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妖们在村长的率领下,摇摇晃晃的朝深山走去。
当这些树妖走近的时候,仿佛轮船破开了宽广油绿色的水面,漫山遍野的野草和荆棘主动地倒向两边,为它们让出一条笔直的道路。
步履蹒跚的树妖,如同最虔诚的朝圣者,顺着这条夹在油绿色草丛的道路,义无反顾地朝前走着,很快就消失在了苍茫的山野中。
“苏大师…”我好害怕。
周婉彤虽然极力克制,但她仍然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苏黎递给他们一人一张符纸:
“贴身佩戴。”
苏嫚拿着符纸天真的映着月亮照了照:
“姐姐这个真的有用吗?我为什么还是感觉不是很踏实?”
周婉彤转过身撇了撇嘴,小声嘀咕:
“你要是怀疑就别用。”
见没有人回答她,苏嫚无辜又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
“大家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太害怕了。”
许诺一向直来直往,从不惯苏嫚这毛病:
“害怕就管住自己的嘴。”
苏嫚委屈的扁了扁嘴,低着头不再说话。
【没有人觉得许诺很拽吗?】
【我就问拽犯法吗?】
【地位高了不起啊,嫁入豪门了不起啊?】
【只会欺负我们家嫚嫚。】
【从许诺身上我看到了人性的丑恶。】
【许诺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指不定在家怎么跪舔自己的富豪老公呢!】
苏黎猫着腰穿过灌木丛,正打算跟上那些树妖的步伐,苏嫚一把抓住他:
“姐姐,我们大家跟着进去,会不会被那些草给缠住?会不会有危险?”
苏黎面无表情的甩开她:
“害怕就留在这里,不强迫。”
苏嫚拖着哭腔,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可是……我留在这里会更害怕。”
“姐姐,你能不能再多给我几张符纸?”
周婉彤郁闷的吐出一口气,她是真的忍不了:
“嫚嫚姐,你刚才不还怀疑苏大师的符纸没有效果吗?”
苏嫚柔柔弱弱解释:
“我只是替屹堔多问一句,我刚才见他拿着符纸看了半天。”
陆屹堔着牙真想爆粗口,我上辈子是偷了你家锅吗?什么锅都往我身上甩。
“嫚嫚姐,你别误会,我只是因为太稀罕苏大师的符纸,才多看两眼。”
随即竖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
“我以我未来的前途起誓,我绝对无条件的信任崇拜苏大师。”
苏嫚动了动嘴:“好吧,就当是我多想了。”
周婉彤心中作呕,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爱脑补。
苏嫚见苏黎要走,低声道:
“可是姐姐,你还没有给我符纸呢。”
苏黎盯着树妖前进的方向,冷声道:
“符纸每个人一张,如果有人愿意送给你,我没有意见。”
苏嫚缓缓看向周婉彤。
周婉彤立即跟护宝贝似得,捂着自己的衣兜。
“你别看我,我也害怕的要命,凭什么有人害怕我就得做出牺牲,也没见那些富人,把他们不用的钱拿来资助我。”
周婉彤现在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她也不在乎网上那些人是怎么评论她的,大敌当前保命要紧。
这会儿就算是老天爷来了,她也不会交出她的符纸。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到苏嫚面前:
“嫚嫚,我的符纸给你。”
苏嫚看着云川,将他的手推了回去:
“这怎么可以呢?你把符纸给我了,你怎么办?”
云川摇头:“我没事的,放心。”
苏嫚感动的收下符纸:
“谢谢你云川,你对我真的太好了。”
云川宠溺的揉了揉苏嫚的发心,拉着她的手走在队伍后面:
“走吧,我跟在你的后边保护你。”
那些荆棘和草丛察觉到生人的气息,立即弯弯曲曲的,像一条条游走的草蛇朝着他们主动伸展过来。
就在它们碰到苏黎脚踝的一瞬,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立即缩回触角。
一行人从狭窄的道路走过,那些荆棘和杂草似乎从来没有放弃吞噬他们的念头,只是苏黎符纸的威力太过强大。
一触碰到他们,荆棘的枝条就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甚至被无情折断。
穿过这片荆棘丛,苏黎停下脚步,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掠过。
最后又看了一眼云川,见他们都安然无恙,才朝着树妖远去的方向,继续跟踪。
走了一段距离,他们来到了一片空地。
这片空地空旷无比,上面没长任何植物,更诡异的是不过转瞬间,村长和那些树妖都不见了踪影。
他们虽然怕被村长和树妖发现,一直保持着较远的距离。
但也不至于让他们彻底跟丢。
周婉彤环顾空旷的四周,紧贴着许诺,毛骨悚然的开口:
“这下可怎么办?它们不会是发现我们故意躲起来了吧?”
萧梓亦收回目光,警惕的说:
“你们有没有发现,前面这片土地很不对劲。”
这人虽然都很害怕,但也不由自主的顺着萧梓亦指的方向看去。
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幅异常恐怖的景象,空旷的大地上密密麻麻的堆满了树妖苍老可怖的头颅。
不,更确切的说像是从地里长出来似的。
仰望着如墨的天空,他们紧闭双眼,露出了一陶醉一般的诡异表情。
“消失的那些树妖,怎么都出现在了这里?”
许诺皱着眉不可思议。
可是,为什么地上只有一张张树妖的脸,他们身体的其他部分都去了哪里?
还有村长,他又去了哪里?地上这些人脸又是怎么回事?
一个又一个谜团萦绕在众人心头,像是解不开的死结。
“先过去看看。”萧梓亦现在虽然一副凡人之躯,但毕竟见识过太多类似的事情。
苏黎点了下头:“走吧。”
苏嫚抖着嗓子弱弱的问道:
“云川,你说希辰哥会在这里吗?”
云川的表情有一瞬间不自然,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
“我也不确定,先跟上苏大师他们吧!”
他们走了没几步,一股彻骨的寒气从脚底直冒上来。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好冷?”
许诺紧了紧自己的羽绒服,牙齿还不住打颤。
陆屹堔也打了个哆嗦,来回跺着脚:
“我怎么感觉脚底板这么冷?”
苏黎:“你们说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