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刚离开没多久,苏翎月正欲朝女宾厅走,却听到一个声音。
“皇婶。”
苏翎月朝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景王萧长安从一个假山后走出来,面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皇婶来这见太子,皇叔知道吗?”
苏翎月面上一紧,萧长安什么时候来这的,她和萧长时的谈话不知道萧长时听了多少。
可能他只看到,并没有听到,只要不承认,他也不能怎么样。
苏翎月冷声道:“我与太子殿下只是偶遇,景王殿下是否误会了?”
萧长安向前走了几步,离苏翎月只有两三步的距离。
萧长安遗传了她母亲宜妃的美貌,一双桃花眼平日看着总是默默含情,温文尔雅。
此刻,萧长安的神色是极具压迫和侵略性的。
苏翎月感到一些不适,不由后退了几步。
“皇婶刚才看萧长时的样子,还和萧长时拉拉扯扯,你猜皇叔会不会相信。”
苏翎月与萧长安拉开一些距离,定了定心神,冷冷的问:“你要去告诉王爷?”
萧长时一双桃花眼仍带笑意,只不过笑中带着压迫。
“若能得美人青睐,则万事无忧也。”
苏翎月心中一紧,萧长安打的是这算盘!
苏翎月勾起红唇,明艳之余,更显魅惑,瞟了萧长安一眼:“不知景王殿下有何才德,能让我倾心?”
景王此人虽继承了宜妃的美貌,但宜妃的母家只是个儋州知府,并无地位。
为了他的母妃和他自己的平安,只能处处避开萧长时的锋芒。
姑母虽不得恩宠,却仍是后宫之主。
因着满朝文臣都在父亲苏珩之下,故而姑母地位不可动摇,阖宫上下无不恭敬。
宜妃和萧长安也是,凭他母家的势力,连姑母的一根手指都撼动不了。
仿佛是被触动了痛处,萧长安敛起笑意,一双桃花眼满是冰冷,盯着苏翎月。
确实,以他的出身,根本不可能肖想苏翎月。
他强压下心中怒意,“你就不怕,我将你私会萧长时之事公布于众!”
苏翎月面上,仍是一副轻蔑嘲讽的笑。
“想说你尽管去好了,不过在乱嚼舌根之前,建议你想想你的祖父,还有你的母妃!”
说完就转身想要离开。
“苏翎月,我果然没看错你,真够狠毒的,连给自己的夫君下毒之事,都做得出来,真够狠!”
萧长安听到了自己刚才与萧长时的对话!
苏翎月轻笑:“苏家嫡女,只能为后,若你能登上那至尊之位,得我青睐也不是不可以。”
萧长安闻言,道:“皇婶且等着!”话语中带着欲望和野心。
“那我就等着。”
等你们斗起来。
待所有人离开,苏南星从假山后走出来,眼中满是杀意。
苏南星本来是想教训一下苏翎月,但她竟敢肖想自己的后位,那就只能让死了。
苏翎月来到后院女宾区,对比前院的热闹,里面显得十分安静,只有只有十来个中年贵妇坐在一起聊天。
一个是大嫂的母亲兵部尚书之妻,李夫人。一个二嫂的母亲是翰林院学士之妻,宋夫人。
英国公夫人和他家的老夫人,吏部侍郎刘准之妻,翰林院侍读齐封之妻都来了,另外几个是不太熟的。
造这种情况,应该是两月前三朝回门时,老太太和苏文元那荒唐的计划导致的。
已经没有世家贵女敢来定国公府。
众人见苏翎月进来,都跪下行礼,苏翎月免了众人的礼节。
随后走向刚才未行礼的英国公夫人和老夫人。
老英国公曾封威远将军,年轻时战功赫赫,如今虽已卸甲,但在朝中仍受众人敬重。
苏翎月走到她们二人身旁,微微颔首行礼,“英国公夫人,老夫人安好。”
二人也是颔首回礼,“王妃安好。王爷最近身体可好?”
苏翎月轻笑道:“王爷身子很好,多谢挂念。”
老英国公自从卸甲之后,他的子孙从事的都是文职和不大不小的武职,京中所有宴会都会参加,谁都不得罪。
就在英国公老夫人端起水杯喝水时,苏翎月注意到她的手有些抖。
手抖虽是老年人常有的病,但也是中风前的征兆。
她大概当成老年人常见的手抖,没有在意。
英国公府与苏翎月未曾交恶,苏翎月觉得提醒一下,没什么不妥。
“老夫人,我刚才见您一只手有些抖,可能是中风前兆,回府后定要找大夫瞧瞧,或可预防。”
英国公夫人闻言有些震惊,“王妃说的可是真的?”
苏翎月点头:“上年纪的人手抖虽常见,但往后多数会变成中风,老夫人还要保重身体,早日让大夫看看才是。”
老夫人闻言,对苏翎月好一番感谢。
英国公夫人也忙表示回去后定要找大夫给老夫人瞧瞧。
几人正聊的开心,只见苏南星一身明黄凤袍走进厅内。
除了苏翎月和英国公夫人,老夫人,其余人都跪下向苏南星行礼。
让众人平身后,苏南星也走到苏翎月这边,向三人行礼。
在英国公夫人和老夫人回礼之后,苏南星就看着众人轻笑。
“今日本宫看府中荷花开了,现在离宴会还早,各位不如一起去赏荷花,也是有雅兴。”
定国公府荷塘是京城一绝,很多文人骚客都会不定时来拜访赏荷,运气好的也会得到苏珩提拔。
苏翎月不想去凑热闹,只坐在一旁饮茶。
苏南星道:“姐姐,回来府中我们都算半个主人,你不去帮着照看英国公夫人和老夫人吗?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如何能对得起她们。”
一上来就给自己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苏南星这是逼着自己去!
依自己对她的了解,苏南星肚子里的坏水又在翻滚了。
“好,我也去。”自己就过去看看,苏南星要怎么折腾。
众人一起来到荷塘旁,只见一塘碧绿的荷叶,大的如盆,小的如盏,层层叠叠。
中间白中透粉的荷花亭亭玉立,有的太过娇羞,垂着脑袋,花苞紧合,还未露出玉颜。
几只不知从哪来的白鹤,在花叶间觅食起舞。
见此情景,众人无不连连称绝。
“定国公府的荷塘果真是京城十景之一,名不虚传。”
“是啊,我还从未见过这么美的荷塘景色。”
是礼部侍郎刘准之妻和翰林院侍读齐封之妻。
苏南星道:“走在中间这座拱桥上,还可以近距离闻荷花荷叶的清香,各位这边请。”
苏南星带着众人走向拱桥,层层叠叠的荷叶和亭亭玉立的荷花就在拱桥两侧,伸手就能摸到。
苏翎月很久没有如此闲心赏花了,看到粉粉的花苞觉得很是可爱,不觉走上前去轻抚花苞。
就在这时,身子被一股力气猛的往前推,苏翎月才反应过来,自己遭了暗算。
掉下去的瞬间,她想伸手抓推她的人,却听到“嗤啦”一声,苏翎月还是一头栽下荷塘。
冰冷的塘水瞬间浸透全身,随后从她的口鼻中侵入肺腑,火辣辣刺痛感传遍全身。
苏翎月手脚并用挣扎着,她不会水,不管怎么挣扎,身子都不见上浮。
桥上众人的惊呼声,求救声越来越小,苏翎月的意识逐渐模糊。
洪浊的塘水渐渐将苏翎月淹没,她彻底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