宫长大。”同安公主开始了她的述说。
同安公主的母亲是大梁的吴贵妃,她还有一个哥哥朱晨,比同安公主年长十五岁,是大梁的二皇子,他是一个仁厚的人,很聪明,文韬武略,能谋善断,深得大梁皇帝永庆的欢心。
吴贵妃出身官宦,从小受到良好的培养,特别擅长舞蹈。看了她的舞姿,据说能使人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永庆帝特别喜欢,经常到她宫中看她翩翩起舞,吴贵妃很得宠。
同安公主一出生,她的皇祖母张太后说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天上飘着绚丽的云霞,霞光中有个美丽的仙女给了她一张绢帕。梦醒了,宫女报告张太后说,吴贵妃为皇上添了一位小公主。张太后大喜,执意将公主要过来带在身边,并赐名同安。
同安公主就与皇祖母生活在一起,皇祖母告诉她不能走出慈宁宫。
五岁那年的一个深夜,慈宁宫门口一阵吵闹声把同安公主惊醒了。她把脸贴在窗户上向外张望。只见一群侍卫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拎着大刀围住慈宁宫。同安公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得瑟瑟发抖。
她看见皇祖母在宫人的搀扶下来到宫门口,她大声说:“谁要想进慈宁宫,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举着火把带着大刀的侍卫都被张太后的气势吓住了,他们不敢前进半步。正在这时来了一个太监,对带头的侍卫说了什么,那群人从慈宁宫撤走了。张太后回到屋子里,摸着同安公主的头半天没有说话。
那群侍卫是来抓同安公主的。
同安公主后来听宫人讲,她的母妃吴贵妃被赐死,哥哥朱晨自缢身亡。她本来也要被斩草除根的,是皇祖母救了她一命。孙若薇想象着同安公主的童年,应该如冬日把眼睛贴在玻璃窗上,看萧杀的远山一般冰凉孤独。
事情的原因在于,有一天永庆帝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吃药也不见好转。他开始疑神疑鬼来,老觉得有心怀叵测的人要害他。
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先后去看望永庆帝,这时候的永庆帝觉得在他的这三个儿子的眼中,他没有看到儿子们关心他病情的目光,他只感到了权力被威胁的恐惧。当然,永庆帝的这种心思自然逃不过,在他身边侍候他的人的眼睛。
这种可怕的疑心病造成的灾难极为恐怖。
一时间,皇宫里流言蜚语四起,说有人诅咒皇上,皇宫被下了蛊,蛊气很重,若不除去,皇上的病就好不了。
永庆帝下令严查,皇宫被搞得乌烟瘴气。各个宫中都先自查一番,翻箱倒柜,掘地三尺,一旦发现有小木头人就马上销毁,搞得人人自危,个个胆颤,互相都小心提防着。同时别有用心的人还忙着做一件事:埋木头人。
很不幸,吴贵妃宫中被皇后派的人挖出了木头人,而且挖出的木头人有两个特点,并报告给了永庆帝:一是木头人多,二是木头人毒。多到什么程度,四个字:不可计数。毒到什么程度,四个字:咒语连连。
永庆帝当即大怒,吴贵妃和二皇子朱晨被扣上了“诅咒皇帝”的帽子,任何申辩都是苍白的。当天永庆帝赐了一杯毒酒给吴贵妃,朱晨自知难逃一死,自缢身亡了。
吴贵妃和朱晨身边的宫女太监一个不留全部杀掉。
平日里与朱晨交好的官员都受到了牵连,削职的削职,充军的充军,一时间搞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孙若薇明白这就是古代的一种巫术,用来清除仇敌的办法。起源于远古,包括诅咒、扎木头人和毒蛊等。大梁宫中发生的这件事,就是有人用“巫蛊之术”来清除对手。
“应该是二皇子朱晨威胁到了某个人的地位了。古代的皇权之争简直就是你死我活呀!”孙若薇心想。
同安公主在张太后的保护下活了下来。她生得异常美丽,性情很温和,又加之是个女孩子,慢慢地想害她的人也就罢手了。
同安公主出落得越发清丽脱俗,她的美貌传到了高通,高通趁着花贝子迎娶华丽郡主之际,向大梁为叶齐哈求娶同安公主,永庆帝很爽快地同意了。
张太后在临终前拉着同安公主的手说:“同安,以后皇祖母再也不能护你周全了,你记着遇到事情一定要冷静谨慎,不要张扬,你的母妃就坏在张扬跋扈,恃宠而骄上,结果弄丢了她和你哥哥的性命。你以后嫁给高通太子,会遇到相同的事,所以,同安啊,要学会隐忍,一定要学会隐忍。”
同安公主拉着张太后的手大哭着。
同安公主讲述完后,孙若薇没有说话,只是将身体挪动了一下,让同安公主靠在她的肩上,一起看着窗外……
别院里有一座假山很别致,与其说是叠出来的,不如说它是摆出来的,它摆得那样平稳,那样舒服,既符合自然界的规律又可人心意。在假山中的一方小隙地上,放了几块石头、种有几丛翠竹,就令人耳目一新。院内栽种着各色鲜花,这个季节气侯温和,大多数已经绽放了,五彩缤纷,十分鲜艳。
靠院墙处种着许多的大树,孙若薇仰望着那一簇一簇摇曳的绿叶,有一种幽美、恬静的感觉。
孙若薇想:“既来之则安之。”就和同安公主在别院住了下来。
一连几天,别院里没有其他的人来,孙若薇有些奇怪,她心想:难道高通出了什么事了吗?
