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急奔至后门,恰巧撞见金泰步履匆匆而出。石阡大笑一声,热情洋溢地迎了上去,殷虎亦是满面喜色。
金泰一时愣住,显然未料到会在此地遇见这二人。他面露迷茫,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原来,金泰在封丘杨渡的府邸周遭徘徊了数月之久,只为探寻宋莺的蛛丝马迹,可惜一无所获。无奈之下,他决定扩大搜寻范围,走遍砀国的城邑,却依旧未能捕捉到宋莺的半点信息。
最后,他只得将希望寄托于新州,然而囊中羞涩,只得在角抵场中奋力一搏,以赚取微薄的路费。
三人寒暄过后,终于将各自的境况一一道来。最后,石阡深吸了一口气,将宋莺的遭遇和盘托出。
金泰听闻姜氏兄弟竟对花家下手,不由得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石阡见状,急忙劝道:“金泰,你还信那公子元么?宋姑娘如今容貌已毁,正在涿国受苦,这一切都是公子元造成的。”
金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我这就去涿国。”言罢转身欲行。
“且慢!”石阡一把拉住他,“你何不先将令堂救出?寻找宋姑娘非一日之功,若公子元趁机对令堂不利,你又该如何是好?”
金泰身形一颤,停下脚步。他回过头,眼中露出感激之色:“石兄所言极是。我这便回阳谷县去救家母。多谢二位仗义相助!”言罢,他头也不回地疾驰而去。
金泰言辞果决,转身便走,石阡与殷虎愣在当场,竟未料到他如此决绝,仓促间不知如何应对。
片刻之后,石阡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公子元既想利用金泰为恶,必然对其母严加看守。我们需得召集人手,助金泰一臂之力,将他娘亲救出魔掌。”
殷虎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好,我这就动身回盛阳,召集人手。”
石阡摇摇头,沉声道:“我们的实力恐怕不够,我需得亲自回盛阳请主人出面。你去范阳请纪彰先生相助,我们兵分两路,务必尽快。”殷虎点头称是,两人当即分手行事。
金泰潜入阳谷县已有些时日,却始终无法接近其母所居之处。原来公子元为防金母逃脱,竟命令周遭平民日夜轮流看守,家宰亦时常在附近巡逻。
金泰既怕行踪暴露,又未弄清宋莺之事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在密林中藏身,静待时机。
这晚夜色如墨,金泰趁着月黑风高,觅得空隙,悄然潜入了母亲的院落。他紧贴墙角,屏息凝气,静待时机。四周一片死寂,唯有夜风低语。金泰确信无人察觉,这才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那扇破旧的柴屋房门,匍匐而入。
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金泰正欲摸索前行,忽闻床上传来母亲低微而熟悉的声音:“泰儿,是你吗?怎的去了这么久?”
金泰心头一颤,急忙上前紧紧抱住了母亲,哽咽道:“娘,是我。对不起,让您受苦了。我们现在就走,找个安稳的地方过日子。”
金母却轻轻推开了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责怨:“你媳妇找到了吗?怎么只顾着自己回来?”
金泰急忙解释道:“娘,我刚刚得到消息,她可能在涿国。大家都说是公子派人劫走了她。我现在得先把您救出去,然后再去找她。”
金母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们这种身份的人,能去哪儿呢?到哪里都逃不掉被抓回来的命运。”她虽然名义上已成为了平民,但内心深处的奴隶印记却难以磨灭,依旧以奴隶自居。
“娘,您别担心,总有去处。李先生、钟公子、纪先生他们都是儿子的好友,定会妥善安置您。待将您安顿好后,儿子再去找寻宋姑娘。”金泰言罢,不由分说地拉起金母便欲离去。
黑暗中,金母一边摸索着穿衣,一边口中喃喃自语:“怎会是公子?怎可能会是公子呢?”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
金泰心急如焚,此刻也无暇细说,其实连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待金母穿戴整齐,金泰俯身将母亲背起,疾步向外奔去。
进城时,他早已在山阳邑的城墙上栓好了绳子,意图攀上城墙将母亲先行送下。
于是,他背着金母,拼尽全力向城墙方向狂奔。
然而,就在他们距离城墙仅剩一半路程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大胆奴才,竟敢背主私逃!”这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夜空中炸响。
金泰闻言,身体条件反射般地一颤,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金母叹了口气,二人心里都明白,公子元来了。
夜色中,突如其来的火光照亮了四周,只见公子元带着一群门客,手持火把,气势汹汹地逼近。原来,他早已得知金泰潜回府中的消息,特地在此设下埋伏。
“金泰,你这狗奴才!”公子元怒吼道,“竟敢一去不返,还敢带着你娘私逃?你的良心何在?”
金泰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辩解道:“公子,我娘她身体有恙,我只是想送她到医馆诊治。”
“胡说!”公子元怒不可遏,“府里明明有郎中,你为何要逃到城外?分明是想背叛我!”他扬起手掌,恨不得一巴掌将金泰拍死,但想到手下那些人大多不堪重用,只得强忍怒火,下令道:“给我拿下他!”
随着公子元一声令下,四名剑修如同离弦之箭,迅速冲向金泰。金泰身负老母,无法全力迎战,只得边躲闪边求饶:“公子,求您饶了金泰这一次吧!”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四名剑修已经杀到跟前。
金泰无奈,只得背着老娘,徒手迎战。
一名剑修身形如风,疾速冲向金泰。金泰眼神一凝,灵巧地侧身避开了那凌厉的一剑。随即,他迅速探出手,准确地抓住了那名剑修的手腕。
只听得“咔嚓”一声,那名剑修顿时疼得面容扭曲,“啊啊”直叫。
金泰借着这股冲势,挥舞着那名剑修的手腕,如旋风般扫向另外三名剑修。那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有无数剑光自头顶倾泻而下,吓得他们连忙后退数步,生怕被这凌厉的剑势所伤。
“乒乒乓乓”几声清脆的剑响过后,那三名剑修已是面色煞白,狼狈不堪。他们平日里自诩为天下奇才,斗嘴争狠,可此刻在金泰面前,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好身手!”公子元见状,不禁大声赞叹。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这金泰的修为进境竟然如此之快!而且他的剑法中似乎并无师承之迹,难道真的是自己领悟出来的吗?
“退下吧。”公子元挥了挥手,命令那几名剑修退下。那几人如蒙大赦,纷纷红着脸退了回来。而被金泰抓住的那名剑修更是低垂着头,满脸惭愧。
公子元目光炯炯地盯着金泰,缓缓道:“你这奴才的修为长进不小啊!要不是贵贱有别,本公子还真想亲自与你过上几招。”
“奴才绝不是公子的对手,请公子放过我的母亲。。”说着,他先将母亲轻轻放下,然后再次跪倒在公子元面前。