确实,高通的栾城乱了起来!
最近有一伙高通的士兵趁着后胡死了老大王,新王继位时,冲出栾城去打杀后胡。
后胡的新王邦振花子勃然大怒,东西丢了,人被杀了,他感觉自己脸上被人扇了好几个耳光似的,心说:“好你个多裕多,趁着老子继位,不给我送贺礼也就罢了,还敢派人来烧杀抢掠,欺我年轻吗?哼,我可不是好惹的!”
邦振花子立刻调兵遣将,开始攻打栾城。栾城的外城遭到后胡人的猛烈攻击。后胡的人带着满腔的怒气,一个个面目狰狞,冲锋陷阵,玩命地打。栾城的外城很快被攻破了,后胡把外城的兵丁和百姓屠杀殆尽,又调集兵马来到了栾城城下。栾城的守将赶快派快马将后胡来犯的消息传报给朝廷。
多裕多这天正准备去别院呢,他喜滋滋的 ,幻想着怀抱美人的情景,心里产生了一种甜丝丝的幸福的颤动,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哈哈哈,小美人,我马上就来!”多裕多的脸上露着邪恶的笑。
“陛下,栾城急报!”一个小太监在门外说。
“什么?栾城?叫进来!”多裕多吩咐道。
栾城派出的信使呈上急报。多裕多看完急报后问:“后胡这次为什么会突然起兵?邦振花子才继位,他怎么会来攻打我高通?”
“回陛下,据探子来报,说我高通先出兵攻打后胡。”
“先出兵?谁出的兵?”
这几年,后胡和高通相处得还比较友好,后胡和高通还互相交换一些物品,边界也比较平静。
多裕多想不明白了,原本平安无事的边境怎么就突然爆发了战争。
“是、是……”信使不敢说。
“说,是谁?”多裕多暴跳如雷地说。
“是海、海兰朵将军!”
“啊?”多裕多吃惊地说:“海兰朵,寡人没有下令给他,他怎么敢调动军队?反了,他这是要干什么?”
“来啊!传海兰朵!”
海兰朵接到消息后,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他战战兢兢地跪在那儿。
多裕多狂怒地把急报扔到了海兰朵的头上。“看,看,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海兰朵看着急报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他说:“陛下,微臣没有派人去攻打后胡呀,这应该是邦振花子恶人先告状,后胡找借口来攻打我高通。”
“后胡,邦振花子,他敢吗?他老子刚死,几个兄弟间互相撕杀,好不容易他抢了王位,屁股还没有坐稳,他敢出兵,你觉得他是白痴吗?他前脚来打,后院就起火了,他的王位能保住吗?哼哼!”多裕多用鼻子连哼哼了几声。
海兰朵是花贝子的舅舅,掌握高通的军事大权。他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头,不苟言笑,整日里板着个脸,,但现在他的脸板不起来了,他跪在那不住地磕头,嘴里说:“陛下,微臣一定去查清楚这件事。”
“去,你去调查清楚,弄不明白就别回来了!”多裕多怒气冲冲地说。
“是。”海兰朵心惊胆战地退了出去。
海兰朵快马加鞭地来到了栾城。
经过了解后让他目瞪口呆。栾城的守将答呼台说,几日前他接待了一个人,那人手执海兰朵的兵符,让答呼台出兵攻打后胡。
兵符在手,就如同海兰朵亲自来到了栾城。
“那人是谁?他怎么会有兵符?”海兰朵问。
“啊!”答呼台有些吃惊:“兵符难道不是海将军给他的?”
“没有,我没有给任何人兵符,这个人长什么样子?”
“大高个,中年男子,姓平,带了几十个人来,他带来的人个个都是武林高手。他每日带着他的人去后胡,抢牛羊,杀人,肆意抢掠,抢不走的就烧掉。”答呼台说。
“什么?你怎么不劝劝他,现在两国交好,边境和平,不用打仗了。”海兰朵问。
“我,我怎么敢劝,海大人,他手里拿的可是你给他的兵符啊!”答呼台苦笑着说。
“那这个姓平的现在在哪里?把他给我带上来!”海兰朵快被气死了。
答呼台用眼睛瞟了一眼海兰朵气得铁青的脸,小声地说:“海大人,自从听说你要来栾城后,那个姓平的和他带的人就不见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什么?”海兰朵跌坐在椅子上!他一瞬间明白了,他被人陷害了!这黑锅背上甩不掉了!
这一日,福来来找喜宁。
“喜宁公公,皇后娘娘今日派奴才来给公公送一件宝贝。公公你瞧瞧!”
喜宁赶快跪下磕头致谢。
“这呀,可是个宝贝,诺大的一个夜明珠,晚上不用掌灯,屋子里就亮得很呢!”福来对喜宁说:“皇后娘娘啊,一直惦记着公公,说公公的那个侄儿也该挪一挪了。”
喜宁有个侄儿,是个读书人,心性很高,在翰林院当差。喜宁家几辈子才出了这么一个读书人,但考虑到喜宁是个太监,与他走得太近不是很光彩的事,所以喜宁不好亲自出面帮他。
喜宁一听皇后娘娘亲自关心这件事情,吓得他一激灵。因为他知道皇后娘娘可是一个不好伺候的人。
“多谢皇后娘娘,福来公公,请问娘娘有什么吩咐?”喜宁诚惶诚恐地问。
“也没有什么大事。”福来轻声说:“就是这次后胡来犯令人心忧啊。海兰朵现在不听招呼了,听说还私自使用兵符调兵呢。”福来边说边翘着他的兰花指。
“什么?私自使用?”喜宁被吓了一跳,他紧张地朝四周张望了一下,问:“他有这样的胆子?”
“喜宁公公,我们就不讨论他的胆子了。”
“那这件事该如何是好呢?”喜宁心说:“皇后娘娘又打什么主意呢?”
“唉,这真是件棘手的事。”福来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说:“不过呀,我瞧着那巴图兀的能耐还是不错的。嘿嘿嘿!”福来说完笑了几声。
“巴图兀?”喜宁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说:“巴将军好!巴将军好!”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一道圣旨送到了栾城,海兰朵被革除一切职务,押回长乐听候发落。
巴图兀接替海兰朵的军事指挥权。
巴图兀,是高通的高级军官,他勇猛善战,力大无穷,手使一把大刀,据说有百余斤,舞动起来轮转如飞,寒光阵阵,砍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人送外号“巴大刀”。同时他也是当今太子叶齐哈的武术指导教练。
自然而然,巴图兀是太子的人!
当然喜宁那个在翰林院当差的侄儿也官升两级。
巴图兀到了栾城,打仗的架式虽然摆起来了,但后胡一直不出兵,任凭高通的士兵怎么叫骂,后胡的兵营一直静悄悄的。
一天早上,高通的士兵如往常一样向城下张望,他们惊奇地发现,后胡的人撤走了,城外乱七八糟地扔着一些东西。士兵们赶快把这个消息报告给巴图兀,巴图兀心中纳闷,心想:“我巴大刀这么有名吗,敌军闻风而逃。”
隔了一天,探子来报说,后胡内部又发生了混战,邦振花子的弟弟莫可贵趁邦振花子出兵攻打高通,杀了他全家,并在邦振花子撤军路上设伏,把邦振花子给杀了,莫可贵成了后胡的新王。
巴图兀听得云里雾里,心想:“还有这等好事!”巴大刀没有想到自己的仕途竟然如此的顺利,到栾城来走一圈就成了高通的最高军事长官。不过他也有些遗憾,那把百余斤重的大刀这次没有发挥作用。
不久,莫可贵派人送来国书,求两国恢复关系,和平相处。
巴图兀连同战报和国书派人送给多裕多。
多裕多看了后哈哈大笑,对喜宁说:“你这个老家伙,好眼力,识得人,巴图兀果真是我高通的良将啊!”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这都是陛下的天威所致啊!”喜宁赶紧给多裕多跪下磕头。
“哈哈哈!”多裕多又笑了几声,然后他说:“我该去瞧瞧那个小美人了!”
“陛下,是两个小美人!”喜宁说。
“对对对,两个!”多裕多又“嘿嘿”地笑了,在他那自以为得计的邪恶笑声中,喜宁感觉多裕多快要流出口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